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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7 ...

  •   47.

      “呵呵……”冷冷一笑。

      江宗主的冷笑,特别有特色,就像是三九里又给灌了一杯冰水一般,冻得人里外都是僵硬,听过的人都深有印象,众人沿着笑声一看,才发现,原来江澄和金子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来,看起来,还听了不短的时间。

      方才还慷慨激昂的姚宗主脸色一僵,不着痕迹的欲退回去。

      “别急着走呀,姚宗主。聂怀桑的春宫本子比这还详细的多,种类也繁杂,你不妨找他寻两本看看。江某看你很有几分破案天分。听闻有个暗娼跟你有私,街头话本子都印下了你俩闺房之乐,这般详细,想来不会有错,不若认回去和嫂夫人做个伴,可好?”

      噗嗤一声,魏无羡没忍住,笑出声来。

      哪有人听不出江澄是在讽刺姚宗主刚刚说的,过程详细绝对无错的说辞。在场其他修士也有不少笑出声的,春宫话本子,男孩子谁没看过,那过程,确实详尽,若要说过程细节详尽便假不了,话本子里不都是真的了。女修则面露尴尬之色,暗瞪江澄、姚宗主和聂怀桑等人。

      聂怀桑忍不住苦笑,江澄这人,怎么连他都给嘲讽了。

      金子轩看了思思一眼,见她已经认出自己,冷冷道:“这位姑娘,又见面了。上回你向我说起这些说辞,我就曾告诉过你,无凭无据,慎言。毁人清誉只要你一张口,总有庸人会跟着添油加醋。三人成虎,好好一个人便被你们的舌头无根无据毁了。看来,姑娘没将我的话听进耳。”

      “我不曾扯谎,我若……”

      金子轩没听她的毒誓,笑着打断道:“姑娘,勾栏院里,诅咒的话少么?你见过谁人应了誓言?你们从良还要换一张赎身契约,怕没了凭据老鸨不认,怎么,指责一人杀父,又杀二十余人灭口,只要你一张嘴?你不知何人救你出来?也不知他如何找到你?亦不知他如何知道这件事儿?一问三不知,如你所说,当日做事者鬼鬼祟祟,没让任何人知道。可你倒是很清楚那未曾自报家门的少年是谁,明晓那死在床上的中年男人是谁,也知道怎么以重金敲门找人帮你引荐呢。就凭你这空口白牙,便要挑拨我亲手处置胞弟么?还拿我亡父的死说事。”

      思思也是勾栏院里混迹多年的人,稍早她看到碧草神色不自然,还以为是她没见过世面,没想到,面前这人,居然……自己指认他弟弟害死他父亲,无论是真是假,就算拿出凭据,他也不会认下。

      本来,烂在肚子里,可能还有一条活路,现在……思思不禁心头后悔。

      众人一听,这般隐秘的事儿,应当是瞒得滴水不漏,一句不知道那凶手为何留她一人,一句不知道被何人所救,一句偶然获救,救她的一问三不知,杀人的倒是全明白,这也太奇怪了,谁策划谋杀还到处挂名牌的?

      “偷偷摸摸的义士,招摇过市的凶手。”人群里不知谁人嘀咕了这么一句,耳尖之人听到了,倒是觉得有几分可乐的荒唐感。

      金子轩对周边的窃窃私语听若罔闻,对着碧草道:“方才那位公子说,手镯不错,你藏什么?秦夫人是我胞弟的岳母,素来知她也是个大方之人。你是她婢女,若是给过你一两件贵重首饰,也是无妨。”

      金子轩说的大大方方,众人听的清清楚楚,当下都好奇的看碧草的手腕。这一看,碧草更是慌张,另一手死死攥住袖口。这模样,在众人眼中,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之兆。

      “你说你服侍秦夫人,我也向秦苍业先生了解了一下,我这里倒是调查出另一番说辞。”金子轩说着,让门人带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已婚妇人装扮的女子,对着四周有理有度的行了一礼。和金夫人相熟的女修一眼便认出,这女子是秦愫身边的陪嫁丫头,秦芳菲。她跟在秦愫身边二十多年了。秦愫免了她的奴籍,还为她操持过婚配的事情,她后来是作为雇佣的嬷嬷跟在秦愫身边,二人情同姐妹。

      秦芳菲行过礼,不屑的看了碧草一眼,朗声道:“小妇人是敛芳尊夫人身边的嬷嬷,也是夫人当年的陪嫁丫头。我家夫人尸骨未寒,不过几日,就有小人编排出那般腌渍事儿栽到夫人身上,那碧草,曾经在老夫人手下时,手脚就不干净,老夫人心善,拿住了只是训斥几句便算了。老夫人去了,秦家的姨娘夫人嫌她有污,都不愿要她,她就被打发到外院做清扫,秦老爷外调时,清理院落,她便被发出去了。”

      秦芳菲口齿伶俐,条理清楚,态度落落大方。她已经不是奴籍,对旧时主人便改了称呼,其他人虽不知缘由,但也能听懂秦老爷应该是指秦苍业,老夫人指秦夫人。

      “不想她居然怀恨在心,这般污蔑我家老夫人和夫人的名声。心脏看什么都脏,这种污言晦语她也编的出来。也不想想,若真有这种丑事,老夫人去时为什么不让她殉了主?老夫人宁死都不说的事儿,能随便让一个婢女知道?还留她一命让她日后抖搂出来污我家夫人的名声么?谁家这种私密事儿会让一个嘴巴不严的婢女知道,知道了还不封口,最后还把她全须全尾扫地出门的?”

