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纸艺人》醉酒画师

53、第五十三章（坠楼歌女4）

　　黑衣男子“嗯嗯嗯嗯”了几声后上官熙才反应过来这人被文晗点了穴，动不了，话也说不了。她连忙对文晗道：“给他解穴吧，我要问他话。”

　　文晗道：“好。”

　　说完，文晗就给黑衣男子解了穴。

　　顿时，黑衣男子惊恐地大喊了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这是绑架！绑架啊！”

　　柳施音怒道：“我认得你！郑公子，快说！你到底都送了些什么东西给乔姐姐？！”

　　郑公子惊魂未定道：“我......我就是送了一些茶饼和茶粉给乔姑娘，那些茶饼和茶粉都是美容养颜的！”

　　上官熙在听到美容养颜的茶叶和茶粉时心中一惊。

　　这不就是之前在长安城大卖的“朱颜茶”吗？

　　朱颜茶的朱颜茶饼原料是毒瘾花，朱颜茶粉是少女碎骨泡酒齑粉，具有让人产生幻觉和助性的作用。郑公子将这样的朱颜茶赠予乔琬琬，还连续送了四十九天，可见这是要将乔琬琬往死里整。

　　也难怪乔琬琬的房间里总是弥漫着一股熟悉的花香，原来是毒瘾花的味道。

　　上官熙盯着郑公子道：“什么茶需要你连续给乔姑娘送四十九天？你怕不是借此理由在乔姑娘的身体里炼蛊吧？”

　　郑公子道：“哪有？！我这可是之前好不容易托人在长安城里买到的朱颜茶！美容养颜的！”

　　文晗在听到“朱颜茶”三字时，登时满眼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郑公子。

　　上官熙道：“朱颜茶在长安城里早就被禁了，这个事情都已经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郑公子摇了摇头：“不知道。”

　　上官熙冷笑一声：“行，那就姑且先当你是不知道的。”

　　说罢，上官熙转身来到了桌案前，俯下身来打开了茶壶的壶盖。

　　霎时间，一股香甜又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上官熙眉头紧皱，关于朱颜茶不好的回忆一阵阵地涌上心头，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翻腾起来。

　　这壶茶的味道实在是太浓烈了，比上官熙之前在宫里时喝的那壶起码浓烈了十倍。

　　上官熙此时心中就像被塞满了石头一般，窒息得要透不过气来。

　　茶壶旁放着两个茶盏，茶盏的摆放方式让人感觉刚刚应该是有人在这里与乔琬琬对坐着一起喝过茶。

　　上官熙拿起其中一个见底的茶盏，看到底部有一些红红的污渍。她又瞥了一眼另一个茶盏，见到另一个茶盏也是如此。

　　那是朱颜茶才会留下的污渍。

　　普通的朱颜茶只会留下淡红色的污渍，而这污渍是鲜红色的，再加上这股浓浓的朱颜茶味，足以说明这茶盏里之前盛的是浓缩了好几倍的朱颜茶。

　　上官熙站直了身子，蹙着眉头看向了郑公子，压着怒火道：“郑公子，朱颜茶有让人产生幻觉的和助性的作用，你送给乔姑娘的朱颜茶是普通朱颜茶浓度的十倍，而且你还连续给她送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高浓度朱颜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朱颜茶给弄成浓度这么高的样子的，但普通的朱颜茶就能让人神志不清，迷失自我，这般长达四十九天的高浓度朱颜茶成瘾，我根本不敢想象乔姑娘在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事情！”

　　也不知上官熙是不是越说越激动后忘了把音色给压低的原因，郑公子在听完上官熙说的这番话后，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上官熙，调笑道：“这位黑纱......蒙面侠，你其实应该是姑娘吧？姑娘怎么能来歌楼里呢？”

