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闻到他的信息素吗》溪西曲

2、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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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顶级alpha的消息登了报，你的父母叫你回家去，正好他的父母也要来认回他，于是你识趣地开始收拾自己简单的行李。

　　你收拾着，虽然只住了半年，但是从这里搬走，比当初从家里搬走还要困难。

　　灰色的水泥墙壁上有用铅笔画下的他身高的印子，最高的一条你还没有画上去，因为你画不着，他又不愿意自己画，非要你攀着他的肩膀把大半部分的体重靠在他身上，踮着脚尖去画，你一生气，就不肯画了。

　　你伸长手去比划，他比你高了大约一个头。

　　他是你从那么矮小，用最便宜的蔬菜肉类和鸡蛋，用电热锅煮熟了，在半年之间喂养到这么高的。

　　你又想哭，比收养的流浪猫狗跑掉死掉还想哭。你埋掉自己收养的第一只流浪猫时还大哭了。

　　但是现在你只是觉得压抑，想哭却不哭出来。

　　所以你等到他去办完搬迁手续回来的时候，还没收拾完东西。

　　他在门口脱了鞋踩着地毯走进来，还问你，要搬家，你为什么只收了自己的东西，却没有收他的东西。
　　你指着地毯说，这个地毯挺贵的，要带回家给刚出生的弟弟用。

　　他这才惊讶地问你为什么要搬走。
　　你平静地告诉他，他是顶级alpha，国家会给他安排最顶级的omega，让他们生下最优秀的子嗣的。你总有一天要搬走，不是今天搬走，也总有一天要搬走。

　　他说他不会让你搬走的，他也不会接受任何omega。

　　你说他有自己的父母，他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家庭。如果他只是普通的alpha那没关系，但问题是他是顶级alpha，全国都屈指可数的顶级alpha，消息一公布就有不知道多少的贵族世家盯上了他。

　　他很生气，低吼着行动先于语言，把你好不容易收拾好的背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毯上，大发雷霆，他说他是顶级alpha怎么了，难道不是顶级alpha才更有选择自己配偶的权利吗。

　　你更生气，收拾了一天的进度又退回原点，于是跟他扭打在一起。但是很明显你打不过他，好在他本来也不想伤你，他总是试图用单手抓住你的手腕，他能轻而易举制住你。

　　你颤抖着声音警告他，不要害你丢掉那份工作。
　　他嗤笑一声，只要你自己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

　　他把你的手用皮带绑在床头，就是你在住到这里的第一个月买给他当生日礼物的皮带。那条皮带的皮子很软，但是还是硌得你的手腕疼。
　　他居高临下地问你，还走不走。
　　你看着他漂亮的而深情的灰绿色眼睛，说，走。

　　小时候弟弟妹妹总喜欢把奇奇怪怪的东西塞到鼻孔里面去，你知道他们因为营养不良，脑子不太好，不知道疼。
　　他们有时候会把鼻翼撑裂，如果裂得严重就需要去找医生，你就是那个抱着他们去找医生的人。

　　他的表情太痛苦，眉毛拧着，这种事，你疼他也疼。
　　你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脑袋，顺毛抚慰着他，说，看吧，我们不合适的。

　　就像那些玩具不适合被塞到鼻孔里。
　　现在已经是顶级alpha的他，也不适合仍旧是普通beta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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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你还是跟着他去了新家，他作为顶级alpha分配到的二层小别墅。他赶走了他的亲生父母，也赶走了你的亲生父母，具体什么方法你不知道，反正你后来没有再遇到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

　　你们的床褥都被你的血弄脏了，所以只能扔掉，那张床上其实也粘了血——因为本来褥子也没有铺多厚——但是他坚持要搬去新家。

　　你们都没有钱，所以偌大的别墅里只放了原本那一个小房间里放的东西，重新买了床褥，你发现你们确实没有重新买一个床的钱了。

　　你因为受伤，走不了路，所以请了几天假，但是伤好以后回去上班时，却发现自己被开除了，理由是有人举报你和他举止亲密，有辱教职。
　　他回家哭着跟你道歉，说对不起，可能是搬家的时候抱着你上下车被谁看到了，但是他舍不得让你下地。

