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师徒】》云行梦止

10、第九章

　　几天的相处，子渔也清楚履泽的性子。

　　什么事都要问明白原委，也许这与他前几年的经历有关。

　　别人但凡真诚一点，他便很快相信，相信过后又陷入深深怀疑，怀疑自己有哪点值得别人付出真心，怀疑别人在戏耍他。

　　子渔无奈一笑，她望着天上的明月，“泽儿，我看人很准，您信吗？”

　　履泽没有答话，他盯着那被洒下银灰的脸庞，看她朱唇亲启。

　　履泽歪着头想了会儿，他不确定地问道：“万一您看错了呢？”

　　静默良久，子渔忽然回头看向他。

　　“时间有双眼睛，它会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子渔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所以就将一切交给时间吧。”

　　之后，在每个被黑暗缠绕的夜晚，履泽都会想起今夜的对话，告诉自己不要成为子渔的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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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台外，灵风谷的弟子无一例外都在为选仙班的名额拼尽全力。

　　兰台内，也有弟子正在为辟谷而发愁。

　　元青掌门送的清心丹他也吃下了，就是一点作用都不起，每个清晨和傍晚，他的身体都在提醒着他，“履泽该给五脏庙上供啦。”

　　要不是相信掌门的为人，他都要怀疑这丹是不是假的了。

　　履泽抓起一大碗水再次灌下，稍微安抚一下身体的饥饿感。

　　子渔从大门走进，看履泽一个劲的灌水，她问：“还是会饿？”

　　履泽见师父过来，他扔下空碗，脚步虚浮地走到子渔跟前，“师父您来了。”

　　子渔疑惑，“我看了那丹药啊，确实是上品的清心丹，按理来说吃了那个，你每天只用少少的食一顿就好了呀，怎么还会如此饥饿。”

　　履泽也不知，他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吃完它我感觉像是吃了山楂等物，反而更饿了。”

　　想到此，履泽不由有些泄气，他低着头喃喃道：“师父你说是不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呀？为什么别人用来有效的药，对我却不灵，甚至可能还有相反的作用。”

　　经履泽一提，子渔确实想到了一点，他是师父从北海抱来的，也不知道在黑气中浸泡了多少年，北海的黑气改变了履泽的体质也说不一定。

　　但这话，又不能对履泽说，她只好安慰道：“人的体质不同，对药的接受程度也不同，慢慢来吧。你不辟谷也没关系，大不了就是进度慢点罢了。”

　　不愿师父失望，履泽走回桌旁，将壶中的水饮尽，立誓道：“师父你放心，一个月后我必辟谷成功。”

　　不想打击履泽的积极性，子渔淡笑不语。

　　选仙大会即将开始，太虚真人刚仙逝，子渔作为他为数不多的亲传弟子之一，又是几届魁首，自然有一份属于她的责任需要履行。

　　其他长老都在忙碌，她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坐在议事大厅，宁子仪撑着头百无聊赖地听着几位长老争吵。

　　话题的内容很无聊，是否允许其他门弟子参加灵风谷的选仙大会或同意谷内弟子参加其他门的选仙大会。

　　子渔在一旁听得直打瞌睡。

　　刚想眯一会儿，正在争辩中的一个长老突然叫她，让她来评理。

　　子渔抬头看他一眼，是个反对派的长老。

　　子渔实在没啥话可说，同意与否总归不是她来做决定，按她的想法，直接去元青那里辩论一顿，让他决定，他说同意就可以，不同意就算了，没啥好纠结的。

　　但面对这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她又不能说心里话，毕竟她还是个小辈，这几位也曾在选仙班教过她。

　　她从椅子上起来，站在几人面前，“几位长老不好意思，我刚听得有些混乱，能不能麻烦你们再说一下各自的观点？”

　　他们中间最有威望的玄真长老开口：“既然好多弟子都是冲着渔丫头来的，那么你们重新说一下让她听听，给个参考。”

　　得，又被架在高台，子渔抽动嘴角，公式地笑笑。

　　几位想想逐点头，既然暂时分不出胜负，让站在第三视角的人帮他们评评也行。

　　由玄真做主，同意派玉真先发言。

　　“让其他门派的弟子参加灵风谷的选仙大会，既可以为门派吸纳优秀的人才，又能带动灵风谷弟子们的上进心。让咱们谷内的弟子去参加其他门派的选仙大会，既可以解决名额紧缺的问题，等他们回来又能将别家门派出色的仙术带回来，两全其美的事，为何不同意？”

　　反对派的长老涵虚环臂嘲讽，“呵，两全其美？你在做梦吧！”

　　“你你你……”刚在陈述的玉真长老听到他的嘲讽气急，指着他将一个“你”字反复念道。

　　眼见又要吵起来，子渔拉住两人的道袍，打圆场，“咱要不先说说为啥反对，我也好判断。”

　　反对派的长老们听她这么一说，来了劲。

　　“我们也不是无理取闹，非要反对他们的提案，实在是因为他们太过理想和乐观了。”

　　涵虚长老看着子渔双手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让外门参加灵风谷选仙大会暂且不论，就单论让咱们弟子去人家地盘竞争，人家凭什么将秘术传给你，让你偷师？”

　　“我们都让人家来了，他凭什么不教我们的弟子？”玉真长老反驳。

　　“好，我就跟你论论这个。”涵虚长老一扫拂尘，“你想吸纳别人，又怎知别人不是来偷师的。你能保证一定能把那些别派弟子留下？被抢了名额伤到的弟子为何还要回来？别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同意派们一时哑口无言。

　　“只想好处，不想后果。”涵虚总结道。

　　听他们说完，子渔也觉得玉真长老他们有些过于乐观。

　　不过……她有个疑问。

　　“往年不也好好的吗，今年为啥突然要改变规则？”

　　子渔一直站在试剑会顶端，不怪她不了解下层弟子们的竞争。

　　玄真解释道：“选仙班的名额只有十五个，可十五过后还有许多优秀的弟子，一次大会就决定了一切。再启便是百年，等到时有些弟子已经错过了某些仙术的最佳修炼年龄。玉真长老他们也是稀才，不愿明珠被埋没。”

　　玉真叹气，“你想让你的弟子去竞争别的门派的名额，就得对他们也敞开大门。我们也是相信灵风谷的弟子足够优秀才给出的这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