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便利店》西兰柿

36、第三十六幕

　　撒旦飘在空中，面向大主教，虽然他笑意未减，可周遭的气压却明显低了很多。
　　“你是……撒旦？！”大主教，脸色变了又变，冷汗布满了他的老脸。
　　“嗯哼～如假包换～”从掌中变出一把指甲刀，撒旦竟垂下眼帘，专心致志地修起指甲来。
　　大主教心里清楚，尽管他拥有神赐圣物，但以他一介凡人之身想要与魔界之王撒旦作对，根本只有死路一条。横竖都是个“死”字，抱着侥幸心理，大主教想要赌上全部力量先发制人，与撒旦搏上一搏。思及此，大主教闭上眼低声诵念咒文，随着一串串咒文的响起，三重冠与圣彼得之匙爆发出炽烈光芒，光弧迸出，自四面八方向撒旦激射而去。
　　“啧啧，这种老土过时的东西只能用来欺负欺负小孩子，在我面前耍，不觉得太蠢了么？”撒旦甩出手中的指甲刀，伴随着螺旋状的破空气流，击碎了大主教头上的三重冠，同一瞬间，逼近撒旦的光弧尽数碎裂成光斑，消失殆尽。
　　“不！！圣物啊啊啊！！”大主教伸出手虚抓几下，绝望吞噬了他的身体，一双眼变作浅灰，圣彼得之匙也失去了夺目的光芒。
　　“噗……咳咳咳……” 跌落在地，大主教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他死死盯着撒旦，一脸不甘。
　　　“嘿，难得我心情好不想开杀戒，怎么的，还想让我领你回家参观不成？”撒旦歪歪嘴角，不屑轻哼。
　　低下头，看着手中暗淡无光的圣彼得之匙，大主教重重地叹口气，转身缓步离开。
　　罢了，罢了……
　　作为毫无压力的围观群众，苹果看得入神，当她看到撒旦一招就秒杀了大主教，禁不住惊叹出声：“噢……敦子，你老爸好厉害哦……敦子？”
　　“对不起……”不该冲你发脾气，不该把你赶走，不该丢下你一个人，让你担心受怕……不该隐瞒，自己对你的心意……阿酱专注地看着苹果，眼中盛着满满的歉疚。
　　“不，不是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惹敦子你生气的，让你担心了，对不起。”苹果连连摇头，抿抿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轻轻握住了阿酱的手。
　　“傻瓜……”用力回握苹果的手，阿酱霸道地将苹果揽入怀中，轻笑出声。苹果一怔，乖巧地闭上眼，将脸颊贴近阿酱的颈边，从未有过的安定感与巨大的满足感瞬间填满了苹果的心胸。
　　其实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一阵沉默，麻里子与小奥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布满鸡皮疙瘩的胳膊。回到众人身边的撒旦则是抽抽嘴角，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我说……你们好歹顾忌一下我的感受吧……”冒着被阿酱的眼神刺穿的危险，撒旦拔高声调，“我有说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苹果惊得后退一步，不知所措地看向撒旦。而阿酱则是黑着脸沉下眼，一副恨不得用全垒打把撒旦送去与星星做伴的模样。
　　“高桥，我有话要对你说。”撒旦拉下脸，朝苹果皱了皱鼻子。又想搞什么飞机!阿酱赶紧上前一步将苹果挡在身后，怒视撒旦。
　　“我又不会把你的小情人怎么样，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翻个白眼，撒旦朝苹果狠狠使了个眼色。
　　“敦子，没事的，别担心。”苹果轻拍阿酱的肩膀，示意她放心。阿酱皱眉，想要拉住苹果，却被苹果用眼神回绝。
　　苹果跟着撒旦，在离众人有一定距离之后撒旦停下脚步，挥手在两人身边设了一个泛着黑气的结界。
　　“呃……叔叔，我……”心中忐忑，苹果有些别扭地开口。
　　“别紧张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敦敦她就是爱瞎操心，你看看你看看，还死盯着我呢，她居然不放心我这个亲爹！真教人小心肝颤儿颤儿疼，白养她这么大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撒旦摆摆手，看向阿酱，忍不住牢骚连连。
　　“那个……”黑线满头，苹果张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啊，不小心跑题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您说……呃，您好像没说什么……”
　　“对对，是这样的，你想和我们家敦敦在一起是么？”撒旦冷不防问出一句，苹果愣了愣，赶紧点头回答：“呃……是，是的。”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撒旦轻哼一声，撇下嘴角。
　　“哎？您……您是魔王撒旦……对吗？”
　　“嗯，没错，敦子她是我唯一的继承人，也就是下一任魔王，你懂吗？”
　　“敦子她……是魔王？”苹果一副似懂非懂模样，撒旦打断她的思绪，接着道：“对，所以你们两个不合适，懂吗？”
　　“不合适？不，不会的，我不在乎她是什么人……”苹果急忙摇头。
　　“嘿～小丫头，你没听懂我的意思，你了解她吗？了解她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吗？了解她所背负的责任与压力吗？了解‘魔王’二字意味着什么吗？”撒旦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说不出的渗人。
　　“这些我的确都不知道。”苹果垂下头，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目光坚定：“但我愿意去了解她的一切，愿意成为替她撑起一片天空让她能够自由呼吸的那个人。”
　　“噗……哈哈哈……”听到她的回答，撒旦捧着肚子大笑出声：“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天真的丫头啊～不过，我喜欢。”
　　“您的意思是……”苹果一脸迷惑。
　　“敦子的身边不需要弱者，你有成为强者，保护敦子的觉悟吗？！”表情一肃，撒旦死死盯着苹果的双眼，像是在确认着什么。苹果勇敢地与他对视，片刻之后朝他深鞠一躬，充满魄力地大声开口：“拜托您，让我成为强者吧！”
　　“呵，别找我麻烦，我要是把你带回魔界，我们家敦敦肯定得把大半个魔界给拆了。”摊摊手，撒旦眯起眼笑呵呵。
　　“那，那我……”苹果一脸茫然。
　　“想要变强，你只能靠自己咯～”
　　“可是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啊？要怎么做才有可能变强呢？人类的力量，根本远远不够啊！苹果苦恼地皱起小脸，拳头捏得死紧。
　　“怎么？做不到？做不到就离开她，如果你敢让她伤心，我会令你生不如死。”逼近苹果，撒旦的脸上聚起一层戾气，眼神仿佛带着一丝嘲弄。“害怕了？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身体本能地想要后退，可“离开她”这三个字却像一句魔咒般将苹果牢牢钉在了原地。“我绝不放弃！”苹果的吼声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联想到“失去敦子”那样的可能，她的身体就像是坠入烈焰中一般，疼痛蔓延至她的每寸肌肤、每条神经，将她的灵魂生生撕裂。
　　“好，就以三个月为期，你愿意接受我的考验吗？”撒旦后退一步，满意地微微点头。
　　“我愿意。”苹果一字一句，眼中找不到一丝迟疑。
　　“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敦子，即使付出生命？”
　　“我愿意！！”苹果重重点头，像是在进行最为神圣的宣誓。
　　“好，别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否则……”撒旦拖长声音，身后的空气划开一条漆黑的裂口，他的身形融入黑暗，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