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鲛人的海】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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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爽撒气在他们身上了？
燕晌想了想：“你这个算是新手场么？”
常也：“你家新手场长这个模样？”
燕晌：“……”
说的有理。
“相见欢，你怎么感觉对游戏这么了解。”燕晌顿住脚步，然后偏过头看向他。黑压压的阴云氤氲着他本身便锐利锋芒的眉眼，更显乖戾孤僻：“你……到底是不是新手？”
常也张了张嘴，燕晌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边，一边后退一边哑着声说：“我只听实话。”
“我不是新手还能是什么？”常也紧绷着身，然后悄无声息的往后退去：“我总不可能是游戏创作人吧？”
燕晌：“……”
燕晌：“我总觉得游戏下一秒会劈你一道雷，因为你认它为儿子。”
“轰——”
“呃——”
两个喧哗的声音放声喊叫，一道是燕晌刚才说的雷声，还有一个，是燕晌。
常也：“……”
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刚才那个跟踪他们劣质手段的人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听零乱的脚步声应该是被吓得逃跑。常也真不清楚应该是感慨一下燕晌的嘴可以呼唤雷声，还有吓退非敌非友的不明诡异尾随他人的不请自来的客人的作用。
“……”燕晌捂着被雷劈的不深的衣裳与烤焦的肌肤，嘶了一声：“为什么不劈你，只劈我？？？”
“……”常也瞥了他一眼：“可能是觉得你嘴太欠吧。”
燕晌：“啧——”
他蹲在一个腐朽的木杆前面，先是用目光缓缓勾勒四周，确定了肉眼所看没有危险之后，才站起来，一脸嫌恶的拎起来，然后扔到一旁。木杆还没有落下去，就听见那个被雷劈的不算很淡人嘟囔着抱怨“那为什么不劈你”“明明是你更欠”，额角跳了跳，然后抱着胸站在旁边拈着真丝手帕倦怠的垂着眼睛擦去指尖上沾染的发霉的不明物品：“来，看看这个。”
“你这武力值，挺不错啊。”燕晌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然后挑起眉看着旁边淡定的人，常也无奈的问：“你难道想再重复一遍刚才的惨剧？”
燕晌：“……”
算了，哥。
“里面是不是应该藏点什么？”常也嘟囔着，然后听到木板裂开的声音。他缓缓地垂下目光，看见木棍落下的瞬间，将地板砸出一个大洞：“……”
燕晌双手插兜：“藏了一个洞？”
常也：“……”
谢谢，有被内涵到。
“……咦？”常也还没来得及反唇相讥，就看见底下藏了个什么东西。他有些讶然的朝灰头土脸的燕晌看过去，燕晌微怔：“这是什么？”
常也盯着那张支离破碎的纸，一字一顿的念给燕晌听：“他们被打倒了，所以海洋被污染了——快逃！！！”
干涸又暗沉的颜色，常也用指骨蹭了蹭，带下黏腻而潮湿的痕迹。也不清楚到底是人血还是动物血，尖锐的抓痕似乎要戳破这张分崩离析的牛皮纸，最后那个感叹号应该是用指甲划出来的。常也心想。
“海洋被污染了？什么意——”燕晌还没反应过来，于是戛然而止。两个人沉默的转过身看向身后颜色沉冷而泛着暗黄色的海平面，阴沉沉的天衬不出它本来的颜色。但是两个人都清楚，那不是海的颜色。
“所以那些鲛人，”燕晌下意识舔了舔唇尖，不确定的喃喃自语：“是变异了么？”
“……”常也没有说话，他只是用指骨紧紧地攥着那片坚韧的牛皮纸。他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似乎这些故事不应该是只有被毁灭的，虽然悲惨但是有一个心安理得的结局——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常也轻轻地按住太阳穴，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这纸有被撕裂的痕迹。”燕晌皱了一下眉：“你刚才拎起来的，是一根柱子么？”
“不是。”常也轻轻的摇了摇头：“是桅杆。”
燕晌：“……”
两个重量差不多，你真的是新人么？
【如果这里面没有“祂”要找的人】
温先生啾了一声，突然在他的指骨旁转了一圈，光幕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常也面色诡异的看向旁边一脸凝重的人。很显然，燕晌看不到。
【你们，都要死——】
常也：“……”
他压低声音：【这里面，是副本？还是游戏？】
