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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命运(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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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千叶仑子的审判很顺利,而且众人发现,一反常态的,这一次的审判她没有为自己辩白。其实,就算她再为自己辩解也没有什么用了,在有着“平成的福尔摩斯”之称的江户川柯南和亲自出马操刀侦破的这件陈年旧案的前提下,证据充分的不容她再辩解了。
一夜之间,好像这个女人就老了,脸色苍白憔悴,平日保养的很好的那张脸上也显露出了皱纹,也有了白发,审判过程中,她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在最终宣判下来的时候她缓缓的抬起头,眼神已经空洞迷茫,就好像对刚才已经判了终身监禁的自己毫无知觉一样,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旁听席上的凉姬和不二周助一眼。
感受到她的目光,凉姬只是妩媚的勾了勾嘴角,这一次她又是完胜了,视线却微微扬起,说不清是带着什么样的情绪的回敬了千叶仑子一眼。她终于,把这个女人从千叶家,自己的家里,又给赶了出去。当她在莎乐美号上偶然得到一点线索,居然让她知道了当年父亲的死亡和这个女人有关的时候,只是把凉姬的仇恨更加推上了极端的顶峰,这个雀占鸠巢的女人,带着她同样肮脏低贱的女儿进到了千叶家还不说,居然还心狠的把自己的丈夫趁乱推出了马路导致被过往的车辆撞死这一结果,实在是可恶至极!
离开法院的时候,已经有大批的记者守候在了门口,这场官司,因为涉及到了千叶、迹部、不二这几家的关系,早就已经成为各家媒体抢占头版头条的重点关注对象了。无数的闪光灯在看到他们从里面出来的那一刻开始疯狂的闪个不停,对着不二夫妻二人,还有……另一边的迹部景吾。
迹部熏的下落依然不明,这也是众家媒体关注的内容之一。迹部今天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任何人,和凉姬、不二相比起来,他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样子更加显得寂寞寥落,俊秀的眉眼也透露着丝丝疲倦和落寞,侧过头望着不远处正在扮演着冤屈得以伸张的弱女子的形象的凉姬,她凄楚的倚在不二怀中,眼中泫然欲滴的泪水显得更加楚楚动人,让在场的记者都兴奋不已的拍个不停,一边另一批在手持笔、本、麦克和录音笔等各种设备精神高度紧张的记录着她每一个回答的问题。
迹部转过头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她的出现,总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就夺走所有人的视线,不得不说,这个上流社会就是一个大舞台,而她,当之无愧的是最好的演员。
记者们的好奇心被凉姬这样高调的归来和声势浩大的为看起来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主持公道伸张正义的行为完全勾/引起来了。毕竟,凉姬的身份是里昂•贝尔蒙特认养的妹妹,是他在英国的同学,可是,她是一个完完全全血统的东方人,有关她追根究底的身份,却无人而知,从表象上来看,无论如何,她和已故的千叶集团前董事长是没有半点关系的,那么到底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为前董事长要讨回公道的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个看起来和他毫无关系的水无月凉姬呢。
上流社会的生存法则,在那样光鲜亮丽的包装下,追逐着她的裙摆的人们,她的神秘,她的魅力,她的高深莫测,一切一切都像罂粟一样,好像在无声的潜移默化中转移着大家的注意力。但是,在无数次的在凉姬如此高调张扬的动作中,这件事情都已经做到被人忽视的地步了。于是,有记者就趁着这一次她的胜诉提了出来。
……请问您和已故的前任千叶董事长什么关系呢……
诸如此类的问题,层出不穷,今日,人们长久以来的疑问终于被引爆,平日慑于贝尔蒙特家的势力和她本人那能摄人心魄的魅力,经常是让人们下意识的忽略掉了那些可能潜藏起来的、沾染着不明的晦暗的、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的过往。
可是,人类的好奇心是无法被满足的,所谓的秘密,越是隐秘,越是危险,就越能勾起人的内心本能的探知欲。
正在接受采访的凉姬声音柔柔软软的,听起来让人颇为舒服,那略带着委屈的表情,时不时轻拭眼泪的柔弱妩媚,让人深信不疑她是千叶明哲的干女儿,相信了她的故事,本来和不二、千叶熏在美国是青梅竹马的三个人,却因为千叶对迹部景吾近乎痴迷的恋情相信了继母的片面之词,结果是千叶熏为了嫁给迹部景吾而伤害了不二周助和水无月凉姬,甚至偏执到不顾自己父亲真正的死因。
可是尽管如此,凉姬和不二依然表示了对她的失踪非常焦虑和担忧,并且借助媒体也同时谴责了迹部家对她的失踪颇为无所谓的态度,甚至声称只要他们夫妻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成全迹部家族吞并千叶集团的野心等云云。
言辞之中,除了委屈的控诉,也颇有犀利和尖锐的指责。看着这样的凉姬,迹部突然从刚才有些压抑的气氛中释然的一笑,其实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到底又有几个人真的关注呢?
