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灰姑娘》丨柒夜丶岚烟

25、溅血的舞会

　　豪华游轮在公海上行驶着，大厅里一场生日宴会正在进行，今天是雪伦•贝尔蒙特的生日，这里今天汇聚了日本各界的名流，一起在为这位小公主庆祝，穿着黑色礼服，她美得像夜色一般迷人。
　　她颇有些得意的站在至高处，身边伴着的是不二。扫过整个会场，虚伪的让人恶心，但是，她却第一次觉得，这样的虚伪，其实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看戏有看戏的心情，演戏有演戏的素质，不过其中几分真心几成假意，怕是只有上帝知道了。
　　挑了挑嘴角，她看到了在角落里的千叶仑子，是她邀请她来的，而凭她今时今日的地位，容不得她选择说拒绝，一切只有她来操纵，这个游戏才好玩。可是，令她不解的是，为什么千叶熏也在场，之前的邀请，似乎只给她们送过去了一份才对。不过不要紧，既然来了，本来不想对她那么残忍，这是她自找的啊。
　　然而，一抹熟悉的灰紫色赫然闯入了她的视线，好心情一下子就这样跌入谷底，眯起眼睛，她本应该波澜不惊的心却颤了颤。迹部景吾，你为什么还站在那个女人身边，她就是你带来的么，孩子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么，迹部景吾，你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和我作对的么，迹部景吾，不要逼我让我恨你。
　　当不二温柔的握住她的手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紧握成拳，指甲，磕进了肉里，手掌被磕得发白。
　　敛起刚才的表情，一转眼，又换上了得体高贵的微笑，若说演戏，她也是个好演员呢，不是么，该请的客人都请到了，今天，她要正大光明的恢复千叶熏这个名字。
　　凉姬专用的休息室，只有不二一个人在陪她，里昂在外面替她挡下交际应酬。
　　不二从保险箱里取出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上面还盖着千叶家特有的家徽。她伸手把盒子端在手上，细细抚摸，眼中露出了少有的温馨，多日的冷淡仿佛也一扫而光。
　　这盒子便是千叶熏的父亲在瑞士银行留给她的特殊的遗产。掀开盖子，一股淡然的幽香沁人心脾，出人意料的，盒子里放的并不是什么稀世珍宝，或者钱财什么的，只有一个黑色的同心结，仔细看就会发现，是用人的头发编制而成的。这才是千叶夫妻留给她最让她珍惜骄傲的礼物，同心发结。
　　看着不二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凉姬满溢温馨的微笑，连声音都是那么令人沉醉的温柔“周助，你听说过结发夫妻这一说法么？”
　　“结发夫妻，是指原配夫人，在中国，有一种说法，夫妻结婚的时候，要各自剪下一束头发，然后放在一起打成发结，寓意永不分离。”然后她举起手中的发结“这是我父母结婚的时候，专程把两个人的头发结在一起做的发结。”凉姬唇角的笑意难掩，她也是为了父母的深情而得意的吧。
　　但是，转瞬她便哀伤了起来，“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想碰它一丝一毫啊……”她不舍的把发结悬在眼前，爱惜的抚摸着。
　　“说起来……”凉姬从发结的沉迷中抬起头来，看着不二，“周助，我似乎并没有给千叶熏发帖子，她是怎么来的？”
　　不二点着嘴唇，眉眼弯弯笑的如沐春风“我也不是很清楚啊，不过，似乎她是拿着我们的请柬正大光明的进来的呢。”
　　“呐，我只是想，刺激太大，会不会让孕妇流产啊~”凉姬把发结小心的收回盒子里，语气有些暧昧高深的说了一句，让人真的有些捉摸不定她的脾气。
　　其实凉姬还是没有完全的狠下心，那头发，完全可以证明了她的身份，只要拿去化验DNA就可以确认她才是真正的千叶熏，只是，如果真的把一切当着她的面揭发出来，作为一个孕妇，受了这种刺激，流产怕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了就，无论如何，那孩子，是无辜的。所以，凉姬不让千叶熏来参加，也是怕她受刺激。但是，此时此刻，谁有能这么以为呢？
　　“今天我看谁敢挡本大爷的路。”门外，不和谐的声音，听着虽然有些杂乱，但是，一句本大爷已经把来者的身份暴露无遗。