　　你跟他说没关系，但是到了现在，除了没关系，你又能跟他说什么呢——仔细说来，是你先对他起的色心，是你先看上了他的那双翡翠似的漂亮眼睛。

　　年轻的alpha脑子里装不了别的事，从那次摊牌以后，他几乎每天一大早就都会缠着你亲吻，像只小狗一样想把你全身都蹭上他的味道，要闹很久才去吃早饭上学。

　　你看他每天早上实在欲求不满，所以去看了医生，问医生beta当如何与alpha匹配。
　　医生问你的丈夫有多大，你凭着记忆，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小。

　　医生吸了一口凉气，说这可不是正常alpha的大小，然后推荐你购买一套扩张模具，经常塞进去扩张就能撑大，最好睡觉都不要拔出来。
　　你想买，但是一看价格，那是你们接近两个月的生活费，所以又退缩了。

　　你等他放学回家跟他说了这件事，本意是想问问他近期有没有别的资助，因为你现在已经没有了工作，仅剩的那些生活费需要你们一起打算。

　　他说他需要考上好的大学，入学以后才能申请补助，所以你们还需要那些钱来维持生活，如果你很着急的话，他可以帮你。
　　你虽然拒绝了他，但是从那以后，手在他身上，你睡着以后也管不到他。

　　在大学申请考试的前一天晚上，他像一只狗一样闹腾，死活不肯老实睡觉，说扩张训练进行了那么久，一定要试试能不能做了。
　　你没法拒绝他，事实证明，这一个月的疗效非常显著，你正好能够容纳下他了，他的声音那样幸福，仿佛赢下了全世界。

　　屋子里非常热，你出了满身的汗，说他像个傻子。
　　他就越发卖力地亲你，在你的腺体上又亲又咬，用犬齿不断地试探。你问他你要不要翻过来，他更方便咬腺体。
　　他说，再等等，再等等，但是多久过去都没有要换姿势。
　　或许是太激烈了，床塌了。他脸都白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埋着头只有肌肉在颤抖，你心说他这一摔怕不是断了，你急得要马上带他去医院。

　　结果他靠近你耳边跟你说，怎么办，要买新床了，没有钱。
　　你气得要抬手打他，他整个抱住你，声音像满足慵懒的猫咪，说，他很干净的，他只有过你，很干净。他希望你也一样。
　　他说，你永远都不要抱有心思买那套模具，他只有你，你也只能有他。

　　你说，那些都是物件，跟它们计较什么。
　　他说，要计较的，他会吃醋，他很会吃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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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请考试的那天早上，他给自己煮了两个鸡蛋，又放了一根火腿肠放在中间，说这个又好看又好吃。
　　你被他的幼稚逗笑了，说你不也是这样的。
　　他一本正经地说，不一样的，他至少是个法棍。

　　但是你们家里没有法棍，你们吃不起法棍，你们只在面包店里见过，还偷偷地比划着讨论过，觉得就是那个大小。所以虽然有共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摆出来。

　　大学申请考试他考得很好，超常发挥，考了全年级第一名，数学和物理拿了满分。学校和城市给了他大笔的奖励，你们忽然就有了很多的钱，你拿着那些钱，不知道是存去银行还是放进存钱的盒子里。

　　他倒是很放心，把钱全交到你手上，跟你说他的数学就是你教的，所以你管钱他放心。你可以用这钱来做任何事，包括挥霍。
　　但是除了做慈善和收养小动物。

　　他说，他会把一切都给你，会把作为顶级alpha能接触到的金钱和资源全都给你，但前提是，你的爱只能给他一个人。

　　爱，于你而言是一个陌生的词汇。你在饥饿与寒冷中长大，脑子里想得最多的就是下顿饭吃什么，明天吃什么，做什么能挣钱。

　　爱和财富，于你而言都是陌生而奢侈的东西，你似乎并没有那种东西，也没有能力去拥有。
　　或许救助流浪猫狗是爱吗，或许帮助他人是爱吗，或许□□的爱，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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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顺利地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军校里最好的航空航天专业，虽然是靠着顶级alpha的加分才最终被录到他填报的专业里没有被调剂，但是他觉得这很公平，毕竟分化成顶级alpha很不容易。

