19、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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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碎玻璃，还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震感。
陌生的房间里，身上浸着松木调古龙水的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昂贵的手工皮鞋落在编制地毯上，发出叫人心闷的声响。
他慢慢地踱到屋子中央的水床旁，在幽蓝的灯光底下，垂眸打量着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青年，用被酒精干扰得不甚清醒的脑子思索着，这人是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已逝的故人。
“唔——”
青年骤然睁开了眼，他身上传出了一阵轻微的嗡响，不待男人闻及，便转瞬即逝。
“宿主，新世界到了。”066道。
披着青年幻象皮的小碎纸机池白“咦？”了一声，“六六，这个世界我还是瞎子吗，怎么还是眼前一片漆黑呀？”
“不瞎不瞎，您现在面朝下躺着呢，等翻过身就能看见了。”
“哦，这样，”池白安心了，当瞎子真的好不方便，体验过一回就够了，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来份前情概要，六六宝。”
066麻溜地给他打开了，“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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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攻是这个时代最年轻的影帝——秦云琛。
他有一个出国后失去了联系的白月光，叫林雨。二人竹马竹马，秦云琛对这个白月光一直恋恋不忘。
几年后，经多方打听，秦云琛终于得到了林雨近况的消息，却得知他这些年在外头过得很不如意，早已病故了。
心灰意冷之下，秦云琛去酒吧买醉，竟遇到了与林雨长得有八分相似的廖白。
在得知廖白是个身世凄惨的孤儿后，秦云琛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他果断出钱让廖白做他的情人，包养他，将他当成林雨的替身，放在自己的身边。
但秦云琛又自诩是个深情的人，就算故人已逝，他也要保证自己的清白。所以姓秦的从不碰廖白，只是养着他，和养一盆用来装饰的花花草草一样。
偶尔醉酒后，分不清眼前人和心上人了，倒是会握着廖白的手呢喃倾诉，说自己很想很想他。
廖白知道对方口中的那个“他”不是自己，也并不在意秦云琛想的人到底是谁。
有人照顾衣食住行的米虫生活比在酒吧上班要舒服多了，他一路摸爬滚打吃了很多苦，再天真的孩子也早就学聪明了。
感情哪有钱来得靠谱啊。
既不用卖艺，也不用卖身，只需要做好花瓶和情绪垃圾桶就有饭吃，还想奢求什么呢？
是啊，还奢求什么呢？
……
“我闻到了扑面而来的狗血都市虐文的味道。”池白吐槽道。
066给他弹了个乖巧.jpg，“习惯就好啦。宿主，我建议你快点挪个位置，主角攻就在你身后。”
池白连忙飘走，飞出去五六米才停下，一个跟斗把自己翻到直立位，看到了立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男人。
“好惊悚的场面，他站那一声不吭的要干什么？”
066道，“时间线回到了秦云琛第一次在酒吧遇见廖白的时候，他给了经理很多钱，让他把廖白迷晕了送到了自己订的房间里。”
“这个开场，”池白有些疑惑，“听起来和他立的清白人设有点偏差啊。”
一般来说，迷晕了，送房间，不就是要干见不得人的事情的节奏吗？
“嗨呀，放心好了，他只是不相信林雨真的没了，在怀疑廖白和林雨是不是同一个人而已，而且，”066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而且他喝多了，做不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不不不，”池白想到了点不太美好的回忆，瑟缩了一下，“沈莫喝多了也做。”
066卡住了，“呃，那，那大概是天赋异禀吧？”
“总之，要改变廖白的人生轨迹，最好就别跟着秦云琛走，”066轻咳一声，略过刚才的话题，“宿主，趁着现在外面嘈杂，快跑吧，记得避开经理和调酒师，他们都收了秦云琛的钱。”
池白“嗯”了一声，听话地从066帮他打开的门缝间挤了出去。
Tonight I'm diving in, no matter how far I fall.（今夜我要沉沦 不在乎要坠落多远）
Just me, myself and I and anybody else I call.（就我我自己和我能叫到的任何人）*
……