      “你含血喷人,我没有偷过东西。”碧草一个激愤对秦芳菲大喊道。

      “没有?当年的事儿秦家谁不知道,秦老爷要把你发卖出去,老夫人求情留下了你继续在内宅做打扫。见钱眼开的东西,为了点脏钱,什么污言秽语都能编。我问你,你手上的镯子怎么来的?这是一个使唤丫头能带的起的东西么?老夫人和夫人都不爱金镶玉的物件,屋里一件都没有。你可别说是夫人赐的。”

      众人闻言,眼睛都再度朝着碧草的手腕上看去,方才她捂住了,很多人没看到,此刻她一激动,手放开袖子,那只镯子便露了出来。果然,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金镯就明晃晃挂在她的腕骨上。这,莫说一个婢女,就是有些姨娘妾室都戴不起这么贵重的首饰,她从哪儿来的?

      碧草见状慌慌张张将手缩入袖中,头死死埋在胸口不吭不哈。这般心虚的姿态,更加证明了那镯子来路不正。

      一时间,方才言之凿凿给她站台的人都牙关紧咬,缩头缩脑。生怕金家想起他们方才所言。那几个幸灾乐祸的女修也在一些目光里面红耳赤。众人对碧草所言也就当作是被钱买通了编来污蔑旧主的诽谤之词了。

      “不知这位姑娘是从何而来?”蓝启仁略带沉吟的问道。

      江澄听蓝启仁的问话,眸子暗了一暗。错漏百出的证词,他问何处存疑,蓝忘机都能听出来有问题,他一个教书几十年的先生,处理了蓝氏内务近四十年,他会听不出来?

      这里向秦芳菲发难,看来这位蓝老先生对坑金家一笔很有劲头啊。

      “小妇人从我家秦老爷处来。夫人过世,金宗主派人请秦老爷回金麟台送夫人下葬,小妇人是随同一起回夫人娘家为她收拾落棺陪葬的旧物的。早里,宗主差人询问秦老爷府中可有个叫碧草的,小妇人知道旧事,便来了此处和这个女子对峙。”秦芳菲不愧是秦愫身边调教多年的丫头,深得敛芳尊一脉的精髓,说话条理分明,措辞严谨,前因后果说的清楚明白。

      秦苍业的宅邸离云梦不远,若是以两女子找蓝启仁的时刻向秦府查证,这时候赶来,时间还算宽裕。碧草已经落了心虚,蓝启仁打主意想从秦芳菲口中找漏洞,可是不好找的。

      不过也没道理让他盘问苦主家的丫头,拉偏架,好,蓝氏就这个态度,很好。

      江澄心头冷笑,忽然对着金子轩讥讽道:“金宗主,你弟弟也太软弱可欺了吧,金家不舍得给二把手撑腰么?随便一个人就能无凭无据给他定罪了,他开了密室自证清白有什么用。你看,人家现在学乖了,编出来的罪名都是从亡者身上下手,走下三路,死无对证不说,还让你澄清一下都给人以更香艳的联想。”

      金子轩听到这话就知道江澄又要唱黑脸了,苦笑一下,配合道:“我本想,如此无稽之谈,当没人能信。谁曾想得到,早晨辟谣了,居然还有人忙不迭的赶上去帮忙传谣。两个女子错漏百出的谎话,还有人听不出疑点在哪儿。哎……”

      蓝启仁脸色一僵。

      江澄笑得恶意:“经此一次,你们金家又能养活多少编话本的了,往后十年不愁没素材了吧。不如,索性你们家雇些写手,把指使这俩女子的人也重金挖来,充当一下义士,发扬一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谎话不严,何处存疑的精神,多编些本子,刊印了发卖,你俩五五分账。他省了买证人准备重金敲门的钱财,还能广而告之,你也能收益一笔,好歹是你家的谣言,总不好便宜了外面的人不是,这也算给兰陵创收了。”

      说罢,江澄转身朝莲花坞内走去,边走还对人群调侃道:“日后如果谁想看看金氏又有什么新谣言了,直接去兰陵书局买话本就好了。聂宗主,你的图册子多,你可以跟金宗主合作一下,扩展些画册出来。”

      现场敢这般调笑金子轩的也只有江澄了,他嘴毒,又不怕得罪人,地位又高。众人只见金子轩被他嘲讽的面露苦笑,不得作声,有的人心里不禁为金氏抱不平,被人污蔑不说,还让姻亲都当面这般嘲笑。

      至于被他一起讽刺到的蓝启仁和姚宗主,面色青一阵,白一阵,聂怀桑是苦笑着藏到扇子后面,暗叹,这个江澄,谁都敢招惹,把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都得罪了。

      金凌在金家门生里忍笑忍到肚子痛,舅舅的嘴还是这么毒,听舅舅骂人,当真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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