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小爱情》炏燈

4、蒋堂乱不乱，炅姐说了算

　　第二天，蒋炅儿一觉睡到快中午十二点，早午饭凑合吃一顿，到鱼塘喂鱼去。

　　她把鱼饲料撒进塘中央，又割了鱼草抛进塘里，忙完后去浇菜。

　　鱼塘边上是一大片空土地，最初承包鱼塘时，蒋炅儿不想浪费这么好的菜田，随手洒了些菜种果苗。

　　种菜种树好几年了，收成尚算不错，家里吃的蔬菜都是她种的，长叶生菜、荷兰豆、茄子西红柿她都种过，今年二月她还种了百香果和青辣椒，看长势，大概再过三四个月便能收成。

　　一旁甘蔗和龙眼树长势也不错，看来今年夏天终于能尝尝新鲜。

　　蒋炅儿美滋滋。

　　这时，手机铃响了，接通电话，原来是三楼的租客忘带钥匙了，小情侣趁着上个月放春节假回老家结婚，今天才回来，蒋炅儿让他们等会儿，提上桶和勺，准备开摩托车回家。

　　收起手机前，蒋炅儿点开了向燊的微信对话框。

　　向燊可爱的‘花师奶’头像与本人格外不搭，有种憨憨傻傻的即视感。而对话框最后一条，是蒋炅儿昨晚说的晚安。

　　蒋流氓此时在深刻反省，自己昨晚是否太过油腻。

　　好端端的居然玩偷亲？哪儿来的大色胚？

　　还说什么‘以后我陪你’，你问过人家姑娘愿意吗？咋这么自信呢？

　　蒋炅儿懊悔得连东北话都飙出来了。

　　最郁闷的是，向燊没有答应。

　　昨晚的气氛明明很不错啊，为何故事的发展朝向与想象中不一样？而且昨天晚上，蒋炅儿等了大半夜，仍没等到某向姓小读者更新微博。

　　天啊噜噜噜，难道真的是自己油腻过头了？

　　蒋炅儿啊，你这个恶心下头女！套路小说写多了，人也变得不正常了！

　　蒋塘主对着蓝蓝天空万怨千愁。

　　怨够了，愁够了，蒋塘主坚强地安慰自己，没关系，只是离春|梦情人又远了一步而已，只是万里长城从万里变成万里加一而已。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加油！油腻的东西！

　　回到家给新婚小夫妻开门，蒋炅儿开始动手杀鱼煲鱼汤，今天向燊第一天到新公司上班，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

　　正想着，汪女士回来了。

　　汪九妹第一时间迎了上去，汪女士抱起二女儿，“炅，三楼那两口子是回来了吗？今晚祠堂吃饭报餐，你问问他们去不去，如果去，多记两个号。”

　　蒋炅儿这才想起到晚上到祠堂吃饭的事，对呀，她可以喊上向燊一起去啊！这猪脑袋，大好机会怎就不懂发挥呢。

　　今天是农历二月十九，每年这一天，附近几个村都会拜祭庆祝观音诞辰，同村各家各姓祠堂聚在一起吃饭。加上今年有三年一度的飘色巡游，更加热闹，会连续吃两天。

　　蒋炅儿赶紧给向燊打电话，可惜不通，便给向燊发信息。

　　只是等了一下午，向燊都没有回复，直到下午六点，向燊才回复一句‘今晚公司加班，去不了，抱歉’。

　　蒋炅儿郁闷，这是什么垃圾破公司，第一天上班就要员工加班？臭资本家只会剥削底层老百姓！

　　蒋炅儿只好和汪女士一起去了。

　　岭南地区对宗族祠堂的传承格外重视，从家到族，从族到村，都是团结凝聚的象征，族姓人就是一家人，彼此互相照顾，密不可分。

　　蒋家母女到达蒋氏祠堂时，祠堂内已摆满了十数桌酒席，蒋颖欣一家给她们留了位置，见着人来，站起身朝她们招手。

　　“大姑婶，你们怎这么晚？”蒋颖欣的妈妈啃着花生唠嗑。

　　“前两天来了位新租客，以为她来，等了一阵。”汪女士边‘啷’碗筷边应道。

　　“是个女的吧。”辉仔的妈妈也在，加入闲聊，“那天我们辉仔说阿炅带了朋友来吃饭，我猜应该是她，辉仔说那女孩子长得很漂亮。”

　　汪女士闻言，拧了拧眉，只‘嗯’了一声，几位老姐妹又聊别的去了。

　　当天晚上，汪女士不知为何恹恹没兴致，祠堂放烟花也不看了，说累了要回家。

　　蒋炅儿只好开车送她回家，摩托车在家门口停下，蒋炅儿抬头，出租楼二层的灯仍是暗的。

　　汪女士看在眼里，一言不发，默默进屋。

　　蒋炅儿没留意到自家老母亲的不对劲，心里惦念着向燊加班可能还没吃晚饭，便加热了下午煲的鱼汤，打包进保温盒后，拿起钥匙出门。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汪女士看着她手里的保温盒，问道。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蒋炅儿应得模棱两可，“你不是累了吗？早点洗澡睡吧，我待会儿就回来。”

　　说着，关上厅门走了。

　　已经快十点了，蒋炅儿戴好头盔发动车子，她不知向燊上班的地方，但想着向燊怎么也得从村口回来，可以先到村口等。

　　结果很幸运，她刚开出百来米，就看到向燊的身影。

　　“向燊！”蒋炅儿急忙扭动车头转换方向，朝她喊，“这儿！”