就像她和千叶熏,他和水无月凉姬。
千叶熏就是真实的吗?真实的恐怕只有一个名字,而她可以是千叶熏,她亦可以是水无月凉姬。那所谓的真相,谁真的在乎过。
谁又有资格说水无月凉姬是虚构出来的呢?哪怕这个事实的真相真的是如此,五年前,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世界上即将出现一个叫做水无月凉姬的女人,这个女人将对关东地区,不,也许是整个日本的上流社会中产生多大的动荡。
你说,谁是错的,谁是假的,谁,又是虚伪的。我们,不过都是演员,演绎着一场又一场的故事而已,却不经意的在那一场戏,就真的失落了内心呢。
转身,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凉姬身上的时候,迹部鲜有的非常低调的没入了人群。
带上了黑色的墨镜,趁记者们不注意已经转身钻进了自己的车里,车子发动,反应过来的记者们再想追已经来不及。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伏在不二怀中的凉姬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迹部,你的噩梦,已经开始了吗……
被夺走的家庭,被夺走的身份,被夺走的一切,其实这一切公平的很……
好不容易突破了记者的包围圈,加长凯迪拉克车里,不二一只手揽着凉姬的腰,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整理着她的长发,她安静的沉睡在他怀里,神色间极其疲惫。他们的对面坐着的茶色短发的女子,正在聚精会神的集中在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上,而电脑屏幕上,正在以常人难以跟上的速度滚动着一串串的数据。
车厢内长时间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江户川哀指尖和键盘敲击碰撞异常清脆清晰,气氛有点诡异。
“那个……”良久,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寺岛花音回头小心翼翼的回头开口询问,却在看到凉姬疲倦的睡容后不知所措的说不出话。
“有什么事啊,寺岛桑?”不二一边小心的调整着手臂的位置和力度让凉姬睡得更舒服一点,一边注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哀,因为那屏幕中堆砌出来的一串串数据是有关凉姬的身体状况的报告,听到寺岛的声音,不二抬起头,脸上的笑容保持着一贯的斯文温柔。
“真是的,为什么我一定要来给你们开车啊。”还没等寺岛开口,驾驶座位上,拉长的调调,颇有些抱怨的味道,回过头,一丝精光一闪而过,然后全部收敛在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
“呵呵,柯南开车技术那么好,绝对没问题的嘛。”不二很认真的回答道。
“喂喂,这不是重点好吗?”江户川柯南不满的反驳了一句,却在收到小哀余光一扫后识趣的闭上了嘴。
按下回车键,江户川哀舒了一口气,摘下了眼镜随手丢在了一边然后把屏幕转过去让不二看到最后的结论报告。
江户川柯南从后视镜可以看到后面座位的整个状况在看到了自家老婆结束了工作把电脑转向了不二之后,脸色也收敛起了刚才的戏谑和调侃,变得沉重起来,甚至那种情绪中隐含着担忧,寺岛注意到身边开车的名侦探的变化后也好奇的把脑袋回头探向后面看,却发现不二盯着屏幕的眼睛渐渐的眯了起来,车内的气氛骤然变得凝重又危险,不二嘴角不变的弧度似乎也让人觉得冷的毛骨悚然。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不二下意识的低头瞥了一眼怀中的凉姬,神色很复杂,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担忧,手指似乎也有一些不自觉的僵硬。
这是怎么了?对于突然之间不二这偶尔展现出来的冰冷的暴戾的气息,寺岛下意识的身子向座椅里畏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好可怕……
略微沉吟,小哀轻声开口“这是你们回日本之前最后一次为她检查身体的时候的报告。”小哀叹气,又轻点了几下键盘,随着她指尖的跳跃,屏幕上又弹出了另外一些对话框,标示着各种有关她身体的其他数据。
