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是柳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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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啊，山上是一片壮观的雪景。
"哈啊，哈啊"两名少年拉着手在山上奔跑，他们赤着脚，衣服破烂。似是山水画中落下的墨点。
他们慢慢放缓脚步，看着周围，几乎冻僵的两人却漏出笑容。
"柳茨，就这里吧"
他们向后躺倒，像是察觉不到身处的环境有多冰冷，他们只是看着天空，不再有雪飘来，只有繁星点点，像是为他们此程亮灯。
“柳茨。”“嗯？”“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说了吧，我喜欢你。”“…我也是”
二人并肩躺在雪地中，不觉寒冷，不觉黑暗。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他们走投无路时墨何说的"柳茨，我疼"
或是这一个月内短暂的幸福后迎来更大的痛苦。
但已经无所谓了，两人已经在星空和雪地的拥抱中慢慢失去了温度。
“晚安。”
这是墨何最后听到的声音。
他们闭上了眼睛。
一同陷入黑暗，这样的感受不知持续了多久，连何时脱离冰冷都忘记了，没有触感，像是飘在虚空中，无法控制自己，连睁眼都做不到。
在空中，思绪不断变换，集中思考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在这种混乱中，身体像是被重新塑形一般，以各种姿势混在一起，又重新组成。
多久了？
…
下一秒，这个问题又被新的问题顶开。
或许是别的痛苦过于醒目，他都未发觉自己的慢慢有了实感。
“啊！”下坠的感觉无比清晰，他下意识支起上半身。
视觉重新回归，他身处一个破旧的小屋，茫然，无措。
这是什么地方？
他思考着，明明之前还在雪地里，我不应该和柳茨一起…
对了，柳茨呢？
他停止思绪，重新他环顾四周，转了一圈后视线停留在一个地方，那是一只人型的生物。
背对着墨何侧躺在地板上，身型并不强壮，但满是黑色的毛发，头上还有一对醒目的耳朵。身后是一个毛茸茸的尾巴。
像是之前见到的狗一样。
他的本能告诉他要远离这未知的生物。
缓缓起身，慢慢向后靠，他不想惊醒这个怪物。
没走两步，背后就贴上墙壁，墙上的灰尘沾了他满背，他才注意到自己没穿上衣。
但他也顾不上了，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他也打消趁现在攻击那只怪物的念头，他只能慢慢挪到门口。
刚走一步，怪物那边就传来声响，好像是爪子摩擦木地板的声音。
墨何大脑空白，呆楞的看着那只怪物，直到对方猛然直起上半身，场景像墨何刚醒来时一样。
墨何本来想趁那怪物没反应过来，快速冲出门，但对方却慢慢转头向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墨何像是灵魂被踢出身体了一样。
他试着跑起来，试着动一下，但哪怕是眨眼，他都做不到
身体失去支撑，不受控制的跪坐在地板上。
“你怎么了？”那只怪物的声音传来，内容却出乎意料。
墨何脑袋发蒙，只能默默听着声响，那只怪物似乎站起身在朝他走来。
伴随着脚步声，一双…爪子？进入墨何的视线
“额，你没事吧，能站起来吗？”
怪物俯下身想要扶起他。
墨何也在这时看清了这怪物的脸，嘴筒没有之前看到的狗那么突出。
显的像人一样。
看着年龄比自己大一点。
他说话时漏出的牙齿是尖的，最惹人注目的是一双暗红色的瞳孔，其中间还有一个黑色的圆点。
可能是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吧，墨何木讷的分析面前的景象。
“诶？”面前怪物视线停在他自己伸出的手上，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很疑惑，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睛看向自己的身体，好像陷入了更大的疑惑。
他微微眯眼嘴又张开了一点，惊讶和语无伦次的表情。
“啧，算了，你没事吧？”他拉住我的手，我的身体又不自觉配合着他的动作站了起来，
“额，你叫什么？”
不是吧，他真不吃我？
“我叫墨何。”脱口而出。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墨何？你叫墨何？”
“那你认识柳茨吗？”他紧接着追问。
“认识。”身体依旧诚实。
“额。”他又些犹豫的说“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很难接受，但你要相信我，好吗？”
我好像知道他会说什么了。
他面对着我，一步步贴近，似乎很怕我不信任他。
我盯着他，倒也期待着他说的话，是不是和我猜的一样，浑然不知身体已经恢复正常。