　　轻哼一声，听着大少爷这动静，此刻他好像还蛮火大的吧，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略微沉吟，她抬头对门外扬声“让他进来。”
　　“不知道迹部君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何赐教啊？”凉姬转身，微笑完美的有些刺眼，他的身后，跟他一起走进来的居然是千叶熏，迹部居然带着千叶熏来找凉姬，真不知道用以何为。门外的守卫为难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进去还是怎么样。凉姬在几个人的脸上扫了几眼，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妹妹，我知道错了，但是请你不要夺走我的孩子好不好，我求求你！我不会再纠缠景吾，孩子生下来会交给迹部家抚养，我会走得远远的永远消失在你们的视线内，多以求求你，让我的孩子活下来好不好！”门一关上，房间内便没了外人，凉姬和不二，千叶和迹部，中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壁垒分明。
　　千叶的举动无疑吓了大家一跳，她从迹部身后匆忙的走出来，就像是什么等不及了似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凉姬面前，她跪在地上，狼狈的哭着，情绪很激动。
　　凉姬微微挑了挑眉，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疑惑，嘴角划过讽刺的微笑，“妹妹？你在叫谁啊？我记得很清楚，千叶小姐是独生女哦。”然后转头看着不二“周助，我似乎，并没有请千叶小姐来参加舞会吧？名单是不是你拟的么？”
　　不二很配合的露出温柔的微笑“的确没有。”
　　“不请自来……似乎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啊……身为教养良好的千叶家族继承人，怎么可以犯这样的错误呢？”凉姬用单纯的眼神看着不二，好像是在说我记得是这样没错吧。
　　“是啊，小凉。”
　　“所以，我还真的很奇怪，这朵胸花，是谁送她的呢？”凉姬探出手，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千叶熏胸前上船唯一的通行证——一朵墨色的蔷薇花，稍微用力，就扯了下来，然后，蔷薇就这样在她的手中轻而易举的被揉碎，花瓣在他们面前一片片凋零下来。
　　“呐，周助啊，替我送千叶小姐下船，然后安排人送她回去。”凉姬站起身来，不理会身后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千叶，转过了身平静的下令。
　　“不要！千叶小姐，不，水无月小姐！我求求你了……原谅我吧……放过母亲和我其他的亲人吧……”千叶颤抖着依然没有起身，看凉姬站起来转过身去连忙向前爬了两步紧紧的抓住了凉姬的衣裙不放手。
　　凉姬沉下脸，薄怒染上眸子，她转身使劲扯了两下，却发现千叶其实力气还颇大，居然没有把自己的裙角扯出来。
　　“太不像样了！这就是千叶家大小姐的仪态么！”凉姬提高音量弯下腰用力捏出了千叶的下颚强迫让她抬起了脸。
　　“够了。”一旁，一直沉默的迹部终于开了口，伸手抓住了凉姬捏着千叶的手腕，迫使她松开了千叶。
　　“够了，熏。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她们已经很惨了，就算再怎么样，孩子也是无辜的，给她一条活路不可以么？”
　　“迹部景吾，你什么意思！”
　　“难道刚刚在外面不是你送的那被饮料给她的么，里面的药不是你做的么？”
　　迹部景吾一番话，凉姬有些摸不着边，但是可以判断出的大概意思是自己下药要害千叶熏流产。
　　凉姬愣了一下，她没有反驳的样子让迹部更加肯定了这件事情，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凉姬，但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而凉姬最近的作为，在他的眼中的确也是可以称之为十分过分的行为。
　　“阿熏，希望你能放过她。不要再让自己的手变脏了……”
　　凉姬用一种很古怪的神色看着迹部，她没想到今天他会站在这里和她说这些话。只是说到底，其实迹部也是个心软的人。
