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痛苦替代与脱离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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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神教圣米娅村分教会，教区主教只往这里派了两名牧师学徒。
一位是二十一岁的约书亚牧师，一位就是十三岁的法利亚。
法利亚年少轻狂，高傲残暴，约书亚则性情温和，平易近人，神术上也比法利亚精通。
法利亚自从上次被圣米娅村骗去净化巫师之后，变得更加残暴了。
他原先的仆人在那次净化中死亡，法利亚自己也深受重伤，嗓子被巫师诅咒，面部毁容，双眼也被戳瞎了。
约书亚牧师连续好几天，天天利用圣光术给法利亚治疗，都没有成效。
约书亚牧师最后没有办法了，说法利亚被诅咒的太严重了，可能只有大主教才能帮他了。
但是驻分教牧师必须在分教里强制待够五年，期间就除了死亡，其他任何原因都不能离开。
法利亚刚刚来到这里一个月，也就是说法利亚还得以这种半残姿态在这里呆上五年。
所有人都知道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去触法利亚牧师眉头，他的鞭子从来不留情。尤其是有了这些伤势之后。
无论谁靠近，法利亚都是一鞭子下去，他还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小孩长得白净，就是瘦得脱了形，被法利亚扔去顶了他原来仆人的缺，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他干。
修士修女们每次看见这种场面总要原地祈祷，叫上无数声“我的光明神呐”，来表示对这个小孩的怜悯，约书亚更是每日都来烦法利亚，试图唤起法利亚的怜悯之心。
虽然谁都清楚，法利亚不太可能放过这个小孩。
不过后来分教廷的修士们仔细打听，才知道这小孩原来就是圣米娅村的那个异端达米安。
法利亚就是因为他召唤出的恶魔才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光明神啊，没有想到法利亚牧师竟然如此宽容。”修士了解到原因之后又双臂在胸前交叉，向法利亚房间所在方向上行礼。
“仁慈，这是最高的仁慈。”
从这之后，达米安被指使干再累的活，过得再惨，修士修女们，包括约书亚在内，都认为是极度合理的。
即便达米安依旧五岁，依旧瘦骨嶙峋。
这位毁容的法利亚就是陶子墨。
法利亚的仆人在那晚刚把他拉走没多久，陶子墨就听到拉着马车的马匹嘶鸣着，带着马车一起侧翻了。
陶子墨在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中晕倒了，不省人事。
等陶子墨迷迷糊糊醒来之后，发现他还在车厢里面，身上压着马车碎裂时产生的木板，身上多处骨折，他忍不住想咒骂这游戏的百分百痛感。
从马车里艰难爬出来，陶子墨看到了倒在死去多时的仆人的尸体旁，奇迹般完好无损的法杖，陶子墨不假思索的上去摔断了它，现在他是一个牧师，有法杖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治不好自己。
紧接着陶子墨注意到仆人的尸体。
不是马车侧翻致死的，陶子墨看着仆人七窍流出来的黑色血液，意识到应该是仆人先失去意识然后马车才侧翻的。
达米安瘦小的身影出现在陶子墨眼前，是他，陶子墨不假思索地断定。
“他中的捕兽陷阱，猎人抹了千蚀草汁液上去。”达米安说，“附近没有解药，死亡是他最优的归宿。”
陶子墨此刻重新审视了达米安，这个外表瘦弱，看似饱受欺凌的小孩子。
陶子墨问：“你是不是没有痛觉 ？”
“痛觉？”达米安疑惑，他指着自己的鼻尖，说：“我知道味觉，嗅觉，触觉各种感觉，唯独不知道痛觉，也并没有人来得及教我怎么感受它。光明教会的人说，痛觉是光明神的恩赐。而我没有，所以我是异端。你来告诉我，痛觉是什么？”
陶子墨哑然：“痛觉是恩赐吗？这么说倒也不算错。如果可以，真想把我的痛觉分给你，这样你就能直接体会了。痛觉，真是令人又恨又爱的事物，不过我很讨厌痛。”
达米安不解，不过他听到陶子墨想要分痛觉给他，还是很开心的，看来他这次选对了。
“我确实没有看错你，哥哥。”达米安笑得甜蜜，兴奋地抱住蹲下来的陶子墨，“看来我们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朋友？”陶子墨敏锐察觉到达米安对朋友这个词的扭曲认识，意识到达米安的靠近不太正常。他一把想推开达米安瘦小的身躯，但是丝毫没有推动他。
在陶子墨看不见的背后，达米安双手手心贴在陶子墨背上，发出墨绿色的荧光。
“我在剥夺你的痛觉，哥哥。”达米安在陶子墨耳边轻轻说道，“我们各取所需。”
果然是剧情人物，小小年纪都有转移痛觉的能力了。陶子墨听到达米安的话，放弃了挣扎，看来他之前的游戏走向都是对的。
达米安这时的行为应该算是全息游戏的痛觉调节系统。
陶子墨吐槽：最好痛觉降到0，一个全息游戏都要百分百痛觉真的变态。他能感到自己身上有股东西正在流失，想必这就是痛觉的可视化了。
感受到刚刚骨折的几处伤口渐渐没了直觉，陶子墨简直就要兴奋到抱起达米安转圈圈了。
达米安终于获取了所有痛觉，他欣喜地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体验，还没等他进一步，他的小脸一下子变得涮白。恢复了痛觉，达米安长年高负荷工作的身体长叹一声，感慨自己的悲鸣终于被听见了。
达米安当即昏睡了过去，陶子墨即时接住了他。