“我就是柳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相信我墨何！我真是柳茨…”
他最后一句话已经有点哀求的意味了。
“你…”墨何下意识说了个字，他才发现自己恢复正常了。
墨何伸手摸上柳茨的脑袋，软乎乎毛茸茸，又看了看柳茨泫然欲泣的表情。
“好好好，我相信你，先松开。”
他抬头望着我，眼旁都是泪。这张怎么看都不苟言笑的脸配上这幅表情…真是别有韵味啊…
“乖，别抱着我了，收收爪子…”
他闻言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我腰上的红印，猛然从我身上起来，却又想要看我有没有受伤
“我，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疼不疼？”他看完红印又抬头看我的表情。
有些微妙，看不出什么情绪的一张脸。
“你…”
“停，闭上嘴。”
他乖乖闭嘴
我伸出双手“我冷。”
听到这话他有点犹豫，像是害怕再次弄伤我。
“你那小破爪子能抓谁？你在不过来我走了。”
我作势要走。
“别呀，墨何～我就知道你不嫌弃我～”
他揽回我的身子，我勾住他的脖颈，他扶住我的屁股，向上一抬，我双腿顺势夹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
可以说是严丝合缝了。
可惜贴的再紧也不暖和…
他熟练的抱着我走路，打开布满灰尘的门，走了出去。
左看看右看看，这落满了灰的屋子各种工具倒是齐全，锅炉餐具，沙发茶几。
我环着柳茨的脖颈绕到他背后。
“走吧。”
他背着我走到各个地方，厨房，卧室，餐厅。
最后到厕所，先入目的是一个洗手池，右边是一个马桶。
洗手池旁是一面镜子，路过时照出我们两人的脸。
我居然也变样了？
我叫停他，再从他身上跳下来，仔细端详镜子中陌生的脸。
头发很长，但并不整齐，像是很久没有修剪。
往下是一双桃花眼，眼睛下有一些淡淡的黑眼圈和眼袋，鼻梁挺高，薄嘴唇又毫无血色，明明是一张艳丽的脸却又显得病怏怏的。
尤其是自己的身子，有点皮包骨头了都…
墨何又看向镜子中柳茨。
同自己一样未修剪的毛发快要盖住他的眼睛，他眼睛是三白眼，没有表情时，这张脸都变得阴暗许多。
之前还没注意到，他的毛色深浅不一，构出一些奇特的花纹，给他这个人有增添了一点生人勿进的感觉。
柳茨忽然开口“我之前听别人说，这辈子多做好事，下辈子投个好胎，之类的，会不会我们死在那里后真的投胎了啊？”
“…，有可能吧。”
我边说边往里走。
“你是做的好事不够多吗？怎么投了只狗？”
“狗？！就我这那么帅，怎么看都是狼！”
“哈哈，对对对，”
我一边调侃着他一边往前走。拉开一个帘子后，一个大浴缸出现在我眼前。
呦，终于能洗澡了吗？”
我伸手拧开一旁的旋扭。
…
安静了一会后。
“唉，也是，这浴缸都落灰了。”
我转身拍了拍还在端详自己的狗狼。
“别看了，走吧。”
从这出来后，我们就将所有房间观察完毕了，可惜，没有食物，没有水。
连窗户都没有，唯一的出口是客厅的大门，它倒也争气的打不开。
最后，我们只能把视线落在客厅的沙发上，仔细观察一下，上面布满灰尘。
除了一张没有床垫的床这就是唯一休息的地方了，于是我用手指了指沙发。
他也正有此意。
反正身上也不干净，不如先休息休息再去想办法。
他先坐了上去，适应一会又换了个位置。
又伸手拍了拍他刚才用身体擦干净的地方。
我也不客气的坐下，这种体贴对于墨何柳茨已经是常态了。
“真乖。”我摸了摸他的头。
“那当然。”
语气里都是骄傲，似乎没有察觉我把他当狗狗对待。
“说实话，你这样也不错，多可爱。”我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我用手缓缓向下摸，先是锁骨…
明显的触感浮现，他似乎也挺瘦的，对比我这种皮包骨头也就比我大一圈。
“咱俩瘦成这样，这还没吃的…你不会兽性大发把我吃了吧。”
“怎么可能，要是真活不下去那我就把我身上的肉给你吃。”
“一边去吧，都是毛。”“那我拔掉！”
他的反应总是能戳到我笑点。
“哎呀算了吧，要是真有那时候咱俩再一块死吧。”
我说着闭上了眼，双腿搭载茶几上。
他沉默了一会，又道
“墨何。”
“嗯？”
“还好那不是最后一次。”
“…”
“我喜欢你。”
“我也是。”
我依然闭着眼，思绪却被拉回那片雪地，记忆中已经不再出现寒冷，只有对方…死掉的时候，什么都没感受到，像是睡着了，疼痛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已经不记得了。
然后就是很长时间的虚无…
“唉…这次还是好好活着吧，我真不想再死一次了。”我说着。
“嗯…”他答道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睡觉。”
“…”
他向我这边靠了靠，然后抱住了我，似乎是想把他身上的温度传给我。
虽然和刚刚一样没什么效果，但毛茸茸的，还挺舒服…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你是柳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