低沉优雅的男声唱着变速过的Fahrenheit，红蓝光束交错融会在混浊的空气里，星星点点明灭的火光在源源不断地制造着呛人的烟雾。推杯换盏间，冰块碰上玻璃发出清脆的撞击音，不知下一刻，是谁喝了谁的酒，谁攀上了谁的手。
震楼器“哐当哐当”无休止地运作着，混着音响里精心调过的乐声，一切都卡在了暧昧又微妙的点上。
头靠着头，唇对着耳说悄悄话刚刚好，距离稍微远一些，就只能相视笑一笑，抬高声音才能正常交谈了。
池白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起，这场景显然对他来说有些过分新奇。
毕竟社畜的夜生活从来都只有宅家和加班两种选择，他压根没空……好吧，也没闲钱来酒吧这种地方玩。
廖白身上还穿着属于舞者的皮衣，就算只是幻象，那外套上的金属饰品依旧在尽职尽责地发出叮铃哐啷的响声，每经过一桌，就得有俩人抬起头来瞥他一眼。
“小哥，喝一杯，交个朋友？”有人朝他举起了杯子。
这酒吧的工作人员长得真不赖，男人眯起眼，意味深长地瞥着廖白凌乱的头发和不算整齐的衣服，似乎在心里给他下了些不太好的断定。
池白压根没觉得这是在对他说话，目不斜视就飘过去了，理都没理那人。
男人面子有些挂不住，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晃了晃杯子里的酒水，猛灌了口，而后耸了耸肩，“嘁”了一声，嘟囔道，“穿成那样，还装什么清高。”
“这位先生，”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带笑的声音，“请问，您是对我们的员工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
男人一回头，看到了一张在某知名金融频道经常出现的俊脸。
“沈……沈总。”他吓得声音都在颤抖。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也在那人旗下的公司里上班。
男人刚升职不久，混进了分公司的小管理层，有幸去总公司开会见过这位沈总一面，还想着要给领导留下点好印象，早日爬上去加薪呢。
沈莫整理了一下领带，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语气平淡随和得仿佛只是来做个场下调研。
但就算他表现得再好说话，男人也不敢造次啊！
“没有没有，这里的工作人员都特别好……”
“哦，这样啊。”沈莫朝他点了点头，鼻梁上架着的镜片有些反光，叫男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无端地心慌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这位气势逼人的沈总转身就走了。
男人：“……？”
就这样，不找茬？
就，没了？
他顺着沈总离开的方向望去，发现刚才被他贬低过的那位皮衣员工正被人拦着，在交谈些什么。
池白刚找到大门在哪，想趁没人在意溜走，谁知下一秒就被一位满头小卷的白发女子堵住了去路。
“milo，你上哪去啊，等joseph唱完下一首，就是我和你的表演了。”
“我知道，太闷了，我去透口气就回来。”池白面不改色地瞎说道。
白发女子皱了皱眉，“你要去外面，那还得等电梯呢。这儿的电梯你知道的，一上一下总是满客，有这等的功夫，还不如直接去天台呀。”
“天台风太大，发型会散。”
“好吧，”白发女子迟疑了一下，接受了他这个借口，“要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人，你记得避开点哦，最近外面不怎么太平的样子。”
池白低头道谢，一边快步朝外走，一边在心里问066，“什么叫不太平呀，这个世界的基础背景不是和平年代吗？”
“是和平年代，就是有些精神不太正常的人类，会逮着落单的人下手，”066翻找着数据库，想给他打个比方，“大概就像是，你原来那个世界里追求绝对正义、自由与美好生活的人，呃，你可以称他们为绝对的乌托邦狂热追求者。”
“这些狂热追求者坚信把一切黑暗的东西铲除，就能迎来绝对的光明，创建无上的幸福国度。而现在的廖白，一位孤儿出身、无依无靠、没有接受高等教育教化过的酒吧舞者，在他们的眼中，是需要清除的社会垃圾。”
“啊？”池白小小的圆眼里露出了大大的疑惑，“这什么乌托邦，他们追求的是地狱吧，什么活阎王转世！”
无依无靠、没办法读书是廖白的错吗？
这群人想建立美好社会，脑子里却只存在杀戮而没有救赎，他们的追求能达到才见鬼了。
“前两个世界的崩坏程度都是二星，但这个世界是四星，”066道，“宿主，小心行事，实在不行，咱们就撤。”
“可以吗，不扣钱了？”池白喜悦地问。
“那扣还是要扣的。”066对此有些抱歉。
池白瘫了脸，“那就别提了，撤不了一点。”
“叮——”电梯在他面前打开了。
一群奇装异服的人涌了出来，池白被白丝袜外头套艳粉色裤衩的男人震撼到了，一个没留神，竟没挤上电梯。
他看着龟速跳动的数字，不想再等了，转身就想找个安全通道爬楼梯走人，结果撞进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又不告而别啊，小白。”
“下一次再这样，我就要把你捆起来，锁进小黑屋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