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之月下玉兰清》月下山河

16、交换

　　宫里也得了消息，庆帝坐在榻上听着这件事儿，难得漏出几分惋惜的表情，“秦姝怎么样了？”
　　“回陛下，从二殿下王府回来的太医说秦侧妃还昏迷着。”
　　“秦姝这丫头也是受委屈了，”说着走到案前，挥起笔，写着什么，“你去传了旨，秦姝抬为平妃，与王妃苏茉平起平坐，老二禁足就解了吧，原来降得爵位也再升上去。”
　　秦姝自打回来之后还没有醒过来，李承泽也趁着进宫请安的机会去见了李云睿，“老二怎么有心思到我这来了？”李云睿侍弄着矮几上的花，对李承泽说道。
　　李承泽站在一旁看着李云睿问，“姑姑为何要对姝儿动手？”
　　“姝儿？看来老二你是对她动了情了，”李云睿站起来，看着李承泽说：“秦姝是皇后的人，又到了你李承泽的府上，这样一来，我与你结盟太子不就知道了吗？不仅如此，还挑唆我与你的关系，她这不是明摆着阻挡你的前程嘛，既然如此，这样的侧妃，不要也罢。”
　　李承泽看着李云睿，提醒她说：“秦姝是皇后的外甥女，姑姑这么做不合适吧？”
　　李云睿轻笑着说：“皇后的外甥女？你去问问皇后，这件事儿她有没有插手？还有啊…”李云睿扭头看着李承泽，“也怪你对秦姝太好了，连你的王妃苏茉都看不下去，所以才告诉我秦姝要去找婉儿，我才有了下手的机会，这与你没关系吗？。”
　　李承泽并未多说什么，“姑姑，苏茉我自己会处理，不管怎样还请姑姑放过秦姝。”
　　说完李承泽转身要走，身后李云睿缓缓说道，“老二，就算我不动她，也会有人要除了她的。”
　　李承泽皱着眉回到王府，走到侧院还没进房间就问青露，“姝儿醒了没？”
　　见青露摇了摇头，李承泽抬腿往正院走过去。
　　苏茉正坐在榻上喝茶，听到李承泽过来，起身准备迎接。刚看到李承泽，“啪！”的一声，苏茉挨了一耳光倒在地上，一脸茫然地看着李承泽，“殿下…”
　　“苏茉，我告诉你，姝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废了你，灭了你们苏家。”李承泽俯身看着倒在地上的苏茉，说完之后走出来正院。“看着苏王妃，不许她出去，等着秦王妃醒了之后发落。”
　　李承泽又守了秦姝一天，秦姝才醒过来，秦姝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头昏昏沉沉，还有些疼，但很快身体传来的疼让秦姝清醒了过来。
　　“醒了？你都睡了两天了，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我让江太医过来看看。”李承泽伏在床边，握着秦姝的手。
　　秦姝眨眼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事儿，摸索着搭在小腹上，“孩子呢？孩子怎么样了？”
　　见李承泽没在说什么，秦姝也就明白了，抓着李承泽的衣袖，眼泪掉了下来。
　　“江太医说咱们再养养身子，孩子还会有的。”
　　“父皇下了旨，你以后也是正妃了，和苏茉平起平坐。”
　　“姝儿，你说句话好不好？”
　　秦姝拉着李承泽的衣裳，“皇后，还有长公主，是她们，她们要杀我，是她们杀了我们的孩子，承泽，是她们。”
　　李承泽点点头，眼眶微红，“我知道，父皇会处理的。”
　　“承泽…你…”秦姝的眼神暗了暗，“罢了…”
　　见秦姝把头扭了过去不再说什么，李承泽轻声说：“这件事苏茉也参与其中，你想这么处理？”
　　秦姝闭了闭眼，沉默了许久，以期可以平复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抓着李承泽的衣领，心中期盼但却不敢抱有希望，看着李承泽，“我想怎么处理？我想让你杀了她，我想让你杀了李云睿和皇后，李承泽，你敢吗？”秦姝情绪越来越激动，“李承泽，那是你的孩子，那是我喝了近一年的药才有的孩子，你知道我有多想要这个孩子吗！他才四个月了，我已经感受到他的存在了你知道吗！承泽，我想让你杀了苏茉，杀了李云睿，杀了皇后…”秦姝使劲地攀着李承泽的衣服，近乎渴求的语气，但到最后也只是被李承泽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许久，秦姝才冷冷地吐出一句话，“王妃禁足正院吧，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来。”想方设法支走担心并不舍的李承泽，秦姝靠在床头无声地哭了起来，房间里只有秦姝一个人，但此时此刻也是异常安静。鸢宁从外面进来，看到秦姝这个样子急忙跑过去，“小姐…”
　　秦姝缓了缓自己的情绪，眼圈里含着泪，眼睛看着帘子上的穗子，“鸢宁，他只是一个皇子，皇后是一国之母，李云睿手里是能帮他夺位的权势，苏茉母家是掌管百官的吏部，就连陛下知道也只是做些补偿，并无问责，我还逼他做什么，他没有办法，也无能为力。”
　　“小姐…您别这样，这两天，殿下除了圣旨下来那日进了趟宫，便都守在这儿了，滴水未进。”鸢宁看着秦姝试探着说道。