　　上官熙浑身猛然一怔。

　　坏了，第一次装男人没有经验，浑身上下露出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

　　上官熙心中正慌乱着，一旁的柳施音突然道：“上官公子男生女相，音色也略带女子的音色，奴家曾经听说过神仙便是雌雄同体的，如此说来，上官公子岂不是神仙下凡？郑公子，你连续四十九天让我给乔姐姐转送能够致幻和助性的高浓度朱颜茶，最后使乔姐姐喝朱颜茶喝得七窍流血，出现幻觉跳楼而死，你可认罪？”

　　“你......你个不要脸，没......没见识的......”一时间，郑公子有些语无伦次，他怒骂道：“什么我送的礼物啊？那明明就是一个小女孩送的礼，我当初不是都与你说了是小女孩喜欢乔琬琬的歌声，于是才想给乔琬琬送礼的！”

　　柳施音顿时来了火气：“你才是个不要脸的！你怎么好意思把自己做到龌龊事都嫁祸给一个不存在的小女孩？！”

　　乔毅此时早已满眼都是怒火，他死死地瞪着郑公子，质问道：“就是你害死了我娘？！你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快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娘！我娘又没有惹到你，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娘啊！”

　　文晗也看着郑公子一字一句道：“郑公子，朱颜茶价格昂贵，将朱颜茶从长安城运来梁国睢阳更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小女孩怎么可能负担得起这笔费用？郑公子，麻烦你编谎话也要编一个合理一些的啊，要不然别人一戳就能把你的谎话给戳破了。”

　　郑公子的神色却是十分轻松，他看了看上官熙，又看了看柳施音，再看了看乔毅，最后又看了看文晗，如释重负一般道：“像乔琬琬这样风韵犹存的大美人只卖艺不卖身实在是太可惜了，可她就是不从我。怎么办？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像她这样的硬骨头不好好惩罚一下我可看不下去。”

　　乔毅咬牙道：“所以你就让我娘连续喝了四十九天的朱颜茶？！”

　　郑公子大笑道：“放心吧！到最后她都只会以为是一个喜欢她歌声的小女孩在给她送茶喝，而在群芳楼众人的眼里，给乔琬琬送茶喝的便是......”

　　说着，他看向了柳施音，继续道：“是你，柳施音。如果你告诉了大家乔琬琬是因为喝朱颜茶致幻中毒七窍流血跳楼而死的，而你又是那个送朱颜茶给乔琬琬的人，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老鸨会将你如何处置！”

　　乔毅怒道：“想得美！你以为老鸨会向着你吗？柳姐姐好歹也是群芳楼唱功第二的歌女了，你只是一个外人，老鸨自然会向着柳姐姐！”

　　郑公子故作惊讶道：“哎呀，你们难道不知道自古以来第二名最恨的就是第一名吗？你们这样说，只会让人觉得就是柳施音害死的乔琬琬，而我不过是拉来背锅的冤种。说到底，大家还是会更相信乔琬琬是被柳施音害死的吧？更何况，柳施音确实有买得起朱颜茶的财力。在群芳楼当了这么久的歌女，不可能会存不下银子吧？”

　　柳施音愤怒道：“银子什么的大多都在老鸨那里，我能有多少银子？我与乔姐姐可是好姐妹，我怎么可能会害乔姐姐？！”

　　郑公子瞥了瞥柳施音腰间的凤玉，笑道：“柳施音，你腰间的那块玉可是乔琬琬念念不忘的落跑相公送给乔琬琬的，现在怎么会戴在你的身上的？我看就是你偷来的吧？你其实一直嫉妒乔琬琬嫉妒得都要不行了，但表面上还硬是要与乔琬琬装出一副好姐妹的样子来，你这样子真的不累吗？”

　　柳施音气得浑身发抖，她死死地攥着腰间的凤玉，颤抖道：“你......你血口喷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郑公子大笑了起来，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瘫在地上道：“反正这里除了你们四个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知道是我给乔琬琬送朱颜茶的了，可光是你们四个人的嘴又如何说得过其他人这么多张嘴？到最后这件事都只会被传成群芳楼唱功第二名的柳施音因为嫉妒唱功第一名的乔琬琬，于是柳施音连续四十九天给乔琬琬送浓度极高的朱颜茶喝，最终让乔琬琬喝得七窍流血，致幻跳楼身亡。”

