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便利店》西兰柿

39、第三十九幕

　　“你是谁!”阿酱从男子身上感应到了来自神界的气息，眼眸一沉，立刻直起身摆开了战斗的架势。男子毫不在意地瞥了阿酱一眼，轻笑出声：“罪恶之子啊，你应该从你父亲那儿听到过我的名字，我就是凝聚力量与智慧的神之杰作，代表无上光明的天使之长，米迦勒。”轻甩垂下眉心的流海，金色波浪长发随着米迦勒的动作微微起伏，像是丰收季节里的层层麦浪。
　　“你听过吗？”阿酱扶起苹果，将她护在身后。
　　“没听过……”苹果晃晃依旧发昏的脑袋，呐呐出声。
　　“你们……咳，没关系，南，我知道这只是你一时的迷惘，让我解开你的封印吧，你会记起一切的。”米迦勒英俊的脸微微扭曲，他干咳一声，朝苹果招了招手。
　　“大叔你别靠过来，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苹果白着脸连连后退，一副被猥琐流氓吓到六神无主的无知少女模样。
　　“大，大叔？？”米迦勒勉强维持的微笑终于碎了一地，他瞪大眼，声音提高了八度不止：“你……你见过这么美型健硕这么年轻英俊的大叔吗？”
　　“其实……我还真的见过比你帅的……”苹果想了想，老实回答。
　　“谁？是谁？！”米迦勒气急败坏地揪着头发，脸红脖子粗一副要找那人决一生死的模样。
　　“我老爸咯，看你的样子，应该跟他挺熟的吧。”自恋与脑残的等级不相上下呐……阿酱扑哧一笑，这个天使长还蛮搞笑的，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啊……
　　“谁跟那个叛徒熟啊啊啊！”米迦勒抓狂地挠着长发咆哮出声，“代表力量与智慧的神之杰作”形象彻底崩塌。过了足足三十秒，米迦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愤恨地瞥了阿酱一眼，突然出手将苹果拽到了自己身边。
　　“南，到我身边来，别被恶魔蒙骗了！”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请你不要骚扰我们好吗！”苹果剧烈挣扎着，无奈米迦勒的手竟像是铁钳般，将她抓了个死紧，令她挣脱不得。
　　“南……不，南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不！！一定是这该死的魔女，是你，是你污染了她对吧！”米迦勒被气得浑身颤抖，他情绪激动地指着阿酱，眼中爬满血丝。
　　“想打架就直说，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阿酱死盯着米迦勒抓着苹果胳膊的那只手，黑气自身后涌出，瞬间暴涨，犹如吞噬一切光明的黑雾，弥漫在四周。
　　现出真身，阿酱一掌击出，直取米迦勒的面门。米迦勒不屑地歪歪嘴角，松了手瞬移至阿酱身后，飞起一腿将阿酱踹入了空中。
　　“敦子！小心……”苹果只觉得眼前一阵花，空中的两人已经激斗了不下数十回合。
　　长发飘飘，米迦勒神态轻松，将阿酱的攻势一一化解，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反观阿酱这边，却是将魔力运转至极限，六只灰色羽翼蒙上一层妖异的紫芒，黑气在她的四周流转，像是有生命的野兽，嘶吼着，躁动着，一旦有物体靠近，必然会被它们撕成碎片。
　　怒吼一声，阿酱朝米迦勒疾冲而去。螺旋状的黑气伴随着巨大的能量竟然硬是将天空撕开了一个口子，无尽的黑暗从天空的伤口中倾泻而出，顺着气流统统卷向米迦勒。收起眼中的轻视，米迦勒身上光芒大放，六只纯白羽翼像是护甲般将他的身体包裹，一圈又一圈的金色符号自羽翼外围浮现，不断盘旋缠绕。一黑一白两道能量剧烈碰撞，激起的能量波将远在地面的苹果掀翻在地，四周的树木花草也因这一冲击面目全非。
