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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

  •   1.

      莲花坞早年沾了魏无羡的光,崇州一战,鬼修的威力迅速传遍天下,短期内招收了大批弟子,不少观望的家族也不敢随便欺江小宗主年少,合作的商户不懂修仙世家地盘划分,但是仙门各家对江氏的态度还是能揣摩一二,也乖乖收回想要借机过线的爪子,江澄早先着实由此受益不少。

      然剑乃双刃,此后即便魏无羡台面上叛出江家,于夷陵乱葬岗自立门户庇护温情一脉,世人依然将他的债悉数算到云门江氏头上。

      不夜天一役,各家损失惨重,绝大多数受损家族不敢上乱葬岗讨债,便掉转矛头直指莲花坞对鬼修态度宽容,可不管江家也在那一片混乱中折了大小姐江厌离及一干弟子,只联手施压要莲花坞给说法。

      如此迁怒之举逼得江澄不得不在日后带头上乱葬岗剿灭魏无羡。

      金子轩作为姐夫,深知这二人的纠葛,愤怒魏无羡之余也不由感慨一句,造化弄人。

      他不好硬压下那一家家堵在莲花坞痛哭的遗孀幼子,只得强撑伤体抱上金凌入住江家,以金凌新丧母,江厌离尸骨未寒为由,承诺待到江厌离身后事办妥,幼子缓过来些后,金江两家定为各家讨公道的一席话,略略拖延一番逼迫江澄的众人。

      两年多后,众家养精畜锐重整旗鼓,再度翻出魏无羡的血债以及金子轩当日在莲花坞门前的诺言,逼得江澄不得不联手金光善带领百家围剿乱葬岗,魏无羡当场被百鬼撕得连渣都不剩,一死百了。

      罪魁祸首没了,可莲花坞还稳稳当当立在云梦水泽,又一现实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江澄因为或余怒未消,或包藏祸心之下各家明里挤兑暗里刁难,不得已恩威并施,一方面抽出金银尽量补偿不夜天一战留下的孤儿寡母丧子老人,堪称有求必应;一方面对拿了补偿却得寸进尺,甚至趁火打劫者,脾气越发暴烈,手底再不容情。

      另者,江澄经此一次,对鬼修恨之入骨,见到一个抽死一个,一时间,三毒圣手江晚吟的名声被传的越来越可怕。

      若非故意做戏,性子一旦扭转便分不了内外两张脸,江澄在外日日与各路黑山老妖豺狼虎豹周旋,时刻如弦上利箭,蓄势待发,回到家中,言谈举止难免带着些戾气。

      江宗主小小年纪肩扛一宗上下近千口人的生计,在外心力交瘁回家也只是有个睡觉的地方,身边亲近之人早已化为牌位立在祠堂,后续所招门人多是冲着莲花坞的名气而来,交代宗务尚可,交心,到底太浅。是以,江澄不光面上常布阴霾,关心的话语也多为训斥,一番好心总让听者心生怨怼。

      莲花坞与金麟台在金小夫人过世后,关系便如云梦水泽的藕一般,看似已断,细观尚有丝丝缕缕,扯之不尽斩之不断。

      金氏族人每每见到江宗主来金麟台走动时连寒暄招呼都非嘲即讽,都在猜测,金家和江家什么时候会彻底断掉。不想,金子轩和江澄多年不仅未曾疏远,因为江澄待金凌一片澄澈,莲花坞环境也比金鳞台更干净,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反而比江厌离在的时候更近一些。

      2.

      要说江澄一边撑着莲花坞,一边替魏无羡继续擦屁股,短短数年,由对鬼修能用尽用的江小宗主蜕变成言行再不留情,不容半分鬼的江宗主。金子轩这也没少过坎。

      少年丧妻,二十刚出头就一手拉拔着独子金凌。金鳞台上派系关系错综复杂,虽然金光善只认回了一个私生子,但是不论这个敛芳尊还是其他叔父堂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

      早年金夫人实在把这位金小少主教的太过正义,以至于金光善蹊跷马上风以后,新上任的金小宗主被笑面虎金光瑶甩了好几个烂摊子,追根溯源,居然都是金光善留下的无底深坑,什么温家俘虏莫名死亡,什么诡道薛洋,什么半边阴虎符……百家一众家主们被敛芳尊当枪使,多次让金子轩下不来台。族中叔父也以这堆烂摊子为借口向金子轩发难。

      一时间,金子轩茫然恍惚,焦头烂额不免疏忽,金凌差点让人趁乱下了黑手。殃及独子,金子轩竟不知道这偌大的金麟台上,还能信谁,只得找了借口把儿子送到江家暂住。

      江澄那是从17岁被灭门起就在四面楚歌里杀出来煞神,如果早先只是隐隐约约知道金子轩的困境,如今哪有不清楚的。姐姐就这一个独苗,保护金凌自然当仁不让。但是如果还容得金家这么一团乱,躲得了初一,难道金凌还能从初二一直在莲花坞蹲到除夕么?

