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一只冬

1、第 1 章

　　一年时间像飞速驶来的列车，怎么挡也挡不住。叶然再次被推进手术室，她躺在床上嘴唇发白。

　　昨天晚上，叶然的脑癌再次发作，她抱着头强忍着痛意，摸到沙发上的手机，拨通了江怀的电话，用尽全身力气说话。

　　“江怀，救我……”

　　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见 “砰” 得一声，对方没了声音，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神情紧绷，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下了楼。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他一边奔跑，一边对着手机喊着她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却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叶然躺在客厅的地板上，脸和唇都很苍白。

　　他抱起叶然下了楼。

　　雨下的越来越大，他看了眼周围，然后把她抱到了公交亭的座椅上，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她上身裹严。

　　一辆辆车略过，可没有一辆车停下，江怀急红了双眼，最后用自己的身体拦住了车。

　　男人黑着脸，嘴巴骂骂咧咧下车。

　　“先生，求求您载我们一程吧，我的朋友生病了，在不送医院……她会死掉的！”江怀哭着苦苦哀求。

　　他刚想走，却被江怀拉住袖子，转过头。

　　“噗通”

　　少年跪在了大雨中，再一次哀求道：“求求你了……先生……我给你钱，载我们一程……”

　　男人的心突然软了下来，为难的点点头。

　　他转过身，抱起公交亭里的叶然，把她扶着上了车。

　　江怀抱着她的身体，感受到已经开始发冷，他的眼神绝望至极，哭到哽咽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眼泪滴到了她的脸上，他颤抖着手擦掉。

　　——

　　医生走到江怀面前重重叹了口气，欲而又止。

　　“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节哀”

　　节哀……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被千万个刀，划开千万个血口，这个感觉比死都难受。

　　眼睛不自流出眼泪，一滴一滴。

　　叶然被推出来盖上了白布，他望向她的尸体，却依然能清晰看到白布下那张他那挚爱的脸庞。

　　他突然好恨自己，恨自己没有陪着她，恨自己没有早一点搭到车，恨自己没有跟她说出那一句

　　我喜欢你

　　少年撕心裂肺呐喊着叶然的名字，可她再也没有应道。

　　如果爱有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