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落墨》秋露冬寒

50、第 50 章

　　上次到枫晔国旅游的时后，两人都还怀抱着小心思，陆凝也没有加入这个家庭，如今水流花落，枫晔国的景色依旧，那份归属感随着时间在缓慢成长，而今灿烂绽放。

　　和相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走过一遍曾同路过的景色，又会是另一种的感受。

　　枫叶大道还是那样的景致，橙色枫叶在大道上安静的沉眠，游客经过唤醒了它们，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凝没有出过国，从少时至长大都未曾有过一次机会，现在到了这里，她也只是静静的凝望着地上的落叶，曾几何时，她也要想过这样的美好，如今，她的儿子们给她了，她的朋友们也给她了。

　　这是一场能与所有喜悦堪比的旅行。

　　虽然舟车劳顿非常消耗精力，但是一想到这份喜悦，陆凝就不觉得辛苦了。

　　抵达时已经是晚间七点，夜幕降临后的枫晔国温度偏低，五人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待在有暖气的房间里休息，坐在沙发上看看电影、聊聊明天的行程。

　　今夜，几人早早就寝，期待着明日的活动。

　　次日一早，言墨是第一个被生理时钟唤醒的人，凌晨六点，枫晔国的玻璃都是冰的，如果没有开暖气，踩下地都要抖上三抖。

　　言墨醒得早，洗漱过后就坐卧在床看文献，邵澈在六点半时醒了过来，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之后，也就去洗漱了，待他回来，一把扣住了言墨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被吓到的言墨一开始还稍稍挣扎了几下，后来就随邵澈亲了，甚至还夺取了主动权，将吻加深。

　　邵澈躺在床上，衣衫凌乱的喘着气，言墨手撑着床，看着他问：“怎么突然抓着我就？”

　　邵澈笑着回答：“因为想亲啊。”

　　接着又继续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言先生，你是否没有意识到五人同房这件事，代表着什么？”

　　五人同房能表现家庭和睦，但麻烦的就是他们想多做些什么亲密的互动都不行。

　　言墨的眼神暗了暗，俯身就继续下一个吻，一旁的陆凝不知道自己是动还是不动。

　　过了一会，她听着好像没什么动静就坐了起来，于是看见言墨再一次的吻了上去，邵澈注意到了陆凝，呼吸一下变得急促起来，他拍了拍言墨的背，而言墨也停下动作朝着男朋友的视线方向看了过去。

　　言墨：“……”

　　邵澈：“……”

　　陆凝：“……”

　　她强忍笑意的打破了沉默：“没事，你们继续，我就上个厕所。”

　　两人羞红着脸不知该做些什么，在床上都显得相当局促不安，一同目送着陆凝去厕所，然后才与彼此对视。

　　言墨带着点歉意说：“抱歉啊，我没看见阿姨醒了。”

　　邵澈一想到自家母亲看见自己被同龄人压着亲，而且这位同龄人，不仅是男朋友，也是同个屋檐下一起长大的这件事，一时间相当之窘迫，不知道该做何应对。

　　良久，邵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有些微的生无可恋：“没事……”

　　言墨知道他这不是没事的样子，但也没有多过问，邵澈则是抓在陆凝从厕所出来前,，又吻了言墨一下，告诉自家男朋友：“我没怎么，也不介意，实在不行我们多开一间。”

　　言墨摇了摇头，“算了算了，难得一起出来玩。”

　　邵澈“嗯”了一声，朝他扯出了个浅浅的微笑，接着就被陆凝叫走了，他进厕所之 后，陆凝一脸担扰的问：“我没害你们吵架吧？”

　　“没有，妈，我和他很少吵架。”

　　陆凝卸下了心中重担，长长呼了一口气后，脸上多了几分欣喜之色，“真的？那就好。”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我有点想知道你们的进度，不过，不说也没事，就想听听你们之间的事情。

　　“我和他现在就还在谈恋爱，基本每天都会亲一下彼此，会一起上课，一起逛街。”

　　邵澈看向陆凝的眼睛时，那眼神仿佛在说：“多说点！多说点！”

　　但他没忘记自己与母亲所处的地方是厕所，于是邵澈带著陆凝去了餐厅，途中顺便和言墨报备了一下, 到了餐厅之后，两人慢悠悠的吃着早饭，邵澈将自己的暗恋时代，以及和言墨成为情侣之后的那段时光，一同说给陆凝听。

　　记忆的枷锁轰然倒塌，将至亲拥入怀中。

　　过去大大小小的事情被诉诸于口，带着陆凝一同走向流年隧道一探究竟。

　　从将死说到被拯救，从记忆提取说到转醒后第一个看见的人，还说了青春时期与心上人对视的闪躲，也将与之同衾共枕时的难耐诉说给陆凝听。

　　陆凝耐心倾听，仿佛不曾错过儿子的爱情故事。

　　是补偿心理还是弥补遗憾只有陆凝自己知道。

　　她将视线看向说的起劲的儿子，笑容愈发欣慰，邵澈如今眉目间的柔情迸发，特别容易使人梦回童年时分。

　　——早该这样的。

　　陆凝认为，邵澈早该是这个样子的，早该是如今这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去除往日污秽般的记忆，迎向光彩熠熠的未来。