“她自己知道?”不二的声音很轻,却很危险,轻的有些像薄薄的刀片。
看着这样的不二,柯南和小哀都沉默了,小哀的沉默相当于默认了,对于车厢内骤然变得阴鹜的气氛,那种莫名的危险的感觉,明明笑的很斯文却散发着致命一般的冰冷,这种危险的气息会让普通人都对他噤若寒蝉,那细细的微笑,好像一根一根细细的丝线勒在脖子上,把人慢慢的、慢慢的勒到窒息。甚至就连小哀这样出身自那样黑暗中,都忍不住心中颤抖了一下,这就是不二的真面目吗,传说莎乐美号在身为船主的凉姬身后真正运筹帷幄、掌控大局的男人。
为了所爱的女人,不惜一起陪着她堕落进更深的地狱中,也沾染上血腥了吧,对于拥有着那样清澈的微笑的男子,本该也如同天使一般的纯洁的不是吗?但是,其实也是任性到极点的人呢不是吗?
小哀平静的打量着眼前笑的儒雅的男子,谁能想到在这从容迷人的笑容下有多少生死就轻而易举的被淹没,他笑起来是那样温和无害的男子,却可以为了凉姬没有一丝犹豫的做那些残忍的事。
“唔……”不二怀中的凉姬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像猫咪撒娇一样细细的声音滑腻又绵长,她要醒来了,不二瞬间收复起刚才全副的戾气,变回了那个温柔体贴的不二,而小哀也同时迅速的把电脑屏幕赚了回去,同时按下了退出键。
“醒了?再有一会就要到医院了。”不二掏出手绢,细心的擦拭着她的额头,因为刚才的沉睡,凉姬的额头已经沁出汗水了。
“唔……我怎么睡着了……周助你也不叫我……”凉姬刚刚睡醒的样子很可爱,脸微微透着粉红,微微迷糊的表情,说话的声音略带着鼻音,听起来很诱人。
不二捧起凉姬的脸轻轻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的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看你太累了嘛。”旁若无人。
感受到车内迅速升温的空气和逐渐开始飘起的粉红色泡泡,寺岛脸红的赶紧转了过去坐好,而小哀则冷静的拿起了刚才丢在一边的眼镜,戴上,然后轻咳了一声,提醒那两个,车子里还有别人这一事实。
接下来的路程都很沉默,凉姬陪着不二抓紧路上这一点时间翻动着工作文件,而小哀在另一边重新戴上了眼睛,沉默的盯着键盘,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而柯南则盯着前面的路也不再说话,神情很凝重。
一路就这样沉默着,豪华的轿车平稳的在车道上行驶着,向医院前进。
而与此同时,忍足医院中,小和的床边,已经有了一个人在守护,那个人,不是副院长忍足侑士,居然是迹部。
迹部微低着头,在剥着一个石榴,味道微酸的,不是很甜很甜的那种,那是他喜欢的水果,才剥了一半,手指就已经开始疼了,而且染上了那种石榴皮的橘黄色。
苦笑了一下,没想到,石榴这么难剥,这么想着,迹部不自觉的轻笑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当年当她作为水无月凉姬的时候,第一次在冰帝的见面,她惊艳的那一场热身,堪称完美的破灭的轮舞曲,然后,还有那一捧她小心翼翼的握在手心的石榴,在阳光像像宝石一样在熠熠闪光,捏起一粒石榴,从来,只是喜欢吃着石榴,却好像都没有注意到原来晶莹剔透的石榴居然是如此的美丽。
就像……
迹部轻叹了一口气,就像她一样,每一次每一次,那些时候,她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所有的一切的一切,他不是早就习以为常了一样,觉得好像那一切都是她应该做的,就像那些石榴一样,吃石榴的人,不早就把身后为他辛苦剥石榴的人忘在脑后了吗?就像那些被丢弃的丑陋粗糙的皮,因为吃石榴的人,早就把它丢掉了吧不是吗……
把剥好的石榴放进了床头柜上的小碗里,迹部突然看着那堆成小小的锤形的一小堆石榴,突然想起问自己一个问题,从记者群中脱身而出,为何会特意绕道医院来探望这个小孩,而且还是不二的孩子,而且他还特意买了石榴。
为什么会买石榴呢?一般来说探望小孩子不是应该带一点甜的东西吗?小孩子不是都是喜欢甜的东西的吗?为什么会买石榴呢?在自己还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想的的时候,就已经买好了石榴,来到了医院。
自嘲似地笑了笑,真的很奇怪不是吗?