　　“迹部景吾……”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咬牙切齿“对，你对不起我！我恨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你！我恨你有眼无珠！恨你无情无义！恨你自以为是！我恨你，我非常的恨你！我最痛恨的人就是你！！！所以我要做一切让你心痛让你难过的事情！！！”然后她抬腿使劲一挣把千叶熏踢开，另一只手挣开迹部景吾，她赌气一般的怒吼着。
　　眼泪大滴大滴的滴下来，苦涩的水渍在深红色的地摊上盛开，属于她的悲愤还在加深，他说千叶熏这段时间过的很惨，他可知道她在刚回日本的那段日子有多惨。
　　这一段时间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如果抛开一切去比较，真的是凉姬比较惨，可是，人类的潜意识中总是偏私的，对于自己亲身经历或者亲眼目睹的伤痛总会下意识的觉得那才是比较悲惨的一方，这就像大部分的人总会觉得自己才是最惨的一个道理。
　　凉姬的经历，对于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来说，充其量只是看一部悲情小说或者电影，哪里有身边的千叶被人折磨的悲惨来的真实呢。
　　所以，从一开始，天平就是歪的，从来没有所谓的公平过。
　　“今晚，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的名字，我的地位，我的家！迹部景吾，你给我等着看吧！”凉姬愤怒的吼道，此刻她的表情决绝又狰狞，那样强大的怨气和怒火在室内一荡一荡。
　　“你！”被她一阵抢白迹部不自觉的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她感觉到莫大的痛苦，迹部那打网球的手，那样用力的一捉，就好像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一般。
　　“迹部，你放开小凉！”不二上前用力掰着迹部的手，但是无奈他的手钳的很紧，像是钳子一样纹丝不动。
　　于是，三个人就这样乱作一团，也没有人注意到千叶已经趁他们混乱的时候摸走了凉姬放在一边的那个印着千叶家徽的盒子。
　　最终，迹部被不二推开了，不待片刻停留的不二打开了房间的大门，在门外待命的保镖们深怕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冲了进来。凉姬负手站在窗边，手腕上明显红红的勒痕，眼睛红红的，已经有些浮肿。
　　室内的情形古怪的诡异，保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室内似乎一下子陷入了尴尬。
　　“深井，送客。”不二对负责人干脆的下令，东京的贝尔蒙特家有一句话就是不二少爷的命令就代表雪伦小姐的命令，于是保镖们也不敢再耽搁，已经做出了送客的姿势“迹部少爷，千叶小姐，请。”
　　房内再次清净了，凉姬跌坐在地毯上，却怎么也忘不了刚才迹部景吾刚才的眼神。
　　手握成拳，指甲磕进肉里，手掌血肉模糊，可是她已经没有感觉了，所有的人都可以指责她，唯独迹部，唯独迹部景吾，他没有这个资格，一种恨意在心底蔓延，他要保住千叶熏肚子里的孩子也好，还是要保住千叶也好，她都不要让他称心如意。
　　“盒子……我的盒子呢！！！”突然，她的视线瞟向一边的时候，瞳孔惊恐的开始放大，听到尖叫从门口回过头的不二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她的手在滴血，连忙冲过去掏出手绢捂住她的伤口，一边环住她的身体以免激动的她在受伤。
　　“别激动，再好好找找，没事的，小凉。”
　　“那个女人！一定是那个贱女人拿走了！”凉姬猛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推开不二快速的打开门冲出了房间。
　　如果，如果那个发结被她们弄坏了一丝一毫，绝对，永远不会原谅她们！凉姬咬紧牙，忍住要哭的冲动，绕过大厅冲进监控室，一整面墙的监视屏，她开始发号施令调派人手寻找千叶母女。
　　“甲板上！周助，跟我来！”她推开面前的键盘，从监控室又跑了出去，第一次她在不二的眼中失去了冷静和高贵，因为那发结对她真的很重要，那是她引以为豪的骄傲，是她最引为荣耀的父母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唯一完完整整属于她的东西，此刻的凉姬，脑子都是绝对不可以失去它。