      当年金子轩拉他一把,今日合该他回报几分了。

      金光瑶这种人,江澄是不怕的,莲花坞能这么快聚集起大量财富,离不开江宗主这个人精开源捞金,什么样的妖精没见过。仙门看似光鲜,实则不乏食腐乌鸦,当年欺江小宗主年幼势单,吃相比金家难看数倍,江宗主摸爬滚打数年重立莲花坞,对比当年那群恶鬼,金狐狸还是差了点道行。

      3.

      人与人之间,好的穿一条裤子到水火不容,不过就是利益的变化。利益一致之时,杀父之仇能暂放一边;利益相悖之际,兄弟可以翻脸,父子可以相残。

      连横合纵的精髓不过如此,金子轩只是肠子直了些许,脑子里该有的沟壑一点不缺。

      江澄把他所总结的江氏心得跟向金小宗主细细剖析,金子轩举一反三,再将金家里一些江澄所不知情的情报合盘倒出,二人多方比对合计,还是老法子,鞭子加糖。

      一个黑脸一个红脸,以雷霆之速收拾掉了金凌身边隐藏的黑手,再仔细敲打了几个不怎么安分又没藏好尾巴的出头鸟。

      短期内金麟台还是个深水井,但好在一群老狐狸们瞅着那几个被宰掉的傻鸟,收到了两位宗主想要让他们知道的讯息,金小宗主不是软柿子,金凌乃江澄的逆鳞。

      俗话说,横的怕不要命的,17岁就被温氏屠了全族,乱葬岗上手刃师兄魏无羡,现在孑然一身的江宗主,谁也不之知道触其逆鳞到底会遭受怎样的报复,嘴里暗骂江晚吟狗拿耗子,拖家带口的金氏长老们到底不敢真和江澄撕破脸。

      趁着短短喘口气的功夫,金子轩跌跌撞撞的在最短时间内迅速从金小宗主成长为了名副其实的金宗主,其中苦楚,江澄当年已经体会过一次,今日陪着金子轩,仿佛自己又走过一遍。

      对一个骄傲如孔雀的天之骄子,江澄说不出什么体己的软话,能做的就是牢牢守住金凌,稳稳当当站在金宗主身后,让金子轩毫无后顾之忧的和那帮狐狸正面一搏,早日真正坐稳金麟台。

      4.

      江澄这人性子像极了虞夫人,明明没坏心,就是一张利嘴不饶人。

      金子轩和他打交道益深,慢慢也练就了一身从毒液里捞糖的本事。

      “阿凌,你舅舅的话,送东西正着听,骂你的话反着听就对了。”这是金宗主多年的心得总结。

      江宗主直男性子让他年纪轻轻就登了女修相亲黑名单榜首,金家女修众多,金宗主在家族内以纵横捭阖御下多年,对这消息自是第一时间就听进了耳朵。

      照例每日给亡妻上一炷香时,金子轩忍不住对着牌位幸灾乐祸了一把“见过直的就没见过江澄这么直的,钻石王老五居然在相亲黑名单上成了状元。”

      私下江金两位宗主见面小酌,金宗主旧事重提,嘲笑小舅子钢铁直男吓跑了一众娇滴滴的女修,凭实力单身。

      江宗主不甘示弱,姐夫倒是没上榜呢,不也老光棍一条。

      “切,你那是找不到,我那是不想找,在得罪女修方面,小舅子你认第二,没人敢捡第一。”一口酒气带着调笑,气得江宗主差点紫电逐客。

      回过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江澄的气又消了,金子轩这光棍也是无奈之举。

      金光善好色,别说野花,窝边草都不少啃。当年金夫人坐守金鳞台令一堆私生子都摸不进金氏大门,但到底都是嫡系血统,个个皆是遗患。唯一一个上了金氏族谱的金光瑶如今风头正盛,三尊里面两个宗主给他撑腰,还有个秦愫与他感情颇深,妻族亦是一股助力,出身这个污点,金子轩不屑利用,骂人不骂娘,抓人母亲的身份说事儿非君子之道,是以金光瑶名不正却未必不能坐上宗主之位。

      其他长老也各怀鬼胎,嫡系旁系都姓金,哪个愿意给别人肝脑涂地一辈子,安分守己不过是因为缺了取而代之的机会,然事在人为,机会可以被创造。金子轩若是找个家势强的,江家和金家就隔了一层,如若后母生出旁得心思,金凌便处境危险。若是家势不足,那还不如不找。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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