　　村里的路灯不算亮，向燊听到声音时还以为自己听错，没想到真的是蒋炅儿，脸露惊喜。

　　“你要出去吗？”向燊快步跑到她身边问。

　　“不是，我打算去接你。”蒋炅儿脱了头盔，“天这么黑，你一个人回来不安全。”

　　向燊看着她，疲惫的眼里闪烁感动，“今晚组长临时通知加班，我也没料到会这么晚。”

　　“你吃饭了吗？”蒋炅儿拎起装保温盒的袋子，递给她，“我熬了鲫鱼汤，鱼是我自己养的，给你留了些。”

　　向燊接过，“谢谢，可是，你养鱼？”

　　“对啊，养好几年了，我承包了鱼塘。”蒋炅儿说着，拍了拍后车座，“鱼汤你拿回去喝吧，来，上车，反正都出来了，我送你回去。”

　　向燊又道了谢，坐上了后车座。

　　只是上车后，蒋炅儿又开始哼哼唧唧，向燊明白她的意思，无奈，只好揪住她的衣摆。

　　“你可以搂腰。”

　　“快走！”

　　啧。

　　回到出租楼的侧门，蒋炅儿问向燊明天是否休假。

　　“我只有周日单休，明天还要上班。”向燊说道，“怎么了？”

　　蒋炅儿失望了，“明天附近几个村合办飘色巡游，三年才办一回，可热闹了，想带你一起去看。”

　　向燊闻言也略感可惜，“那你给我拍照吧，到不了现场，我也能看看照片。”

　　“嗯。”蒋炅儿又问道，“那明天晚上呢，还要加班吗？明晚我们祠堂摆村晚宴，你能来吗？”

　　向燊想了想，“不确定，但应该可以，今天是因为平台临时有活动才加班，明天应该没有了。”

　　“你做的是什么工作？”

　　“运营助理。”向燊说道，“我念的专业是这个方向，但毕业后没往本专业找工作，适应得很慢。今天忙着熟悉平台和规则，所以下午才看到你的消息，抱歉。”

　　“没关系。”蒋炅儿已然忘记自己曾对黑心公司的疯狂吐槽，表现得格外大方，“你要工作嘛，工作要紧。”

　　十分虚伪。

　　向燊掩嘴笑。

　　楼上，汪女士抱着汪九妹，躲在窗帘后，远远望着灯下两道身影。

　　第二天，村里可谓欢腾。三年一度的传统飘色活动吸引了不少村内外民众参加，且恰好周六，学校放假，大孩子小孩子嬉闹成一团，附近的工厂单位也纷纷通知休假，好让员工们一起感受节日气氛。

　　蒋炅儿早早来到蒋氏祠堂，虽有流动餐厅准备村宴，但附近几个村的宴席加起来数千桌，各姓祠堂都得派人统筹帮忙，于是游手好闲且辈分最高的太姑婆奶奶成了最佳人选。

　　毕竟蒋家祠堂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蒋堂乱不乱，炅姐说了算。

　　“别把大旗子堆在这儿，要是倒了容易砸到人。”

　　“哎哎哎！你们几个臭屁孩，不许乱碰狮头！辉仔！管管你儿子，不然我藤条焖猪肉啊！”

　　“奶奶，大太姑婆欺负我……”

　　“哈哈哈，你自己调皮，该！”

　　“……”

　　一切混乱又热闹，喧吵中全是欢喜明媚，大好的日子，大好的晴天，人人庆乐欢腾，喜笑颜开。午饭后，蒋氏祠堂点燃长红鞭炮，一对威风凛凛的舞狮子伏在祠堂大门前，等待起鼓点睛讨头彩。

　　族中老人声音洪亮，在激昂的鼓声锣响中，说着好话为舞狮子点睛。

　　“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诸事顺利！蒋家昌盛！起狮！！”

　　‘生意兴隆！一本万利！’、‘身体健康！丁财两旺！’鞭炮声、鼓声、拍掌声接连起伏，在一声声好意头的恭喜祝福声中，蒋氏族人精神焕发，举着蒋家祠堂的旗帜，敲响鼓锣，跟随一对舞狮子，浩浩荡荡地往村里的观音庙走去，准备飘色活动巡游。

　　辉仔和年轻人都要舞狮打鼓，把几个调皮娃丢给后勤部队。

　　“哎呀炅啊，我年纪大了带不动他们，你和颖欣可得帮忙看好了。”然而后勤部队不靠谱，辉仔的妈妈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和汪女士、蒋颖欣她妈溜了。

　　大好日子谁带娃谁蠢蛋！

　　蒋颖欣一脸怨气，“我就猜到会这样，都让你开摩托车出来。”

　　“等会儿上庙这么多人，哪能开车。”蒋炅儿面如死灰晴转阴云，对一众调皮捣蛋鬼先来个黑脸警告，“今天谁敢吵闹不乖，我就把他小时候尿裤窜屎的视频发给幼儿园老师，让老师全校广播，听到没有！”

　　几个可怜娃儿瑟瑟发抖，在太姑婆奶奶的淫\\威下乖巧点头。

　　正牵着娃们跟随大部队走，蒋颖欣忽然说道，“炅炅，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你的名字？”

　　“有吗？你听错了吧？”

　　“没听错，真的有人在喊你。”蒋颖欣回头到处望，“我一表人才国家栋梁怎么可能听错！”

　　蒋炅儿服气了蒋栋梁，转身往后张望，没想到还真有，那远远挥着手，朝自己呼喊着跑来的人，不正是秀色可餐的向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