　　秦姝看了一眼鸢宁，“我怎会不知他难受，可…”
　　晚膳刚过，李承泽在书房里做了好久，说是看书，但那书页从未翻过，就那么坐着，不知是在想什么。
　　等李承泽在又进侧院准备进房间的时候，鸢宁拦住了李承泽，“殿下，小姐刚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看了看还亮着的窗户，李承泽心里清楚，秦姝怕黑，一个人睡时总要留一盏微弱的烛火，但房间的光大亮，李承泽便知道，秦姝没有睡，回头问鸢宁，“她是睡下了还是不愿见我？”
　　“殿下…”鸢宁声音放轻了些，怕被房间里的人听到，“晚膳之后，小姐拿着之前做的小肚兜哭了很久，殿下也知道，小姐知道自己有身孕时有多高兴，现在…小姐恐怕难以接受。”
　　李承泽点了点头，“我进去看看她。”
　　走进去才发现，秦姝真的睡着了，靠着床头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个小肚兜，眼睛红肿着，脸上还挂着泪痕。李承泽轻轻坐在床边，伸手想把秦姝手里的小肚兜拿走，却不小心弄醒了秦姝。醒了之后的秦姝看到李承泽伸手抹了抹脸上残留的泪水，低着头别过脸，手里稍稍用了力想把小肚兜收回来，却被李承泽扯住了。
　　“姝儿…是我不好，没能护好你们，也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李承泽还是不肯松开那个小肚兜，“姝儿…”
　　秦姝眼泪又掉了下来，许久，才看着李承泽认真地说：“那你能跟李云睿从此疏离，不再沾染任何关系吗？”
　　李承泽伸手给秦姝擦着眼泪，“我答应你，跟姑姑再没有任何往来。”
　　说完李承泽抱住了秦姝，秦姝哭着伏在李承泽肩头，狠狠地咬在李承泽肩膀上。李承泽咬着牙，秦姝咬得越重，李承泽抱着秦姝的手就越紧。
　　范闲与婉儿成婚之后就是范闲所负责的春闱，李承泽近些日子似乎没有心思管这件事儿，下了朝回来就陪着秦姝，知道秦姝暂时还出不了门，想着法子给秦姝解闷儿。
　　“秦王妃，苏夫人来了，说是要看望您，还带了不少东西。”青露进来通报。
　　秦姝靠在床头，抬眼看了一眼李承泽，侧头对青露说：“不见，东西也不收。”
　　青露听后应了一声，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秦王妃，苏夫人说，想去看看苏王妃。”
　　“苏王妃禁着足，谁也不见。”秦姝冷冷地说出了这句话，“王府里吃穿不缺，就算禁着足吃穿用度也少不了苏王妃的，也还不用旁人接济，送东西也就免了吧。”
　　打发走了苏夫人，没过多久，秦姝想睡一会儿，青露又来通报，“秦王妃，秦老夫人来了。”
　　听到青露的话，秦姝坐了起来，心里想不明白，但还是说：“快让人请了进来。”
　　坐在一旁的李承泽看着秦姝手忙脚乱的收拾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拦住了秦姝要下床的动作，“姝儿，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秦家是姑姑的人，你跟秦家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了，”说完李承泽假装想起什么事儿，“我去一趟书房，你跟秦老夫人说几句话就好，别累着了。”
　　秦老夫人一进房间便闻到了一丝药味，看着秦姝想起身忙拦住了，青霁给秦老夫人搬来一个凳子，秦老夫人坐下后眼眶微红，看着秦姝微笑着说：“进来不见秦王妃出门，打听了才知道出事儿，所以今天才来看看，没打扰秦王妃休息吧？”
　　秦姝也笑了，“没有，让秦老夫人担心了，还特意跑一趟。”
　　秦老夫人叮嘱了秦姝很多，但秦姝也不觉得烦，仔细地都听了。
　　过了许久秦老夫人也要走了，刚出了侧院，青霓走了过来，“秦老夫人留步，我家殿下有话要跟秦老夫人说，还请老夫人跟我到前院一趟。”
　　到了前院，看到了正在椅子上坐着的李承泽，“二殿下”
　　李承泽看到秦老夫人，忙站起身，“老夫人”
　　“二殿下找臣妇所为何事？”秦老夫人垂着头，从容地说。
　　李承泽顿了顿，露出了少有的恭敬，“老夫人，小王找您自然是为了姝儿，姝儿与姑姑不睦，秦将军和秦少将军又是姑姑这派的人，所以小王觉得有些事儿，没必要再扯上姝儿了。”
　　秦老夫人轻轻一笑，“既然二殿下都知道，自然也应该知道我秦家也并不是非长公主不可，秦王妃能不能知道，我和秦将军心里自有分寸，二殿下不用太过担心，”说着秦老夫人看着李承泽，“虽然苏茉母家是吏部和半个兵部，但秦家手里握有兵权，论起势力，苏家是比不上的，这个，二殿下应该能拎得清吧？”
　　李承泽微微低了头，“小王知道，苏茉的事儿，小王已让姝儿处置，绝不插手。”
　　“那便好，秦王妃出事谁都难受，所以臣妇觉得往后秦王妃还是平平安安的好，出来时候也不早了，二殿下要是没别的事儿，臣妇就告退了。”
　　说完李承泽便行了对淑贵妃才会行的礼，“小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