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踏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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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墨色气团将四人紧紧裹挟，血腥味熏得人连连作呕。
清歌离格外不喜欢血的味道，上一世她被围剿时，无数魔教弟子的尸体沿途堆砌，一直堆到她的修地，而她拼尽全力却救不了任何人，眼看着血流千里万里，染红天际的云光。
往事不堪回首。
失去了结界的分割和束缚，祈鸱制造的幻境也更加庞大——放眼望去皆是苍茫夜色，雪地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大片翠色草地和鲜艳花朵。
星光和月光愈发明亮，眼前的景色静谧而美好，萤火虫在草叶见闪烁飞舞，清风扑面而来，带着花粉的清甜。
一切宁静又美好，沉樱从惶恐中回过神来∶“这是哪里？方才的雪魔呢？”
“这里是祈鸱的幻境，那魔物进不来，是这样吗。”叶飞羽环顾四周，试着作出论断，而后目光落在清歌离身上。
“啊对，”见对方询问自己，清歌离赶忙点头，又补充道，“这里暂时安全，但总待在这里无异于被困，所以……”
话音未落，却见叶飞羽向远处走了几步。
清歌离跟上去，见对方停在一棵幼小的松树面前。
松树似乎是新栽不久，还不到半人高，孤零零屹立在平原上。
清歌离不禁联想到现实中苍鸾派弟子遭遇不测的地方，那里也有一棵高大却枯死的松树。
她恍然大悟∶“难道……”
“没错，此处幻境是过往的淬星川。”
“过去的淬星川？”沉樱好奇地四处打量，随后指着远处的山脚，“你们看，那边有灯火！”
几人向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一盏天灯徐徐升入天空，紧接着，又是一盏，再是一盏……
“过去看看，”清歌离念动剑诀，鸢飞却迟迟没有动静，不禁疑惑，“怎么回事？”
闻言，叶飞羽也试着念动剑诀，两次过后，无奈道，“幻境限制了我们御剑，只能走过去。”
几人只好向着漫长遥远的路向前走。
一路上良辰美景，夜色阑珊，远处的天灯也越来越多，红纸包裹的烛光温暖柔和，缓缓飞向天际。
“和现实中的淬星川天差地别啊，”沉樱最喜欢这样的景色，心情放松了不少，“你说我在这许愿会灵吗？”
清歌离道：“心诚则灵，在哪都一样。”
于是沉樱双手合十，向着那些天灯许愿：“马上就是中秋了，希望能救出幸存的同门，我们一起回苍鸾派，团团圆圆，一起看月亮。”
清歌离想到上一世的记忆，心情沉重了些：“但愿吧。”
……
几人走到放天灯的地方时，天灯已经被放完了。
一处宗门映入眼帘，上面写着“玄雪宗”三个大字。
乔云崎疑惑：“玄雪宗？没听说过有这个地方啊。”
一边说，一边试图进去。
“且慢，”清歌离嗅到丝丝鲜血的味道，这味道时隐时现，让她心中不安，“别贸然进去。”
由于各种误会和摩擦堆在一起，导致乔云崎对她意见格外大，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听劝：“你怕死就在外面待着，别管我们。”
说罢继续向前。
清歌离握紧鸢飞跟了上去，压着心中怒火提醒道：“此处有血味和魔气尚存，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祥和，还是小心为好。”
谁知对方不听劝：“白苒苒，你不想救人就滚出去，别总在这胡言乱语装神弄鬼。”
话音未落，剑锋划破空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鸢飞闪着寒光，从后面抵住乔云崎心脏的位置。
乔云崎并不把这动作放在眼里，他冷笑一声，却没回头：“怎么？说不过想动手？”
他心想，白苒苒平日游手好闲，除了闯祸和捅娄子，就没干过一件正事，只会些糊弄人三脚猫功夫，就算真动手也是不自量力。
而他身为明长老的二弟子，和清歌离的性格和行为几乎是两个极端。
他学本领认真又有天赋，平日里也并不像师兄叶飞羽那样少言寡语，反而和师弟师妹们打成一片，也算得上是苍鸾派上下都爱戴的师兄。
至于针对清歌离——他就是这样爱憎分明的性格，自从白苒苒在大殿上说了那么漠视同门生命的话开始，他就认为清歌离不知感恩心术不正，他注定不会和她和平共处。
狗屁的将功赎罪，救人这种事情，他和师兄师妹足够了，用不着白苒苒这样的人来添乱。
清歌离把剑往前了一寸，直直抵在他后心出，冷声警告：“祈鸱善恶尚且未知，幻境安全也不可控，紧要关头，别扰乱军心，我还是那句话，救人要紧，你要是实在看不惯我，等回了苍鸾派，自可以来找我一决高下，至于现在，还不是时候。”
“救人要紧？”乔云崎终于转过身来，毫不犹豫地往前走了一步，见清歌离被迫收了剑，这才继续说，“刚来到这，你就打退堂鼓，说要请四位掌门前来的昏话，现在又和我说什么血味和魔气，白苒苒，你自己学艺不精，不知道幻境无法通感，难道当我们都和你一样是傻子吗？”
清歌离愣了一瞬。
乔云崎说的没错，幻境是主人的心境所化，外人闯入往往只能看到表象，却无法感知更深层次的东西，比如血的气味，比如潜在的魔邪气息。
清歌离百口莫辩，可她确实感受到了。
难道是她上一世修魔的缘故？她说不清。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叶飞羽走上前去：“幻境往往有核心，无论是否有异常，此处都极有可能是核心，进去看看吧，都小心一点。”
说罢，示意乔云崎护住沉樱，然后看向清歌离，意思很明显——他护着她。
清歌离没再说什么，沉默着跟上了叶飞羽。
进入宗门不到半里，映入眼帘就是一地残败的暗红色花瓣。
被催折的花草在漆黑焦土上奄奄一息，大殿里，一尊端庄的神像被锁链捆缚，神像的周围又是一地红色花瓣。
清歌离皱起眉头。
她感受到的血味和魔气更加浓重了。
她强忍着又向前走了几步，停在神像前，仰望神像的面容——狰狞的，痛苦的。
突然，神像发出凄厉的哀嚎，声音随着阴风席卷，不断将地上的花瓣吹到她的身上，灼烧她的皮肤，疼痛感分外剧烈。
她拔出剑欲应战，却被更强的灵力压制住。
她全身脱力，跌入一个温暖怀抱，然后听见叶飞羽的声音：“清醒点，别被幻象控制了心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