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奶奶的疗养院（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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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林追问：“你在哪工作？家庭关系怎么样？怎么死的？”
金桃的眼神乱飘，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迟林。
这次就算迟林继续威胁，金桃也只会哭叫着说，她真的不知道。
死鸭子嘴硬，跟班上被发现抄作业，结果死活不承认的学生一样嘴硬。
无奈之下，迟林只好暂时放弃。
“那血呢？血是从哪里来的？”迟林皱眉看着隔间内部。
只见那本应直接与地下污水处理装置连接起来的排水管被利器砍了一道，猩红的血液从中滚滚而出，仿佛流不尽一般，活像凶杀现场。
“我也想知道，”金桃嘴巴一瘪，“从我呆在这里开始，它就这样了，把地板搞得脏兮兮的，垃圾桶还每天撞门！搞得我的精神很不正常，所以我才尖叫的！”
说到这里，金桃激动起来，又开始大叫，迟林被震得手一松，金桃就挣脱了禁锢，重新回到隔间。
这次她趴在了天花板上，缩成一团，让迟林没法抓住她了。
看来再问获取不到有用的情报。
没办法，迟林只好继续去完成她的本职工作——扫地。
她在卫生间的工具房里找到了水桶，又翻出来一卷黑色胶布，缠绕了十几圈，将水管上的口子封了起来。
鲜血浸染了胶布，但总算是不流了。
铁牙垃圾桶静静地站在门外，迟林不动，它也不动。
整个卫生间依旧无比昏暗，灯光无法开启，为这里增添了不少恐怖气氛。
迟林拖了会儿地，实在受不了地直起腰。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比上了一天课，回家还要收到熊孩子家长的短信一样累。
——
在拖地的时候，迟林开始复盘刚刚的撞鬼过程。
其实她到现在都没有进入逃生游戏的实感，心像吊在半空，轻飘飘的。
迟林尝试着从逻辑的角度推导。
一个游戏，就算它是搏命游戏，也一定有它必须遵循的规则。
以迟林的眼光来看，这个领域十分精细，就好像真的存在过一样。或许系统或者域主就是用实际存在的场景构建了模型。
如果系统以及系统背后的势力，是想直接杀人，它们大可不必通过创造领域来达成这一目标。
迟林猜测，《清洁人员守则》就是对于卫生间的束缚，其它地方、乃至整个领域，都可能存在这样的规则，用以平衡“玩家”和“鬼”的实力差距。
如果玩家的技能足够强大，或许规则就是用来保护鬼的。
说到技能，迟林似乎想起了什么，她重新调出系统面板。
【编号270001】
【主线任务：从主神的魔掌中逃离（完成度：99％）】
姓名：迟林
状态：[永华]生效中；游戏记忆已清空。
绑定技能：（已解锁）班主任经典语录；（已封锁）心中的道德律；（已封锁）我身即法。
道具：无
生命值：5/100（生命值到达0时，你会死亡）
体能值：20/100（你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鸡）
精神值：190/100（你的精神强度远超常人，但它有所下降）
积分：-40（积分为负数时，危险会更容易被你吸引。每天十二点结算时，积分为负数，触发惩罚时间。）
综合评价：F级
最下方接着单独的技能窗口。
【技能】
【班主任的生存之道：“整个年级就数你们班最吵！”（生效中）】
精神强度是迟林的面板里最高的指数，满值是200，甚至超过了最高分值。
迟林在刚见到这组数据的时候，就在思考到底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但无果，只能归结于过去的自己可能氪了月卡。
视线再往下拉，看到积分栏目。
迟林一脸扭曲。
原来她不仅积分变成了负数，而且刚刚一直开着技能！
难怪她觉得这个地方又简单又困难的！
——
6点15分，已经过了晚饭时间，餐桌前依然只有三个人。
“我看那个卓别林多半是被祭天了，不知道下一个是谁。”黄一腾抓了抓自己染成橙色的脑袋，他的脸颊上有一道新鲜的擦伤，还有丝丝血迹往外渗，显得有点烦躁。
坐在他身边的黑发少年名叫柳星辰，他留着略长的头发，扎成一个小揪，对黄一腾的结论不置可否。
“也不一定就死了。”女高中生模样的田余菲虽然也认定迟林多半凶多吉少，但还是忍不住反驳，“她的直觉很厉害。”
“直觉厉害顶个屁用。”黄一腾满脸不屑，“看她那小身板，能跑得过谁？”
就在三人讨论的时候，黄一腾看见了两道模糊的身影。
他们五人在迟林被撵去扫厕所以后就交换了名字，因此他一眼就认出了被组成工作小组的二人。
“哎，那是吴海道不？”他嚷嚷起来，“还有那个高个子女的，叫陈璐莹的。”
“好像是。”田余菲眯着眼睛辨认，“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劲？”
二人越走越近，坐在餐桌前的几人气氛便逐渐凝重了起来。