没了痛觉，陶子墨行动变得方便了。他一瘸一拐地爬起来，从法利亚的马车里翻找，果然让他找到了治疗伤口的药。这位法利亚牧师本事不够，他的治愈术远远不如草药来得干脆，所以常备草药。
陶子墨安顿好昏死过去的达米安，同时把他在马车里翻到的干粮也运了出来。
“这小孩，我才认识他一天不到，他就躺在我怀里睡了两次。这游戏剧情也蛮奇怪的，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游戏登出方式。我已经进来将近十二个小时了，真的没问题吗？”
“小孩说他认识字，也不知道这里的文字是不是纳诺星的文字。还得让他醒来帮我看一看。”
第二天凌晨，达米安睁开双眼。
这就是痛苦吗？达米安双眼闪过狂热，原来这就是痛苦！
奇异的新感觉令达米安的精神十分亢奋，陶子墨花了一番精力才安抚住他，陶子墨准备安排一下之后的计划。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达米安问。
陶子墨蹲下身来，让自己和达米安视线齐平，“你要和我一起进入光明教廷吗？”
达米安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好。”陶子墨拿出准备已久的小刀，让达米安帮他戳瞎双眼，毁掉嗓子，并用火烧陶子墨的容貌。没有了痛觉，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就方便多了。
达米安冷静地帮助陶子墨制造伤口。
碧绿色的瞳孔里面没有丝毫对伤口的恐惧和对疼痛的共情。
此前没有痛觉体验的他永远无法学会这些。
一切处理妥当。幸好法利亚和陶子墨的发色十分相近，使陶子墨扮演法利亚少了一份被认出的危险。
陶子墨顶着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脸，对达米安说：“你知道吗达米安，痛觉虽然令人厌恶，但它是个合格的报警器，人类生命的最基础的保障。没了痛觉，也让我对危险没有了敏锐性。”
陶子墨想把达米安这个重要剧情人物绑在身边，他继续对达米安说：“你既然转移走了我的痛觉，那么你就代替它，帮我探测危险吧。你就是我痛觉。”
达米安仔细端详着陶子墨，碧绿色的瞳孔一眨也不眨，似乎在进行最后的评估，不久后，他郑重点头。
“那你就是法利亚牧师的新仆人了，等着我来接你。”
二人密谋完不久，天就亮了。这个惊心动魄的夜晚终于过去，光明教廷派出去寻找彻夜未归的年轻牧师的人也到了。
陶子墨听见了远方的喧哗声，知道教廷的人找来了。
“法利亚牧师！”
他们四散开来，寻找着法利亚，呼唤着他的名字。
按照法利亚的高傲的性子，即使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也不会开口求救，尤其还是向普通人和其他不如他的教众求救。
所以陶子墨默不作声，他干脆直接装着晕了过去，他不必担心这些人错过他，他身上的牧师袍就是最好的身份证明。
“法利亚牧师在这里！这个马车上面有法利亚牧师的徽章！”
陶子墨就这么被他们带去了圣米娅分教堂。
达米安则在暗处注视这一切。
光明神殿内。
“可怜的孩子！”
约书亚满面怜悯，他尝试了无数次修复陶子墨的伤口，没有一个治愈术是有效的。
约书亚已经写信给了黑金蔷薇子爵领土上的大主教，约书亚认为法利亚的伤口是巫师的诅咒，他法力不够无法解决，或许这位德高望重的大主教可以。
法利亚满脸烦躁地坐着，他面容尽毁，双眼也已经瞎了，连体力光明神的力量也消失的一干二净，法利亚的恶名人尽皆知，现在没人敢上去触他霉头。
因为虽然法利亚现在失去了光明神赐予的力量，但是光明神的祝福将永远伴随着他，那是每个人出生的时候决定的。
他的地位不可动摇。
而且约书亚牧师帮法利亚检查了，法利亚依旧可以通过祈祷，重新将神力纳入自己的身体。
陶子墨觉得教廷有点神神叨叨的，什么光明神的祝福，这不就是吸收光系元素的资质吗？不过一想到这是一个教会，陶子墨就觉得逻辑通了，毕竟只有这么说，能巩固教众对光明神的信仰。
此刻约书亚让法利亚要求向光明神祷告。
法利亚跪在神像前，约书亚将手轻轻放在法利亚额上，说：“愿光明神保佑你，祈祷吧，孩子。”
陶子墨闭眼，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了全新的视角，他看见法利亚的手心中聚集了许多白色光点，那些光点悉数传到了他的额头，并开始在他全身流转。
约书亚牧师收回了手，陶子墨也没从这个状态中退出来。
约书亚满意地看着虔诚祈祷的陶子墨，挥退了一众修士，他也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陶子墨已经开始自助吸收这些白色小光点了。这感觉真玄妙，陶子墨沉浸其中，直到光点又一次运行到陶子墨头头部。
白色光点此时全部占据了陶子墨的视野，陶子墨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下线意愿检测……」
「脱离游戏中……」
「脱离成功」
「祝您生活愉快」
陶子墨再睁眼，就已经回到了纳诺星的屋子里了。
“原来下线方式是修炼？”
“不知道下线时游戏里面和外面时间是不是保持一致的。”
“不懂这里的文字连玩游戏都不方便呀。”
陶子墨接连叹气。
不过他还是希望再次上线时，游戏里还是他下线的那个时刻。
看来他那通操作是成功了，有了法利亚的身份，接下来陶子墨准备好好探索一下那个世界，以及修炼方式。
想到刚刚修炼的奇异感觉，陶子墨就有点迫不及待想再试试。
他闭上眼睛，试图回想起刚刚的状态。
白色光点！
陶子墨兴奋地睁开眼睛，那个修炼的方法竟然在这里也有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痛苦替代与脱离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