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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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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下派有一定流程,通常会在三天前进行通知,言墨收到通知时并没有太意外,只是想好对策,接著走到静音室告知邵澈。
邵澈反应说不上大,但是却能让言墨看出他的不甘与不舍。
欲言又止的模样言墨看著很心疼,精神梳理于此刻毫无功用,只能想办法解决难题。
言墨语气尽量放柔:“就目前为止,你是因为什么而无法安心?”
这个问题很直接,可邵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他只是一股脑的把所有想法倾诉于口,说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停下。
可能是因为脑中过于混乱,邵澈言语毫无章法,甚至只需要认真一点听,就会发现他不断重复同一件事,只是说法有所不同。
当他想要作结,“总之”两字已说出口,那句“你不要走”,终究还是被吞下腹,取而代之的是:“别担心我,我会没事的。”
言墨也不知该作何安慰,只是抱著邵澈许久,他说:“我会尽可能平安回来,等我。”
三日后,任务如期进行,言墨在离别之前再次与邵澈相拥,说出口的话没有变,也许是期许以此来起到安慰作用。
邵澈上课时总是担忧,渐渐变得魂不守舍,接著又被理智扯回来。
避免自己陷入恶性循环,邵澈只能用尽办法转移注意力,让生活更忙,只要忘记是什么使自己痛苦,那便能够有所缓解。
所以,邵澈将生活尽数往任务场及书桌傾斜。
当一个人觉得时间越过越快,便是因为日子太过了无生趣,甚至是高浓度重复以往常做的事。
偶尔于闲暇之余抬头看著时钟,才惊觉夜晚已悄悄降临。
不知远在他方的爱人,任务是否顺利,与队员们的合作是否成功。
言墨和邵澈有一定的共感度,于是在对方思念自己时,他的思念程度也会跟著加深。
任务场言墨不是第一次来,如果说是跟随团体,那倒是第一次。
基于此项原因,他被安排在后方,没有实质掌握整体队伍的进度,并且没有权利指使队伍中的任何一人。
以领队的行径来看,他是个容易被情绪牵引的人,甚至因为善妒,刻意造成几人受伤,对此,言墨没有任何表示,他倒想看看出此下策的后果,会是怎样的可笑。
邻近尾声,言墨都没有被指派去做任何事,就像是刻意雪藏般,领队不愿让他出风头,执意让别人去参战。
队伍一个短暂包扎好伤口的女哨兵情绪有些失控,且不论领队刻意拖延,光是一而再再而三负伤出勤,就足以令她不满。
这份不悦的矛头,却指向言墨。
在领队眼里,他是要言墨无法施展身手;在女哨兵的眼里,这就是明晃晃的包庇。
她提出质问:“凭什么他可以不用劳心劳力,就拿到这场任务的分红?”
领队毫不避讳言墨,直接就说:“他这样分红拿不到多少。”
女哨兵随即反问:“意思是我分红可以拿到比较多?你确定你这个‘领队’,不会刻意瓜分?”
这个问题被搬到台面上说,领队也只能硬着头皮挂保证:“事成之后,每个人都会拿到应有的奖励,这是最基本的守则。”
一群人在心中吐槽:原来你还知道。
甚至有人翻起白眼,领队只能当做没看见。
言墨只是朝那边看一眼,然后想起一句话:“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因为他记得,以前这个领队风评很好,从来没有打压新人的传言,而且还有不少被带过的新人都说这个领队样样都好。
就在最后,一行人即将要离开时,终究还是发生意外,这次领队回头看一眼同伴,看上去并没有很认真在挑选,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一眼言墨,就直接喊他去解决。
言墨出手快速,处理事情干净利落,给队员们留下很好的印象。
离开任务地点之后,一行人坐上直升机去往任务回报处,结算时,他们分别进入包间,将自己的诉求及意见打在电脑上并传送给国家端。
半个小时后,任务处官员得出结果,并在所有人面前宣读,说完其他人之后,终于说到领队和言墨的部份:“队员言墨,因表现出色取得好评,季润分成提高,至于领队,我方官员决定撤下你的职务,将你更改为后勤职位。”
女哨兵有异议,听完这些即刻就道:“要我接受这个提案可以,但他的分成要再削一半,分给其余队员。”
说完,她颇为挑衅的朝领队那边看一眼,领队紧张的直冒汗,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暗暗祈祷不要因为这个环节发生意外。
十分钟后,任务处给出“好”的答案,这样分下来,言墨拿到的薪水说不上多,大概用一句话就可以带过:不如单人打雷鼠的任务。
敲定结果之后,领队长舒出一口气,这次的结果他很是满意。
女哨兵立刻切换态度,殷切的走过去问他:“还好吗?”