吴海道，也就是之前“提点”迟林的光头男，此刻正被和他分到一组工作的御姐架着，一瘸一拐地向食堂走过来。
他的右腿鲜血淋漓，竟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肉！裤管破破烂烂，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
他被陈璐莹扶着坐到了桌子旁，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黄一腾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怎么回事？伤成这样。”
“我们被分派去厨房当帮工。”陈璐莹的手臂上也有多条细小的伤痕，但在吴海道的衬托下就没那么恐怖了，“那边不仅有乱跳的菜刀，还有两条断臂。”
“断臂？！”田余菲惊诧到破音，“有尸体？”
“什么尸体？”迟林一过来就被田余菲的话语吓了一跳。
结束和金桃的友好交流以后，迟林接下来倒没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但光是把满地血迹清理干净就让她这个体能废物累得够呛了。
总算把一到三楼的厕所全部清扫完以后，她一看时间，才发现自己已经迟到了，一路狂奔总算到了食堂，幸好小王不在。
众人这才注意到迟林。
“你竟然没死？”吴海道脱口而出。
他本以为，自己一个C级都受了伤，F级的迟林肯定凶多吉少。
他一路被女队友扶着回来，自认为丢尽了脸面，急需一个比他表现更差的人来安慰自己。
甚至，他已经想好了怎样为自己开脱：这可是C级本，还有新人开头就死了，自己虽然受了伤，也算正常。
可看看在他想象中“已经死了”的新人，气息均匀，衣着完好，神情自若，连一点受到惊吓的样子都没有！
迟林大为震撼：“我有什么必死的理由吗？”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弹幕齐齐飘过——
【你哪里看起来都是必死啊！】
陈璐莹咳了一声，岔开话题：“你们有没有能止血的东西？”
迟林便将关注转到了伤者身上，她翻了翻衣兜：“碘伏行吗？”
吴海道的嗓音沙哑：“你哪里来的碘伏？”
迟林：“扫厕所经过理疗室，问坐办公室的老太太要的。”
众人瞪大双眼，看着迟林把碘伏递了过去。
吴海道神情复杂地道了谢，一边嘶嘶抽气，一边简单处理了伤口，虽然还在流血，但他的脸色看上去好了一些。
陈璐莹深吸一口气，解释伤口的由来：“我和吴海道在厨房给大厨打下手，来这里吃饭的主要是疗养院的老年人，但也对附近的居民开放，所以这里又被叫做老年食堂。”
“我们一进食堂，就看见了一双手臂正在切菜，是真的断臂，不是机器人。”
她停顿了一下，将目光转移到了吴海道身上：“我们属于‘学徒’，不可以使用菜刀，只需要洗菜、择菜、把菜装盘。吴海道端菜的时候需要经过那双断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追着砍了。”
吴海道语气虚弱地更正：“主要是因为断臂在的地方有很多血，我看了就犯晕，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就和它贴上了。”
长发少年柳星辰手指无意识敲着桌面，他接话道：“我被分去整理舞蹈房了，都是些老太太跳舞的扇子、腰鼓，还有瑜伽垫之类的东西，全部丢在地上，乱成一团，会自己咔啦咔啦响。但就光吓人，没什么危险。”
黄一腾本来因为自己受了点伤而焦躁，但看到吴海道的惨状，又庆幸自己没去厨房，便也急忙张嘴：
“我在理发室，那边没有鬼，有几个老头老太过来也是普通的剪剪头发，理发师叫张德平，长得跟僵尸一样，眼睛里没光。他会突然发出‘嗬呃、嗬呃’的声音，然后让我当他的练手模特，我担心他一刀把我捅死，一直没有答应。”
迟林心中一动：张德平？他是理发师？
接着，黄一腾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但坚持到五点多，我鬼迷心窍就答应他了，等我的脑袋被刮了一道，才清醒过来。我努力挣脱了赶紧跑掉，也不知道明天见到他应该说什么……”
迟林把队友们的发言一一记下，按照逆时针顺序，倒数第二个轮到她说话，于是她开口：
“我遇到了咔啦咔啦响的垃圾桶，满地的血，让我清理了很长时间。还有鬼，但是她很弱，被我抓住以后又跑了，自称金桃，其他没有什么有效信息……啊！菜来了，我去拿。”
迟林想着自己一开始就没和其他人交流上，这种情况应该表现得热络一点，便主动起身去端菜。
她身边的女高中生田余菲同样也离得比较近，于是站起来：“我和你一起。”
待二人走后，众人的脸色各异，黄一腾显然没信，转头和柳星辰吐槽：“就听这人吹呢吧，老玩家遇到不成形的鬼都去了半条命，就她？呵呵。”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奶奶的疗养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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