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纸艺人》醉酒画师

32、第三十二章（暗斗）

　　文晗沉默了片刻后，他小声道：“梦游。”

　　“梦游？”上官熙听得一头雾水：“巫术和梦游有什么关系吗？”

　　文晗道：“师父说师兄他偷偷学的巫术使得他得了梦游之症，变得心神不宁的。有一次梦游中师兄大半夜拿着剑来到了院子里舞剑。师娘听到大半夜院子里有动静便出去查看，结果一开门就被一记飞剑给扎了个透心凉。但师兄当时也是在睡梦中，根本不知道自己那一剑杀了师娘。在他醒来后见到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师娘后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

　　一时间，两人无话。

　　走了一段路后，上官熙才道：“你师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学巫术？”

　　文晗道：“因为那时候师兄的功法‘腾鹰降月’第九层一直处在瓶颈期突破不了，他很难受，于是就想着试试用巫术能不能突破。”

　　上官熙道：“那文公子会‘腾鹰降月’吗？”

　　文晗道：“我只学到了第五层，之后便无法突破第六层了。师父说我武学天赋不高，能学到第五层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上官熙道：“还好你师父提前与你说了你天赋不高，让你死心，要不然你怕是也要和你师兄一样，心有不甘后去学巫术了。”

　　片刻后，上官熙又道：“说不定......其实是你师父害怕你变得和你师兄一样，为了变强而不择手段，这才告诉你，你的武学天赋不高，让你不要强求自己。而你的武学天赋其实是不错的？”

　　文晗在听到上官熙说的这番话后愣了一下，但他在思索了一会儿后突然明白了上官熙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笑道：“熙姑娘这话我就当是在夸我了。”

　　上官熙连忙道：“我也是猜的，瞎说罢了。”

　　两人边说着边在雪中走了许久。

　　走到一处客栈时，上官熙突然想起来文晗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她道：“我们先回去吧，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吧？”

　　文晗转头看着一脸担忧的上官熙，回应道：“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休息。”

　　他的黑眼圈实在是太重了，仔细看还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有些许血丝。

　　漫天飞雪中，两人往皇宫的方向缓缓而去。红伞后留下两对又两对印在雪地里的脚印，很快又被新的落雪所覆盖。

　　上官熙跟着文晗再次来到了他的寝宫中。

　　文晗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此时，屋中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声音。衣柜里也没有传来敲打的声音，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一齐走进了屋子里。

　　许久之后，上官熙忧心仲仲道：“那个女鬼该不会因为冥喜玉到了许师傅那儿之后便开始吓唬许师傅了吧？”

　　文晗道：“不应该的吧？许师傅又没有直接碰冥喜玉。”

　　上官熙道：“可你之前也是隔着红纸碰的冥喜玉，但那个女鬼还不是在你这里到处吓你？”

　　文晗若有所思：“好像是这么回......”

　　“咚咚咚咚咚......”

　　话还没说完，衣柜里就又想起了敲门的声音。

　　文晗浑身一怔，上官熙也顿时一阵毛骨悚然。

　　两人惊魂未定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上官熙道：“她没走！她还在你这屋里！”

　　文晗镇定道：“毕竟我现在暂时还是玉的主人，对她来说就不关许师傅的事情，所以她还是决定继续吓唬我。”

　　上官熙道：“那......那你要不就到我住的地方挤一挤吧？”

　　文晗毫不犹豫道：“好，那我就去你那儿。反正你也已经骗了我父皇说我与你已经有夫妻之实了，我去你那里住父皇也不会说些什么的。”

　　此话一出，上官熙心中一颤，双眼下意识不再直视文晗。

　　她慌乱道：“那就回......那就回我住的地方吧。”

　　说完，上官熙便站起身来往屋外走。

　　文晗也连忙起身道：“等我，我们一起走！”

　　上官熙脚下微微一滞，等身后之人跟上了自己。

　　“咚咚咚咚”的衣柜敲门声一直都没有停下来，两人疾步出了这处地方，一路来到了上官熙的住处。

　　刚走进屋里，上官熙就突然想起了文晗的那两个宫女。她关上门后开门见山地问道：“五皇子，你那两个宫女呢？不会还在陆院长那里吧？”

　　提到这两个宫女，文晗的面色似乎有些难受：“我让她们二人平日里就不必一直跟在我身旁伺候我了，这两个宫女都是皇后亲自点来服侍我的，我刚开始都还没怎么细想，现在是越想越后怕。许是皇后让她们来监视我的。”

　　上官熙缓缓点头，若有所思道：“看来皇后是真心想将你往死里整了。”

　　两人来到了桌前坐了下来，文晗边坐边道：“太子刘荥的性格太过胆小，遇事能避则避，父皇有废太子之意。皇后疑心病重，估计是她急了，才会如此害我。”

　　上官熙疑惑道：“宫中如今一共有几位皇子？”

　　文晗道：“二皇子皇后之子刘荥、三皇子齐夫人之子刘如一、四皇子白夫人之子刘昶、还有一个父皇在还未登基前就与一个如今已经过世了的女子生下来的大皇子刘斐，加上我，一共是五位皇子。”

　　上官熙歪头思考了一会儿，道：“这么说，皇后是打算解决掉齐夫人之子三皇子刘如一、生母已死的大皇子刘斐、白夫人之子四皇子刘昶，还有你......”她抬眼看着面前之人道：“五皇子刘晖。”

　　文晗默默点了点头。他又道：“而且父皇看起来有废刘荥太子之位立刘如一为太子的想法。刘斐非为正统出生，按理说是不能被立为太子的，父皇有将他封为齐王的想法。刘昶此人心机深沉，我对他也是万分提防。所以说，正真对皇后之子刘荥构成了威胁的就是刘如一、刘昶和我。其实我还听说有一个六皇子，但是我没见过他，而且听说他的娘亲很早就已经过世了，不过六皇子早早的就被封了赵王，在赵国当封王，不在宫中。”

