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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相守 ...

  •   一气儿厮混了四五日。
      王单忍无可忍找上门来。
      顾安不在,将军思念情深,消极怠工尤能理解,顾安回来,还消极怠工!
      娘的!
      他已忙得五六日没回家,也没空搭理二蛤。
      眼看二蛤一日比一日沉郁,回回瞧他,跟紧盯猎物的狼似的。
      现在不哄,待他爆了,他要命不要?!
      王单杵在书房案旁,桌案上山高似的公务书卷,雷阳老老实实坐在书案后,被盯着看书册,处理卷宗。
      顾安倚在榻上,正在剥葡萄吃,动了动腰,酸得很。
      冷冷一眼斜飞过去,暗道一句活该。
      王单过了来,笑道:“顾大人,将军名下的产业,按大人三年前的做法,已收了些本回来,只有些还是不中用,大人空了可否瞧瞧?”
      顾安嗯了一声。
      雷阳皱眉,刚要说话。
      顾安冷斥:“闭嘴!公务少了?!”
      雷阳闭紧嘴巴不语,埋首卷宗。
      王单幸灾乐祸,活该。
      又过两日,雷阳等人齐聚送窦国公和顾安上京。
      因未受召见,雷阳不能同行。
      等船已走得没影儿,雷阳还伫立凝望。
      背影萧条。
      王单刚摇头哀叹可怜,就见二蛤黑沉沉盯着他。
      王单咽了口唾沫。
      完了。
      和顾安忙着城里产业的事儿,忘了他了。
      年底,顾安才回来。
      带着圣旨。
      今上不叫他出海,却封了他市舶司提举一职,专理雷阳辖下三省海外贸易。
      安阳山庄里,顾安拿着印,放桌上,倚榻上,眼尾上翘,挑唇笑道:“将军,这下,撞我手里去了吧。”
      雷阳哪儿管什么提举不提举,只见他眉眼飞扬俱是笑意,也嘿嘿傻笑起来,起身,抱拳施礼:“以后,多劳烦顾提举了。”
      如此说,却上前将人揽入怀里抱紧:“以后,你再不走了吧?”
      顾安挑眉:“不定呢,说不准圣上叫我去东南任职去,那儿才是肥差呢。”
      雷阳亲了上来,耳鬓厮磨:“不管,到时辞了官跟你一起走。”
      “舍得?”
      雷阳抱他坐了,密密亲他唇角下巴颈窝:“舍得,有你,命都舍得。”
      顾安薄唇一挑,转身,揪起雷阳衣领,自个儿撞了上去。
      顾安才知,书房榻边,竟也装了镜子。
      轻按左侧围屏上的镂空莲花印,一张等身大小的镜子从正面围屏里缓缓移出。
      雷阳抱他侧身,将他困在镜子与他中间,面朝镜子,温声低哄。
      顾安秾艳绮丽的脸,灿若桃花,闭着眼,打定主意,不管雷阳怎么哄,绝不睁眼。
      想是如此想,可耐不住雷阳细细磨他。
      终还是掀开眼帘。
      只瞥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再不敢瞧。
      事儿罢,硬是盯着雷阳将镜子拆了。
      雷阳嘿嘿憨笑,当他的面,将这次用的镜子拆了放库里去。
      顾安要换榻,他也利索换了。
      他没告诉顾安,主屋、温泉屋子、书房,这三间屋子里的榻、屏、床、桌、墙,他都改动了一点。
      再者说,遇之想换便换,他素来对这些不上心,过两月,再换回来,他也不知道。
      年底,衙门里封笔休沐。
      扫墨和他浑家的正筹备过年之事,顾安雷阳无事,每日上山游乐,下海踩沙。
      过了年,窦国公二次下海。
      此次,却是礼王跟随。
      依旧在边沿城停留数日,启程南下,等送的人走完,顾安和雷阳立在岸边,遥遥送行。
      顾安道:“礼王爷,如愿以偿了。”
      雷阳疑惑嗯了一声。
      顾安叫他傻不拉几的模样,嗤笑道:“算计我那么多主意,这些事儿怎不上心?”
      雷阳摸了把短发茬,声音小小的:“亲近的事儿,怎能说是算计。”
      顾安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
      雷阳闭上嘴。
      顾安才告诉他。
      窦国公原是旧太子流落民间的儿子。
      当年,旧太子南巡,下榻当地首富之家,首富本有那心思,便叫女儿送汤水予旧太子。旧太子一向来者不拒,见小姐小家碧玉,自有江南女子的温柔体态,一时意动,和当家小姐成了事儿。
      事后,给了金银绫罗,却未提及要接她进宫。
      把首富气得倒仰,日日辱骂女儿。
      三月后,得知女儿已有身孕,喜不自胜,满打算着母凭子贵,他能坐上国舅爷。
      谁人不知,太子膝下无子,只有几个庶女,若他女儿生下儿子,富贵荣华指日可待。
      此时,京里找了来,说要接他女儿进京。
      首富哪管什么,一听京里来人,忙不迭把女儿送走,见天在家里做着鸡犬升天的美梦。
      这小姐进了京,才知是窦家找来的,并非太子。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窦家把孩子生下后,一命呜呼死了。
      这孩子,就成了窦家的退路。
      窦家的谋算,也明显。
      时局正乱,未来谁登龙位,谁也不知,便为自家留了退路。
      若旧太子登位,窦家便将此子献上,若此子与窦家哪个姑娘日久生情,窦家荣华再绵延百年不是问题。
      若今上成功登位,以此子之命,断了太子的根,也是一大功。
      谁知,礼王幼时贪玩,跑到了窦国公所在的院子,两个孩子就此成了玩伴。
      后窦家也频频叫窦氏女与窦国公接触,礼王也进了军营。
      后太子倒台,礼王回京,第一件事儿就是去了窦家,要了窦国公去。
      彼时,今上知道这事儿,对窦家已有不满,礼王又是今上最宠之弟,他开口,无有不应的。
      窦国公已是弃子,送给礼王,也能得个人情。
      礼王素知窦国公是个有志向的,帮他隐姓埋名考了武举,送进军营。
      窦国公凭一己之力,升至将军,手握军权,可旧太子旧党,与幽禁深宫的旧太子勾结,肆意敛财,妄图重振旗鼓。
      又有礼王一心吊在他身上,即使窦国公有才,今上也动了杀心。
      礼王将计就计,将京里几大商家卷了进来,尤其顾氏,逼雷阳进京,诱雷阳参军,保雷阳高升,再劝窦国公上交兵权,自请下海,这才保住他。
      那酒政史,也是个墙头草两边倒的,一面不舍旧太子允诺的威风,一面又想礼王允诺的高官厚禄,贪心太过,两边儿都要,反被礼王利用。
      顾安笑道:“看不出,礼王爷饶了这么一大圈子,竟只是想保住一人罢了。”
      雷阳疑惑道:“今上宠他如此,不是一句话的功夫?”
      顾安摇头,皇家密事,谁知道呢。
      他所知道的这些,也只皇家允他知道的,个种密情,若皇家不允,便一辈子也不得知道。
      人呐,贵在难得糊涂,知晓多了,反不好。
      “走吧,回家。”
      雷阳嗯了一声,牵起顾安的手:“回家!”
      二人齐坐马上,马蹄踢踏。
      海浪拍岸,卷起千堆雪花,风送来海的味道。
      边沿城的天,更蓝,云,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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