领队压低声音道:“我们出去说。”
一行人走远之后,领队才向他们道歉和感谢:“谢谢,但是也对不起,让你们花时间陪我演戏。”
他特别转向言墨,十分郑重道:“很抱歉没有先告诉你计划内容,我们本不想牵扯进其他人,但是任务处却将你放进队伍。”
“如果你需要补偿,尽管开口,我会尽力去做。”
言墨只是说:“我想知道你们计划的所有步骤,以及每一个细节。”
领队请众人上车,一路上开车时,一面将一切诉诸于口。
大多数哨向觉醒时间会在青少年时期,但其实整个范围在6~18岁,言墨和这位领队就是与大众觉醒时间背离的例子。
一个太早,一个太晚。
太早的问题不大,与之相反的,觉醒太晚会造成很多困扰和麻烦。
在大多数人都是10几岁的高中,就他一个人顶著20几岁的身躯,接收高中部分的哨向知识。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十几岁的孩子相处,不知道自己的模样会不会吓到大家。
只知道自己不太会受到关注。
因为很简单的,他和大家不一样。
熬过艰辛的高中生涯,到大学后,就不太会有异样眼光,也鲜少有人讨论他的年龄。
被造谣留级、成绩差的次数也就慢慢减少,但是伤害已经造成,过往的苦痛无法抹灭,只会一辈子与他形成羁绊,日日夜夜折磨他的神经。
发现自己心理出现问题时,领队已经接近三十岁,世界的参差带给他无数压力,即使拥有医生证明,也难逃国家下派任务。
任务处官员这样说:“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要钱治病就需要业绩,我们也不过是祝你一臂之力,不然你带着这一纸证明,很少会有人乐意给你接任务。”
字里行间都在说领队的疾病是罪孽,会使自己穷困潦倒,甚至永无翻身之日。
所以,他认了。
领队包装好自己,任务该接就接,战场该上就上,情绪崩溃、精神紧绷全部都靠其他向导和医院帮助。
但是人体总归会有一定的使用限度。
今年他已经接近六十岁,是极有可能失感的时间段,再不好好休息,怕是这个病症会来的很突然。
失感是个不可逆的重大疾病,说这个疾病有好处吧,它会使哨向身体机能快速下跌,回归普通人,甚至是比普通人身体还差;说这个疾病没有好处吧,它又能让哨向稳定情绪,不会因为年龄而渐渐走向崩溃,也不用一把年纪还在为季润披星戴月。
无论如何,领队都不想要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患病,所以演戏给任务处看,目的就是被调到后勤。
女哨兵的恶意不真,只是必须把戏做足,才会够真、够有说服力,而最后一场解决魔兽的部份,领队心中早已敲定言墨,转头时的犹豫不过是做做样子。
也许是为了让心理好过一些,领队刻意让言墨作为压台上战场,然后和众人交换眼神,决心要好好提拔他。
当然,会耍小聪明的不只有他们,国家端官员如果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那也枉为这卖命的一生。
领队这次被调到后勤,可以说是等于完全失业,未来要接任务会有一定难度,如果还想赚钱,那么就必须经过复杂的申请手续,或者是去考执照做公务员。
在财产上也会有一定限度的分割,用于充公,或是其他用途。
这些都是潜规则,早已于第一批被调到后勤的哨向散播出去,许多人因此而有所畏惧,一意孤行的也还是很多。
听完这些,众人就都能够知晓,这个牵扯利益的世界就是无止尽的相互算计。
国家端不放心哨向,所以会对每个哨向进行视.奸,揣测、臆想、怀疑,甚至高度警惕每一个合作者,他们之间已经不是伙伴,而是处处提防彼此的敌人。
在这个觉醒即淌浑水的大世代,利益高于一切。
没有人能够作为纯白的茉莉花活着,所有人都会因为时光流逝而成为罂粟。
足够美丽,也足够致命。
国家与哨向们相互制约,掐着彼此脖子,只要对方轻举妄动,下手绝不留情。
当利益被高度重视时,人心的天秤将会无止尽倾倒,所有人都会压倒性前往利益端,更遑论天秤的另一端是死于非命,光是看见钱、看见能够让自己活下去的方法,就会有人无脑选择。
活命是一切富饶的根本,没有性命,只会在赌局中输的精光。
渐渐地,便形成这个为了成功而不择手段的心态。
世界早已向利益倾倒,人与人之间最多的互动,就是城府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