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在下，我的忠犬攻》墨千寻

47、上古神器之秘

　　在魔族禁地，不明渊的那一日。
　　魔族母王和老圣君在自爆之时，虽然以他们自身的魔气，帮助上官如兰隐匿了身形逃去，可梦魇之主乃上古时代，与神族并驾齐驱的远古魔族，那一身的梦魇之力夹杂着浓厚的诅咒，一但触碰到一丝，便会犹如附骨之疽，在体内生根发芽，直到最后淹没整个被侵蚀的神魂。
　　而上官如兰仅仅是区区地仙之躯，虽有玄蛇血脉，却最终逃不过梦魇之力的侵染。在他侥幸逃出不明渊之时，他的神魂已经是遍布黑雾，附加了诅咒的梦魇之力宛如墨汁泼洒，在他的神魂里流淌得甚是恣意。
　　就在他即将迷失自我的时候，一点金色的神火，宛如云层中挥洒而下的阳光，穿过层层黑雾洒落在他的神魂之上，将他即将沉溺的意识彻底拉回。
　　“你想要救他吗？”
　　一道略微低沉的声音，在上官如兰的脑海中响起。这是一道温暖的声音，温暖得，将他神魂中那种刺骨的冰冷感，都给驱散了大半。
　　他的意识寻声游走在魂海里，却发现一个半透明的金色人影，不知何时竟进入了他的魂海。而那些闯入了他神魂之中的，黑如墨汁一样的梦魇诅咒，对这突然出现的金色人影，却避如蛇蝎。人影四周那一圈的空间，都是干净的，纯粹的，甚至还有种善意的温暖。
　　这道人影似乎对他，没有任何的敌意和不善。而且这种不加掩饰的纯粹，某种程度上，竟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就像是初识夜子澜的时候，对方身上那种纯粹又毫不掩饰的高傲一样。
　　“我想要救他，只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神魂深处传来的安心感，让他下意识想要，毫无保留地相信这个莫名出现的金影，可理智告诉他，这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也不会有不计回报的帮助。
　　这么多年来，只有他深深明白夜子澜的好，就足以解释，这世界上，对于魔族的善意，实在是稀少得几乎看不见。只要是魔族，那就是恶本身，这，才符合这个世俗间，大多数人的想法。
　　所以，为了夜子澜，他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我帮你，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彻底激活了，我不灭翎凤一族血脉的后代。我是不灭翎凤一脉，距今最后一任的族长，不灭羽。你如今所见的，是我残存在不明渊封印里的神识。如今万万年已过，我这神识也没有剩下多少力量了，距离消散，已经没有多远了。”
　　那金色的身影长叹一口气，又紧接着道：“如今我现身，只为告诉你一个秘密，也是一个有可能，彻底消灭梦魇之主的机会。当年我们之所以能封印那梦魇之主，除了因为不灭翎凤那永不熄灭的神焰之力，还有玄蛇和天虹两脉神族的帮助。”
　　金色身影的话音停顿了一下，抬手间，两件神器的虚影，出现在上官如兰的魂海，一件宛若一片羽毛，另一件则宛若一段绫罗绸带。
　　“这两件，一个是天虹一脉的鸿蒙之羽，一个是玄蛇一脉的破幻蟒绫。原本有这两件神器加持，便能破除一切梦魇之幻，最后洗净诅咒，彻底净化梦魇一脉的恶。只是昔日与我一同并肩作战的玄蛇之主，留存了一点恻隐之心，没有全力施为，这才导致最终只能镇压封印，而没有彻底净化那梦魇之主的力量。”
　　“可如今，梦魇之主居然冲破封印妄图卷土重来，那就证明，当年我们改变的决定，是错误的。所以这一次，务必要在两件神器的助力下，全力施为，不要再给那梦魇之主有任何继续作恶的机会。年轻人，你可听明白了？”
　　“晚辈明白了。只是，这两件神器，要如何找寻？又要如何激活其中的力量？”
　　对于神器，上官如兰虽也听说过，却从未得见真容。
　　如今早已不是上古时代，神族昌盛的时候，如今神族已经消失无踪万万年，这修仙界域，也仅剩下些诸如他们月华宫，又或者是碎星阁那样的，人神混血的后代。莫说神器传承不再，就连灵气，在如今的世俗中，已然是难得的稀世珍宝。
　　至于神器的启用之法，更是早已失传。如今听闻，要用神器对付这梦魇之主，饶是上官如兰如此性子冷静之人，也深感苦闷，一筹莫展。