但是,最近几日,尤其的烦恼,自从她回来后,他的心从来没有一刻是平静的,那让他牵挂了五年的那个人,是他负了她,她恨他是无可厚非,可是,她居然会用这样的办法来惩罚他,连同那个孩子,都遭遇了池鱼之殃。
迹部想到那些她还被追赶压迫的日子,也曾经如同这个孩子一样,躺在这个加护病房里,他曾经看到过她那份长长的、陈列着她的身体症状的报告,那个时侯他也曾经为之心惊,直到后来,她哭瞎了眼睛,再睁开双眼,却失尽了所有的色彩。而且,身体上能见到的伤总会愈合,可怕的是那些眼睛看不到的伤。
那些难以磨灭的伤口,促使了这今天的一切,她回来了,为了复仇而来。
短短的时间内,这场她已经计划了五年的复仇,她报复了小泉晴美,报复了千叶仑子,现在,马上就要轮到他了吧,不,也许,已经开始了,她已经以第二大股东的身份进入了迹部集团,然后呢?接踵而来的都会是什么呢?
呵呵,不可抑制的自嘲似的笑声压抑的从喉咙溢出,沉闷又苦涩,真的,很烦闷啊,他不想回到迹部家的大宅,不想面对那些人,也不想回公司,似乎做什么都会觉得焦虑烦躁,就在这份心烦意乱的驱使下,他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该做些什么,这个世界那么大,随着她的出现,却突然变得躁动不安,他的目光想要追随她,却每次再视线交会处总会有一个不二的身影,静静的用手臂把她的一切护在怀中,更不要说,还有始终站在一边安静的望着她的忍足侑士。
细细的算来,他,似乎从五年前见到她的时候开始,除了伤害,就什么都没有带给过她,甚至最后,差一点,把她杀死……
……真的是很差劲的人啊……
那份负罪感,那份愧疚,那份心痛和绝望,把迹部逼得已经快要发疯了,直到她又一次巧笑嫣然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可是却是别人的了,甚至带了一个孩子。
然后,一系列的事情在她的布局下一步一步的发生发展,让他觉得空前的绝望暴躁,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把最后一点石榴小心的剥下来放进碗里,转过头,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小孩子,为什么呢,是啊,为什么会不自觉地就想要来看他呢,但是,走进这个病房,却能感受到出乎意料的平静。
凉姬的孩子,就是不二的孩子啊……
为何,这孩子,却会让自己感到异常的心安和亲切呢,也许……
也许是因为这孩子是名字吗,与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同样的……景和……
也许是因为这孩子,他的身体里,已经在流着属于他迹部景吾的血了吗……也许吧……
同样的景和二字,同样的RH阴性A型血,他迹部景吾,救了属于水无月凉姬和不二周助的孩子,这……很好笑的不是吗……一切,从一开始就乱了吧,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天大的讽刺吧,一切,从一开始,就很好笑的吧……
“……景和……”不知不觉的,迹部轻轻念出他的名字,怔怔地模样很有些黯然,最后,终于,深深的一声叹气,从失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大概,是真的太想念他了吧,自己那个连父亲都还不会叫就已经去世了的孩子……
“嗯……妈妈……石榴汁没有石榴好吃嗳……”病床上的小和轻轻动了动身子,略带撒娇的呓语从口中轻微的溢出,甚至在梦中还舔了舔嘴唇,那样子甚是可爱。
惹得迹部先是一阵浅笑,然后又是一愣,他爱吃石榴的啊,但是不知怎地,他第一反应居然是果然喜欢,而不是他居然喜欢的。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忍足拿着病理报告一边翻动着一边走进了病房,却猛然停住了脚步,吃惊的盯着迹部看了几秒钟,完全没有想到迹部会在这里,但是很快的,他立刻恢复了正常,向迹部微笑着打了招呼。
“这孩子怎么样了?”迹部放下最后一小捧石榴,然后关切的问道。
忍足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迹部,一种欺骗了迹部的罪恶感在内心蔓延,看着迹部如此关切的小和的样子,他用尽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种想要把这一切的说出来的冲动给压制下去。
这,难道就是父子天性吗?看得出来迹部喜欢这孩子,很喜欢,凭着他对他多年的了解,他在这样紧要的时刻,如此心绪浮躁的时候,能够想到的,居然是来小和的身边,留在这个孩子身边,会让他的心平静吗?这,难道就是父子天性吗?