　　眼冒金星胸口发闷，苹果吐出一口鲜血，艰难爬起，抬头看向天空，只见米迦勒白袍依旧，面无表情地浮于空中，身后六只羽翼泛着圣洁柔和的光芒，没有半分狼狈之色。而另一边的阿酱却是嘴角溢血发丝凌乱，羽翼上光芒黯淡，她的衣物也因冲击而变得破烂不堪。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你明明知道，你跟本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米迦勒不解地看着阿酱，虽然说他们之间的立场是对立的，但他们之间并没有仇怨，她为何会拼尽全力与自己战斗，甚至想和自己同归于尽……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你没听到她说的吗，她不认识你。”没有谁能将小南从她身边抢走，别说是什么天使长，就算是天神也不行！
　　“啊？”米迦勒一怔，完全没弄懂阿酱的意思。
　　阿酱微微侧头，深深看了苹果一眼。
　　放心吧，小南，你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逼你去做。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一定会……
　　“接招吧！！”阿酱扬手，无数紫黑色的电弧激射而出，围绕着她身体的黑气再度暴涨，像是一颗紫黑色的流星，伴随着破空的轰鸣声，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光芒。
　　“哼，天真，这么想死的话，我成全你！”米迦勒眯起眼，扬起手，金色的光粒在他身前汇集成数千把宝剑，剑尖无一例外地指向了阿酱。宝剑激射而出，一道道金色光弧与黑色流星交错，在阿酱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不！！！”苹果撕声大吼，眼前的一幕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她心底的迷雾，那一瞬间，囚禁在她内心深处的力量破茧而出，将她的心海照亮。与米迦勒相似的六只纯白羽翼在她身后展开，带着她朝天空疾飞而去。
　　追上阿酱幻化成的黑色流星，苹果伸出双臂，丝毫不惧她身边环绕着的那些暴走的能量，将已经失去意识的阿酱圈入了怀中。像是感应到了熟悉的温度，黑气瞬间消散，苹果抱着阿酱，缓缓降至地面。
　　“什么？这怎么可能……”米迦勒瞪大眼，身体因震惊而微微颤抖，“你……冲破了封印？”
　　“抱歉，米迦勒，我已经……回不去了。”苹果紧紧抱着遍体鳞伤的阿酱，一滴泪自她的脸颊滑落，闭上眼，苹果没有回头。
　　回不去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
　　“为什么，既然你已经重拾力量与记忆，为什么还……”米迦勒收起翅膀，眼中溢满了绝望。他早该想到的，不是吗？早在她不顾自己的阻拦义无反顾地接受神的试炼降世于人间时他就该想到的，无论如何，她都已经回不去了啊……
　　“因为，我爱她。”苹果动作轻柔地替阿酱整理好垂落至腮边的发丝，声音不大，却坚定异常：“我想，成为她的翅膀。”
　　“南……”米迦勒低声唤着，眼中陇上一层迷雾。苹果抬起头，注视着天空，嘴角挂上一丝诡异的笑容。一股黑气自她的身后涌出，六只羽翼在黑气的侵蚀下渐渐变黑，最终变成了与撒旦无异的纯黑色。
　　背叛神，选择与之相反的道路，成为堕落天使……
　　“这是你的选择吗……”米迦勒长叹一声，迷雾散去，眼中只剩下一丝哀伤与不容置疑的诀别，“我懂了，不管怎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永别了，迦南……”闭上眼，米迦勒的身形化作点点光斑，汇入天际。
　　“小南……”不知何时恢复了意识，阿酱轻抚苹果的脸颊，眼中充满怜惜。值得吗？为了她背叛神，成为人人唾弃的堕落天使……
　　“敦子，你看～我现在有能力保护你了哟～”苹果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绚烂的笑容，那笑容比任何一位神祗都要干净、纯粹，带着圣洁的光芒，温暖了她的心。就是被这种笑容打败的啊……眯起眼，阿酱低喃出声。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