　　“那天虹族的鸿蒙之羽，得益于我不灭翎凤一脉内，掺杂的丝丝天虹血脉，被子澜体内的血脉所引，早已融入他的神魂之中，自有天地。而那破幻蟒绫，据我的感知，应该存在于这魔族地界的沙漠深处。至于具体的位置，只能靠你踏上沙漠自己去寻了。你体内拥有玄蛇的血脉，虽然稀薄，也总算是个玄蛇后人，当你靠近神器方圆百里之内，自会得神器的指引。”
　　“至于，这使用之法，便是以神器新主人，自身的心头血灌注，待神器浴满心头血，自会开启灵智，释放出神器之威。这心头血，对于魔族的躯体来说，不过一点皮毛损伤。可你是半个人族，剖心放血之痛，可能会直接要了你的命。你可愿，为这天下，牺牲自己？”
　　金色的身影语气凝重，似是在审视眼前这位年轻人的决心。为天下大义，而牺牲自我的觉悟和决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他要守护的，那便是我要守护的。别说只是要我一条命，就算是让我为此神魂俱灭，灰飞烟灭，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上官如兰目光坚定，他知道，如果夜子澜此时在此，面对同样的问题，他定然也会如此选择。别看夜子澜昔日在的时候，整日里只知道摆烂不管事。可那禁止入侵人族地界的命令是他颁布的，可见，他并不想两族因为争斗不休，而导致天下大乱。两族和平共处，相互发展，便是他在位时的愿望。
　　而他，愿意成全他所有的愿望。
　　“很好。年轻人，放手去做吧。我会在神魂消散之前，尽我所能护住你神魂的本源。只有彻底净化了梦魇，这个世界才能不再沉睡。昔日，我们没有做成的事，留下的祸，如今我便先替昔日的战和谐友们，先谢过小友了。愿我魔族不明渊，从今往后，能得见一丝光明。”
　　随着话音落下，那道金色身影，便四散成一张若有若无的金色巨网，将上官如兰的神魂核心之处，静静地包裹起来。
　　金色光芒暗淡，上官如兰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复活夜子澜，他要做，守护这夜子澜所护的天下，他也要做。于是，才有了今日，他出现在这沙漠中部的绿洲之中。
　　当他落座在沙漠中的那家小茶栈时，他便感受到，那名别有所图的“热心人”身上，缠绕的淡淡神器气息，这是长期居于神器附近区域，才会被沾染上的气息。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分外留意这个热心人的所为。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循着那名男子亡魂中残存的记忆，向着沙漠深处的贼匪老窝而去的路上，他感觉到，那破幻蟒绫离他更近了。
　　沙漠之中，冬至已至，没有漫天大雪，却有无孔不入的刺骨之寒。
　　身上特制痒痒粉带来的痒痛，和诅咒之力对神魂的冲击，让上官如兰的脚步愈发虚浮，行走在软沙上的身子，也愈发地晃荡，只可惜，被封在他怀中魔蛋的夜子澜，并不知道此刻所承受的这一切。
　　夜子澜在魔蛋之中，只感觉到他的身形越发的起伏不定了。
　　“你这个蠢木头，走个路都不会好好走。早知道，我当初就该好好教你炼器，省得你连个滑沙的鞋子也不会做，在这东打滑一下，西打滑一回的。”
　　夜子澜的“冷霜”便是他自己亲手所炼，昔日，在炼毒、炼丹和炼器三道上，他的造诣可是让人魔两族都甘心拜服的存在。也正因为如此，人族对魔族的忌惮，才会越发深沉，人魔两族的矛盾，才会日益加深，以至于到了今时今日，不死不休的局面。
　　……
　　日出日落三回，终于能在茫茫沙海之中，看见不远处那灯火通明的石堡了。石堡之处，便是那贼匪的老巢。此时月明星稀，石堡楼外除了悬挂着的灯火，并未见到半个人影。似是贼匪对此处的安全性，甚是放心，全都沉浸在梦乡之中。
　　“如此甚好，正好给了我时间，做足够的布置。”
　　上官如兰从随身的乾坤袋中，取出几张布置幻阵的符咒，还有一些昔日夜子澜，亲手调配的烟毒，便隐匿身形，静静朝着石堡外墙而去。如今他实力十不存一，已经不适合长时间的战斗，能让他们在梦乡里死去，便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翌日，当太阳重新高挂在天空上的时候，石堡之中的所有贼匪，已经变成一具具冰冷僵硬的尸体了。
　　而上官如兰，也在血脉的指引下，找到藏在石堡地下室深处的，玄蛇一脉的神器，破幻蟒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