“恩。”忍足点了点头,两个人默契的走出了房间,怕交谈的声音吵到那孩子的休息,在围绕着他的身体状况的话题下,慢慢的向忍足的办公室走去。
当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另一边走廊的拐角,凉姬等人正好低声微笑交谈着什么向小和的病房走去。
小哀和柯南在路过电梯间的时候跟他们道了别,小哀要去楼上找她还在组织的时候就有过一段师徒情分的一位教授,寺岛则因为觉得自己硬插在凉姬和不二中间一起去看望他们的儿子很尴尬就在小哀他们走了之后也说要回公司也离开了他们。
这样一来,就又剩下了凉姬和不二两个人。
两个人手牵着手,不二的温柔体贴,凉姬的顺服纤细,两人之间很少说话,但是即使偶尔彼此相视一笑都是幸福的让人感动似的闪闪发光,人来人往的医院,路过他们的人,无论医生护士还是病人,都无一不露出诧异和羡慕,幸福的一对儿。
突然间,本来微笑着正在听不二在她耳边轻轻说些什么的凉姬停下了脚步,神情一怔,凉姬这一顿,不二奇怪的看着她,怎么了?也停下了脚步的同时,下意识的顺着凉姬的目光看向了病房内。
透过窗子,他们看到小和已经清醒了,而且正美滋滋的抱着一只小碗吃着什么。
凉姬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又是一僵,下意识的露出的表情一愣,随即便是莫名的愤怒,她快步走过去一把拧开了门。
小和听到声音转过头,虽然虚弱的脸,但是也充满了能够见到父母的喜悦,却下一秒明显的受惊似地缩了一下脖子,不二低头看了一眼凉姬,知道此时大概凉姬的表情把他吓到了,抬起手,不着痕迹的搂住凉姬的肩膀,以不大不小的力度轻轻揉了两下,这才让凉姬回过神来神情缓和了下来。
凉姬抬头看了一眼不二,他如同以往一样对她温和的微笑,凉姬意识到刚才自己失态了,回过头,再度面对小和,已经又露出了平日宠溺的微笑。
走进病床,在床边坐下,轻轻抚摸小和的头发,然后心疼的看着额头之前受伤的关系还绑着的绷带,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伤害了她的儿子,要付出代价的。
“小和,怎么在吃石榴啊。”不二笑眯眯的先开口。
听到不二的话,小和不自觉的抬头仰望着站在他的床边的父亲,然后又看看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突然间,表情变得颤抖,随后浑身都在颤抖,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颤抖的手,手里本来捧着的小碗被打翻,他突然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扑进了凉姬的怀里,那一天,他真的吓坏了。
飞过的子弹,怦怦的打在车子上,打碎了车窗和后视镜的声音,打进了人的身体发出的沉闷的声音,喷溅出来的鲜血,他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五岁的孩子,那一阵剧痛,然后就无法抵抗的堕入黑暗中的感觉,好可怕啊。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不会有事了……”凉姬轻声的安慰小和,直到那孩子在她怀中沉沉的睡去,她的眼神慢慢变得空茫,焦距尽失,却唇边划过了一丝让人浑身泛冷的微笑,小和,好好的睡吧,我的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