　　邵澈说完之后，最后说了一句：“所以，我一直都很庆幸妳能回到我身边，在此之前的每一日每一夜，我都很想妳。”

　　陆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回应，只觉眼前蒙上了一层雾，泪珠顺着脸庞滑落。

　　热泪的滚烫灼烧着邵澈的心，他毫不犹豫拭去陨落的每一粒星珠。

　　邵澈轻声安慰陆凝：“没事的，妈，一切都过去了。”

　　上次回家收拾行李时，邵澈也说过一样的话，但是过去的，真的能过去吗？

　　也许仇恨能够放下，能够释怀与坦然面对，但是错失儿子成长的遗憾，又怎能轻易平复。

　　已经是每次想起就久久难以平复的不适。

　　邵澈握住陆凝的手，朝她扬起了一个微笑：“妈，我现在才过完16岁生日，还年轻着呢，别哭。”

　　我的青春正开始，而妳从未缺席。

　　陆凝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泪水不再滑落，内心那股汹涌早已平息，两人一同回到房间，在进去之前，陆凝停在门口，踯躅着是否该开口问邵澈。

　　邵澈看出了母亲的犹豫，于是告诉她：“想问就问吧，我没什么隐私的。”

　　陆凝还是觉得这个问题太隐私了，决定尊重邵澈，于是摇摇头说：“没关系的，我也不是那么迫切的需要答案。”

　　与此同时，邵澈说：“还是母亲你想问我跟他谁是主导者？”

　　陆凝没想到邵澈会那么直接，愣在原地好一下才回过神来，就听邵澈继续说：“他和我，就如黑暗向导和黑暗哨兵的相辅相成一样，只是……”

　　陆凝有些疑惑：“只是？”

　　邵澈笑着把话说完：“只是我特别的心甘情愿。”

　　接着他就从背后轻轻推着陆凝进了房间，让母亲自己思考。

　　在房内的三个人，一个故作镇定看手机，一个八卦的看向自己的外甥，一个阻止自家老婆去骚扰外甥。

　　邵澈去了趟厕所，手机被从口袋拿出来，在放到一旁洗手台之前，发出去了一则消息：【都听见了吧，你得好好加油了呢】

　　言墨看看这则消息第一时间就缩进了被子里，他在被窝里用手掌贴了贴脸颊，试图用这份冰凉赶跑脸颊上的热意，缓了好一会才从被窝里出来。

　　陆凝看见这两人的互动之后，又想起方才邵澈毫无顾忌袒露隐私的模样，她就愈发欣慰。

　　本以为邵澈会怨恨她没有能力在起初就带他走，也已经给予对方极大的后退空间，然而，邵澈只想再次的向自己靠近，回到最初母慈子孝的模样。

　　好在这段时间以来的担忧都是一场空。

　　这趟枫晔国之旅伴随着秋风的吹拂，带走了顾忌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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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已经来过枫晔国，但是陆凝没有体验到去年的精彩，于是莫星决定带她好好地玩一次。

　　其实在青少年时期结束后，陆凝就嫁给了邵堪亿，起初他们是很相爱的，但陆凝独自去做了邵澈之后，慢慢地，也就没时间这样出去玩。

　　只要心不老，那么她永远年轻。

　　陆凝就像报复性消费那样，在游乐园大肆展现她的自由与青春，越是恐怖，越是刺澈的项目她就越爱参与，游乐园的顾客都不一定敢坐的，陆凝都执意要体验。

　　言墨看着陆凝毫不畏惧的从跳楼机上往下跳，站在不远处看完整个的过程，用手肘轻轻的推了推邵澈：“你的母亲她……”

　　言墨欲言又止的间隙，邵澈愣愣的仰头看着悬挂在半空中的母亲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原来我妈她那么……勇敢。”

　　陆凝下来之后甚至在笑，虽然没人能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诸如此类海盗船、大怒神、云霄飞车等，言墨和邵澈都有一样的感叹，陆凝也是下了游乐设施后意犹未尽。”

　　莫星则是会笑着去迎接刚下游乐设施的陆凝。

　　中午时，一行人离开了游乐园，去了已经预定好的餐厅吃饭，餐厅冷气的强度适中，谈笑间，邵澈提起了今天早上的事：“妈，我没想到妳那么厉害，什么都敢玩。”

　　陆凝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接着才回答：“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来游乐园玩，我下来之后一直笑的原因是因为，我被我自己先前一股冲劲的傻样逗笑了。”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大家都同时笑了起来。

　　一顿饭吃下来，话题的轴心都围绕着陆凝，邵澈也趁机窥见许多自己未曾听闻的过去，属于母亲那段灿烂的时光。

　　陆凝脸上的笑容愈发耀眼。

　　邵澈突然觉得眼眶发酸，言墨感受到自家伴侣情绪上的波动，在桌子底下轻轻捏了捏他的小指。

　　邵澈偏头朝言墨笑了笑，就像在说：我没事。

　　因为邵澈自己清楚，他情绪波动的源头是陆凝，他在为自己的母亲感到欣喜。

作者有话说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