温先生又藏了起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船猛然晃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白色眼睛从海平面上探出来。燕晌看不见他们的眼珠，只有一片惨白的深邃，像是之前他们碰见的那只鲛人一样，如他的牙齿一样锋锐却又让人忍不住厌嫌。眼眶撑得极大，一片无边的惨色渗透进去，没有任何事物的倒影。
常也自言自语：“……怎么那么像是脑浆的颜色？”
燕晌惨白着脸，侧过头干呕了一声：“呕……”
“别说的那么恶心好不好？”
“实话实说。”常也耸了耸肩：“你有没有听到什么虚无缥缈的歌曲？”
“你记得刚才被扣精神值的时候，也是这首歌么？”
“有一种看见一堆蜘蛛眼睛的错觉。”常也直直的对上一对眼睛：“不，不是那首歌。那首歌是尊崇而欣喜的，而这一首则是带着稠粘黏腻的阴森感觉。”
像是有无数嗜血的杀手桀桀的笑着，带着儿童纯真的嗓音，在阴沉的天与惨白的眼睛里，仿佛起了一片雾。而声音若隐若现，一时盘旋在你的耳旁，一时则陷入地底。潮湿而破碎的声音回荡在这一片天地，令常也很奇怪的是，居然没有扣血或者是扣精神值的BUFF。
“——快来找我玩呀。”
童声干净而清澈，在这诡异阴森的环境里一下惊醒沉思的常也。
【主线任务一：寻找罪人】
【主线任务二：到达藤蔓王国】
【主线任务三：找到“那个国”】
【玩家待完成任务：终极目标——游戏的名字】
常也看着密密麻麻一串任务就忍不住发挥自己的天性：摆烂。
“今天任务这么少？”
旁边发出来感叹声：“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少的主线任务了。”
常也：“……”
他面无表情。
您的好友：【卷王】已经上线了。快去看看吧！
“相见欢，你过来一下。”
常也：？
您又要作什么妖？
他依言过去，燕晌不断调整他的位置。
“我有密集恐惧症……对对对，站这里就行了，我就看不见了。”
常也：“……”
他好心提醒：“其实你可以背过身去的。”
燕晌：“……”
哈，哈，哈，真是一个好方法呢。
“游戏一般来说有背景么？”常也想了想：“难道只有一开始那个剧情介绍？”
“有。”燕晌很认真的回答：“但是那个一般需要提交关键词后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跟挤牙膏一样，你那段剧情都过了它才开始给你讲。常规副本都是这样。”
“不过剧情介绍？”燕晌歪着头想了想：“我没有见到。毕竟我是随进来的。”
常也盯着他：随进来的？
燕晌：……
燕晌：“好吧，剧情介绍这种情况我是第一次见，原先论坛有大佬提过我还没注意。——据说这种难度的副本设的剧情介绍都是一个幌子，哦，你可以当成钓鱼执法。”
他打了一个响指：“更形象点的是你是一只兔子。”
常也：“？”
“然后你面前有一根胡萝卜吊着，你却怎么也够不到。”燕晌直白的摊开说：“大概就是这样。”
常也：“……”
谢邀，确实挺形象。
“不过这几年游戏变得混乱而复杂，如果他是一个人，我觉得他能够给你表演一个在线自己抽自己。”燕晌背过身去，闷闷的声音传过来：“所以才会出现这么离谱的副本——俗称，升星本。”
“我为什么会说的是，这几年？”燕晌顿了顿，反问：“我记得我没有在游戏里面待太久的时间，甚至也没有太多的了解。”
“……”常也刚想说点什么，猝不及防的看见一只白色眼珠贴在脸上，黏稠而狰狞，似乎要看透他内心一切想法直直吞噬他，惨白的眼珠却没有映出他的模样，没有一点黑色的瞳孔。某种角度来讲，算是很漂亮的眼形。
他容易把它想到硅胶。
甚至想要去捏一捏。
“燕晌。”常也突然感觉到后面无声了，他抿了一下唇：“你还好么？”
“……还活着。”颤颤巍巍的声音抖落出来，原本沉冷隽哑的声音现在变得嘶哑而颤抖。燕晌补了一句：“我不太害怕这样的，但是更加怕的是我身后——你面对的那群眼珠子。”
他加重“群”字。常也若有所思：“密集恐惧症。”
“是这样。”燕晌神色不明：“应该还有幽闭恐惧症。”
常也一时怔愣，难得失语，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们背靠背的站着，他微微蹲下，双膝前倾，肩臂微微内扣，左手悄无声息的摸上左侧不知道什么时候捡来的瑞士军刀。那眼珠却没有动，只是在那里悬浮着。
常也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他盯着那东西，鬼畜的心想：可悬浮眼珠？现在科技都退后成这个样了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产生这样的想法，就察觉到面前这个亮的跟个灯泡一样的玩意闭上了眼睛。
谁把灯关了。
在天黑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这么想。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鲛人的海】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