　　接下来，他顺理成章地利用顶级alpha和未来军官的身份，申请了首都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距离学校很近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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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被关在了这样一座带花园的别墅里。
　　他经常会回来，午休的时候，晚上训练前，只要他回来，他就一定要看到你，否则他就会生气。

　　有时候你还在吃饭，他会直接抱着你开始，很用力，你只能撑着桌子受着，感受着他把你的腺体咬出血，把alpha的信息素注入进去，一遍遍地反复标记。
　　他总是疑神疑鬼，说你身上没有他的味道，你甚至开始用富莲娜香皂腌制自己，但是他总那样觉得，觉得你会离开他。就算你怎么解释，他也想随时随地看到你。

　　而且他做噩梦越来越频繁，哭着醒过来，死死抱着你，挤得你脖子都没法摆正，只能靠在他身上，歪着脖子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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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此以往，你最后只能跟他协商。
　　你跟他说，你也有自己想做的事，不想只做他泄欲的工具。

　　然后他抱着你就开始哭，他说他现在压力很大，因为当时是靠加分进的这个专业，所有人都比他厉害，他有点跟不上课程。

　　然后他把他的课程给你看，很不幸，你也没有学过，那些符号他看不懂，你就更看不懂了。
　　所以他说他想要你在他学习的时候能一直在，有你陪着，他就什么都不怕。

　　他于是更多地回家了，有时候早早地完成了课程和训练，他就会打包着晚饭回家来，一起吃过饭他就开始完成课程作业。

　　可是他学着学着，手就开始不老实，往你身上摸。你不想让他碰，他就说如果不天天训练，之前的治疗效果就都白费了。
　　他软磨硬泡，却能此次得偿所愿。

　　你觉得他可能压力有点大，可能稍微有点性瘾了，但是你又不知道怎样治愈他，或许你哪天应该去问问心理医生。
　　所以你现在只能劝他，跟他说，以后等他真的毕业了，有什么任务要出差，出去几个月的，见不到面，他又不准你用模具，效果白费不可避免的。

　　他说，他就是担心这个，所以有点想退学了。
　　你吓了一跳，告诉他，别想退学，退学了现在的好日子就都没有了，你和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的。

　　他迅速地哭了，问你，如果他当初没有分化成alpha，你是不是早就离开他了。

　　灰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像小时候那条丧家之犬，又可怜又好看，而且问题也是同样的问题，他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其实很爱哭，尤其在你面前，时不时就要哭一包。可是他却分化成了顶级alpha，仅凭信息素就能让大部分对手屈膝的顶级alpha。

　　你摸着他的脑袋，说，没有如果，你就是alpha，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一定能分化成顶级alpha。

　　哪里是这样，你第一眼见到他，明明只是见色起意而已。你想着，他变成一个普通的alpha就好，最好越普通越好，有一套分配的房子就行。
　　或者分化成beta，他考到一个好学校，你们一起工作挣一套房子，当然，很可能一生也攒不起一套房子。

　　你万万没有想过，万万分之一的概率，他是顶级alpha。

　　他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

　　你怕他退学，小孩子大概都是要逼的，所以你狠了狠心，说道，是啊，你如果是beta，我早就离开你了。

　　他问你，老师，你还是闻不到我的信息素吧。
　　你很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就反问他，闻不到啊，怎么了。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用纸巾擦了两次眼泪，泪水慢慢止住了，说，我知道了，老师。

　　你很想告诉他，你其实早就不是老师了，你跟他天天做那种事，哪里还是什么师生，不过是旁人眼里的一对浪费国家粮食又不下崽的狗男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