　　在提到刘斐的生母已死时，上官熙不由得想到了文晗的母亲凌美人：“看来，皇后是连你的母亲也不放过了，凌美人因为她而‘木僵’了，‘木僵’之后就意味着跟个活死人一般无二，变得毫无威胁之力。”

　　文晗眉头微微一皱：“确实，皇后实在恶毒，母亲在皇后的面前还是太嫩了些。”

　　上官熙道：“可齐夫人也不是好惹的，她的嫉妒之心不比皇后差。白夫人我还没有接触过，不了解她。”

　　文晗道：“白夫人在宫中不受宠，据说刘昶也是因为父皇只临幸了白夫人唯一一次才诞下的。皇后好像也并不怎么在乎她，毕竟对刘荥构成威胁的是白夫人之子刘昶，而非白夫人。”

　　上官熙思索道：“也是，这么看来，二皇子刘如一便是皇后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毕竟皇上有废刘荥太子之位立刘如一为太子的想法。你和刘昶虽然没有刘如一的威胁大，但皇后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言罢，屋内的气氛简直降到了冰点。

　　屋外的雪渐渐停了，上官熙情不自禁道：“五皇子，照这么个形势来看，你要是想登上帝位简直是比登天还要难啊。”

　　文晗语气十分无奈：“只能是一步一步慢慢来了。”

　　说完，文晗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上官熙瞧见他眼下的黑眼圈，忧虑道：“算了，我看五皇子还是先休息吧。”

　　文晗应声道：“好，那就听熙姑娘的。”

　　上官熙带着文晗来到了榻边，文晗瞬间清醒了许多：“我不是睡地上的吗？”

　　他边说边下意识退后了两步。

　　上官熙道：“我现在又不睡，你一个人睡的时候你就睡榻上吧。”

　　文晗也是真的困了，他在听到上官熙说的这句话后放松了一些：“好吧，那我就听熙姑娘的，睡榻上吧。”

　　他褪下外袍后坐到榻边脱下了鞋子，缓缓地躺在了榻上。他似乎还是有些不自在，上官熙道：“安心睡吧，我这里不闹鬼。”

　　文晗看着榻边的上官熙，似乎是在汇报情况一般：“好，那我睡了。”

　　说完，他便扯了扯被子，闭上了双眼。

　　上官熙看着刚闭上眼不久就已经安心睡着过去了的文晗，转身离了去。

　　此时屋外的雪已经完全停了，上官熙站在窗户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一片雪白，脑子里亦是一片空白。

　　算算日子，很快就要到年底了，若是皇后不再来找五皇子的麻烦，文晗这一年便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院子里那棵落满了雪的秃树像是承受不住雪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似的，“啪嚓”一声响后，枝条断掉了一根。

　　......

　　大年初一，正旦。

　　上官熙在屋里的火炉边烤火，秋落去屋外给敲门的人开门去了。

　　片刻后，进了屋里来的是一个披着毛领披风的俊俏男子。

　　上官熙抬头一瞧，笑道：“五皇子回来了？”

　　文晗回道：“嗯，回来了。”

　　上官熙道：“如何，今日给皇上献礼的人都送了不少东西吧？说来给我听听让我也好涨涨见识吧？”

　　文晗道：“今日给父皇献礼的三公、诸侯献玉璧、二千石官员献羊羔、六百石官员献大雁、四百石官员献野鸡。都十分的恭敬客气，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父皇本人，许多官员的只能把东西交给公公，让公公转交。只有级别达到三公九卿两千石左右的皇亲国戚高等级的官吏才能入得德阳殿中。”

　　说着，文晗也来到了火炉边烤火。

　　他带着一身的寒气，估计今日在外面吹了不少寒风。

　　上官熙微微点头道：“了解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文晗看着上官熙道：“今晚有个幻术大会，我带你去。”

　　上官熙转头看着文晗，疑惑道：“我可以去吗？”

　　文晗道：“我是皇子，你是我的未来的妻子，我带着你，不会有人说不可以。”

　　上官熙心中微动，回应道：“好啊，不过这幻术大会表演的都是些什么啊？”

　　文晗道：“我也不清楚，没看过，去年这会儿我还没被认回宫里呢。”

　　上官熙欣喜道：“这么说，这便都是我们第一次去看幻术大会，还是一起去的了？”

　　文晗愣了愣，也有些兴奋：“对，都是第一次！”

　　上官熙道：“幻术大会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啊？”

　　文晗转头看了看窗外。

　　此时天色渐暗。

　　他又转头看向了上官熙：“差不多时辰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说完他便站起了身，道：“走吧！熙姑娘。”

　　上官熙尴尬道：“可是我有些饿，要不吃些东西再去吧？”

　　文晗道：“你饿了？”

　　上官熙道：“有点。”

　　文晗道：“那正好，去到之后就有吃的了，你和我坐同一个桌案，桌案上肯定有吃的。今日是正旦日，食物肯定会更加丰富。”

　　听到文晗这话，上官熙眼里闪出了光：“好！那我们现在就去！”

　　她站起身来后走到了一旁桌子边，对着桌上摆着的铜镜照了照自己的模样。

　　身后的文晗道：“好看的，熙姑娘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了。”

　　上官熙心中微微一颤。

　　从小到大，身边对她一见钟情的男子数不胜数。她是在这些男子的反应中知道自己生得非常好看，但她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一个男子动过心。夸她好看的人多了，到最后，别人夸她好看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心中也掀不起波澜了。

　　此时此刻，文晗的这句夸赞却是让上官熙心头泛起了些许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