　　“就是这个么？居然把这样的东西放在瑞士银行的保险柜里。”千叶仑子接过女儿手中的盒子，打开把发结拿出来仔细端详，眼中露出了不屑“把这个也毁掉，她就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了吧。”她露出张狂的笑容，在夜晚海上的风中格外刺耳，甲板上空无一人，所以子弹上膛的声音也异常清晰，上一秒钟的狂笑凝固在脸上，回过头，凉姬和不二站在那边，凉姬的手中，赫然一把银色小巧的手枪，枪口已经对准了千叶仑子。
　　“还给我。”凉姬阴沉着脸，紧盯着千叶仑子手上的盒子。
　　“你……你不要乱来，不然我就把这个盒子扔下去！”千叶仑子把手向栏杆外伸了伸威胁道，但是她也明白，此刻她还不能把那个丢下去，凉姬手上是有枪的啊，这个盒子现在就是她的护身符。
　　“哦？”凉姬冷笑一下，然后慢慢的把枪口移动对准了千叶熏“你尽管扔下去试试看。”
　　四个人，一把枪，一个盒子，气氛古怪的对峙着，谁也不敢妄动，海上惺咸的风把她的衣衫长发吹得很乱，但是举枪的手却没有一丝颤抖，如果她真的敢碰她的盒子分毫，那么她也会真的毫不犹豫的开枪。
　　“千叶熏，你只不过是出身比我好，凭什么什么都是你的！！”小泉晴美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面前的那个人今时不同往日，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她颤抖。最初认识的她微笑温婉动人，干净的不食人间烟火似的，那种笑容，一直让她嫉妒，嫉妒到痛恨。她，只因为出身不好，贫困，饥饿，一切的一切，都随之而来，同学的嘲弄，被人欺负，被人侮辱，一切都因为她的贫穷。可是她，那么优秀，那么完美，轻而易举的就能拥有一切，那些她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她却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随心所欲。
　　凉姬轻蔑的瞥了她一眼，连说都懒得说，枪一动不动的指着她。
　　“你应该也看到了，迹部家很重视这个孩子，如果你伤害了晴美让她孩子没了迹部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哼。”凉姬不屑的冷哼“你是把我当白痴，还是总以为自己太聪明，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我比你们清楚。”
　　“那你可以试试看。”千叶仑子装作要松手的样子。
　　子弹也在同一时间飞出，射中了千叶的脚踝。
　　一枪示警，她不是闹着玩的，“你也可以试试看。”她的冷静，让人感觉到强大的威慑。
　　枪声在这空旷的甲板上很刺耳，却转瞬就被呼啸的海风吞没，大厅里依然一片歌舞升平，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舞会还在继续，忍足端着杯子，却突然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他怎么就忘记了，凉姬的眼睛是分辨不出来颜色的。
　　虽然他们都看到了凉姬先从那个托盘上的拿走了一杯酒，然后让人把另外两杯送过去给迹部和千叶。加了药的酒过一段时间颜色会变，但是开始他们谁也没发现他们喝的酒和别人的不同，后来因为迹部先喝了并且敏感的品出味道不对，这才发觉了里面有下药，阻止了千叶喝。
　　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得出是凉姬要千叶流产这个结论。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凉姬是分不出来颜色的，也就是说，这三杯东西在她的眼里和其他人喝的酒是没有不同的，所以她会点头让人拿给迹部和千叶喝因为她根本就看不出来三杯东西有不一样的地方。这三杯东西是她随手从里面拿出来一杯的，经过忍足刚才的调查发现实际上他们三个人喝的这三杯里面都有药的成分，但是因为这药物只针对孕妇，所以迹部才会平安无事。如果真的是凉姬下的毒，以她对迹部的了解和她的聪明程度，根本不可能故意在迹部面前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就看她这些日子以来可以运作如此庞大的一整个系统去一边去赚钱、去打压对手、去报复仇人，完全可以说明她的心思缜密，所以以她的个性根本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也就是说，药，根本不是她下的。