　　上官熙听郑公子说的这番话听得感觉自己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如此窒息的谣传，如此恶毒的嫁祸于人，简直熟不可忍。

　　乔毅盯着郑公子的眼神仿佛就像是要将他给活剐了一般，他恶狠狠地道：“你不是人，你是个畜生！”

　　话音刚落，乔琬琬的房门便被打开了。

　　屋内的五人一同望向了门外。

　　只见门外站的是群芳楼里的一众女子，有歌女有色妓，中间站着的是老鸨。

　　老鸨看着屋内瘫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的郑公子，道：“什么叫只有他们四个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知道是你给乔琬琬送朱颜茶的了？我们刚刚都在房间外面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

　　见状，上官熙心中大喜。

　　这下好了，全群芳楼的人都清楚这件事情了，郑公子这下可算是身败名裂了。

　　柳施音的眼角似乎闪着泪光，她委屈地看着门口的老鸨，疑惑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老鸨道：“刚刚那会儿有个小厮来和我说包场的那位客官的表哥从楼上飞了下来拐了一个人上楼，我想着这可不行啊！多一个人那可要多收一些费用，再加上两位客官包场了，姑娘们也闲着没事儿，就都跟着一起来了，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出好戏。”

　　柳施音看着老鸨，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妈妈，刚刚都听到了吧？这个郑公子血口喷人，还要造我的谣，他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把无辜的人拉下水，他就是个大混蛋！”

　　老鸨无奈地看着瘫在地上想解释却又无从下口的郑公子，道：“郑公子，虽然你是我们群芳楼的常客，但你这次却是害死了我们群芳楼唱功第一的歌女，无论怎么说，你也要给我们作出赔偿吧？”

　　闻言，郑公子慌忙道：“我赔，我赔！多少钱我都可以赔！”

　　一旁的乔毅怒道：“光赔钱怎么够？我要你给我娘偿命！”

　　郑公子满脸不屑：“一个歌女有什么命可偿的？”

　　“你......”乔毅眼中似乎都能飞出砍人的刀子来了。他瞪了郑公子片刻，随后，他疾步来到桌案前拿起了茶壶，又疾步回到了郑公子的面前。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乔毅已经将茶壶嘴硬生生地塞进了郑公子的嘴中。

　　伴随着一阵咕噜咕噜的水声，郑公子被乔毅强硬地灌下了茶壶中剩余的所有高浓度朱颜茶。

　　他登时双目暴突，浑身抽搐了起来。

　　乔毅看着眼前像是精神失常了一般的人，他放下手中的茶壶，扯着郑公子的衣领，疯狂地质问道：“高浓度朱颜茶的味道好喝吗？啊？！好喝吗？！好喝吗？！好喝吗？！啊？！好喝吗？！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好喝吗？！”

　　门外的姑娘们被这一幕吓得动都不敢动。

　　其实朱颜茶的确是好喝的，高浓度朱颜茶自然会更好喝，要不然又怎么会让人上瘾？

　　乔毅瞪着郑公子的眼睛似乎都能喷出火星子来了。他见郑公子不说话，扬起另一只手便往郑公子的脸上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在房间里久久回荡着。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脆响回荡了起来。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乔毅猛地在郑公子的脸上扇了十个巴掌，左右脸分别扇了五下。扇得乔毅两边的脸都微微肿了起来。

　　也许是高浓度的朱颜茶起作用了，郑公子开始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他边喘气边喊着：“渴......渴......渴......”

　　听到郑公子喊渴，乔毅拿起刚刚地上放着的茶壶摇了摇，却发现茶壶里的高浓度朱颜茶在刚刚就已经被郑公子给喝了个精光。他气愤得将手中拽着的郑公子一把扔在了地上，怒气冲冲地冲着郑公子道：“真是便宜你个恶心的混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