　　而麻烦的是，迹部居然去找她了，这下，估计问题更大了，忍足不禁心中大惊，连忙找到迹部，略微做了解释，两人开始寻找凉姬，中途又配上了在寻找不二的手冢，于是，三个人结伴开始搜索全船。
　　凉姬一步步的慢慢逼近千叶仑子，受伤的千叶熏伏在地上无法动弹，千叶仑子一步步后退却已经背抵栏杆退无可退了，只能死死抓着盒子作威胁。
　　迹部、忍足和手冢三个人找到甲板的时候，四个人之间维持着互相威胁的诡异的平衡，却在他们到来的那一刻被打破。
　　千叶仑子推开凉姬试图抢走她手里的枪，而不二在阻止千叶熏逃走，凉姬没有在意自己被指甲刮伤的皮肤反而抽出手去抢她手中的盒子。
　　“你们在干什么！”手冢低吼，冲上来试图夺下凉姬手中的枪，无论为什么，非法拥有枪支是犯罪行为。同时迹部和忍足也冲了上去试图阻止他们，把他们分开。
　　“迹部景吾，让开！”凉姬怒视挡在面前的迹部。
　　“杀人是犯法的！”
　　“迹部景吾，让开！！！”她拔高了一个音量。
　　千叶仑子躲在迹部景吾身后，一动不敢动弹。
　　“无论如何你都要阻止我么！！！”
　　“对。”
　　“你……迹部景吾……别让我恨你……”
　　“我不会让你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的你。”
　　“以前的我？哈哈，你什么时候了解过我！迹部景吾，我今天就问一你句话，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我么？！”
　　“……是。”
　　“那好……”凉姬眼神冷了下来，从不二身边直接把受了伤不能动的千叶熏拖到自己面前，子弹毫不犹豫的穿过了她另一只脚。
　　千叶熏惨叫一声，趴在了地上，凉姬则顺势把手枪指在了她的头上。
　　这一情景让三个男生脸都白了，没想到她可以这样面不改色的射伤千叶，她，的确是个狠绝的女子……
　　“不要！”千叶仑子从迹部身后冲出来，把手中的盒子向旁边一丢，趁着凉姬的视线集中在盒子上的时候撞开了她顺手夺下了她的枪。
　　不二见势不对连忙也冲上去挡住千叶仑子，于是两人为了争夺手枪也纠缠在了一起。甲板上一团乱，但是凉姬此刻眼中只有那个盒子，那是父母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了，不可以在失去了，如果再承受一次失去她会真的活不下去的。
　　争执中，身后不知道是谁叩响的扳机，沉闷的枪响，然后，凉姬觉得胸口闷痛，有温热的液体，从身体里喷薄而出，手中死死的抓着那个盒子按在胸前，血流下来，嘴里也都是惺咸的味道，四周，仿佛一瞬间人声全部静了下来，只有呼啸的风，还在肆虐。
　　她缓缓的转过身，一下子，所有人都呆在了那里，那声枪响，那发子弹，准确无误的射入了她的身体。再透过层层的人影纠缠，好几只手握在那支枪上，却在反应过来她中弹了之后全都松开，最里面，最直接，握着那支枪的手，正是迹部景吾。
　　松开手，任由枪滑落，迹部景吾睁大了眼睛，她胸前的血花正说明着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思想，意识，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她的血，她的眼泪，和诡异的笑容。
　　“迹部……景吾……我恨你……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气若游丝，那个恨字却在风中格外清晰，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言语，看着她的身体笔直的向栏杆后倒去，人群中，不二突然冲了出来，在她翻下栏杆去前的那一刹那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然后，顺着她倒下的那道力量，两个人一起，坠了下去，直到重物落水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来，这才反应过来的手冢等飞奔到栏杆上向下张望，却只见黑色幽深的海水在翻腾咆哮，人，早已经被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