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在下，我的忠犬攻》墨千寻

31、破败的富贵黄金镇02

　　只不过，当他伸手要拉着话痨轩一起上门拜访之时，看着对方那肿大如发糕一般的双唇，还有肿胀如发泡馒头的脸，以及只剩下一条细缝的眯眯眼，却是不厚道地爆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你这发糕一样的脸，是怎么回事？不行了，我先笑一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看着落星辰居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差点就嗝和谐屁的样子，上官轩华一脸黑地开始争辩。可他想说的，明明是“落星辰，你这样很不礼貌。”却因为肿得不像样的双唇，愣是努力半天一个音也没蹦出来，光剩下“唔唔唔”了。
　　他好气啊，如果不是月华宫的宫规限制，要弟子们都当一名君子，面对无赖流氓实在不行，也只能动口不动手，他早就一把大宝剑提起就追上去了。
　　于是乎，为了这口气，直到爬上碎星阁大门之前，落星辰笑了一路，他也追着他“唔唔唔”了一路，当然了，除了他自己，没人搞得懂，他到底是在“唔唔唔”个什么劲。哦，落星辰也不是上了碎星阁就不笑了，只不过到了那，笑的人就不止他一个了，还有碎星阁那些至今还安然无恙的弟子们。
　　而上官轩华？嘲笑他的对象实在太多，他一个人“唔”不过来，决定先退为进，先观察敌情。不然就他现在那两条香肠嘴，“唔”这么久，那得多累？感觉身体被掏空，却什么都表达不出来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碎星阁上，主殿。
　　偌大的碎星阁，女弟子多如繁花，此刻能主事的，却只剩下花神雨一个，而能四处忙活的弟子，也仅仅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数。可见摊贩所言，当初碎星阁救了那些人，对他们自己而言，也是很大的难题，估计是累及了不少弟子，才会导致如今门庭零落的景象。
　　“这难不成是个传染病？只是症状会导致人陷入梦魇，性情大变？若是如此，我建议通知万毒宗派人来救助，毕竟他们对各种毒物最有研究，想必能查清到底是什么毒物在作祟。”
　　落星辰用杯盖掀了掀清澈的茶汤，喝了一口后缓缓提出了他的疑问。他手中的茶汤甘润回香，入口不涩不腻，是口好茶，只可惜这泡茶的人，似是有什么心事，泡茶的水温不足，导致茶香打了个大大的折扣，实在是可惜了。
　　“不是传染病，倒像是中毒。所有陷入梦魇的人，无论是我阁弟子，还是镇上的居民，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嘴里都发紫的如同中毒，而牙齿却没有受到侵蚀，所以像是中毒，但因为牙齿没有受累变和谐色，所以又不确定是。不过，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派出弟子去跟万毒宗联系了，让他们派出精通毒物的弟子，还有擅长解毒的丹师来协助我们处理这次的情况。还有……处理一下轩华兄的……病症，咳咳。”
　　听到她提及上官轩华，殿内站在一旁的女弟子又忍不住偷偷地扭头看了站在一旁，企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某个肿人，全都掩面偷笑起来。谁能想到，以公子如玉立宗立派的月华宫，其弟子居然也有如此窘迫跳脱状况外的时刻，实在是难得的窘事啊。
　　上官轩华此刻，实在恨不得原地挖洞，然后把自己给整个埋进去，实在是太丢人了！虽然吧，他现在双眼已经肿胀得完全睁不开，跟个瞎子似的了，可他听力还在啊，作为月华宫第一吵架高手，他的听力也是宫内翘楚，哪怕那些女弟子都是窃窃私语，可他听得都真真的，多听一次就多一次的窘迫和尴尬。
　　怪就怪他幼时贪嘴，偏生那时宫内的厨子厨艺又甚好，将一个普通的玉米馍馍做得那是一个香气四溢，入口绵韧有嚼劲，害他一下没克制住，一口气吃了十五斤，这不，平白把自己吃成再也吃不得玉米的体质，真是悔不当初啊！不过若是这件事从头再来，他可能还是忍不住再来一遍！毕竟，自那之后，那几个擅长做玉米馍馍的厨子，就被老宫主，以食材管理不当的名头，给赶出宫外了，此生怕是再也见不着了。
　　“你啊，你就下去躺着吧，毕竟你这嘴都这样了，喊你帮忙你也讲不出来，还不如下去找个地方歇息，少露点脸，省得让人家女孩子尴尬。”
　　落星辰这补刀的功夫，向来是极好的，可他说得也确实太对了，无奈之下，上官轩华只能一边心里气鼓鼓，一边默默找女弟子给他寻个歇息的地方。落星辰看着他那一边跺脚一边甩袖子的模样，莫名觉得还挺像个受气的小媳妇的。
　　“星辰兄若是不放心，可以跟着去的。这被我派出去寻万毒宗的弟子才出发不过日余，这把人带回来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实在不必着急。”
　　花神雨的语气虽然惆怅，但表情却是释然的，似是早就料定镇子和碎星阁有此一劫，那淡然处之的神态，让落星辰不得不由衷敬佩。落星辰对她抱拳行礼，便转身去追那被女弟子领着跑的话痨轩了。无论怎么说，当日在月华宫，他可算是看完整了不着寸缕的上官轩华，再怎么说，也是得对他负起责任的，虽然他一直推诿说不需要，可他觉得，他就是要的。
　　三日后，碎星阁，天星楼。
　　此时一些症状严重的弟子和镇民，正躺在担架上，被抬到大厅的中央。花神雨、落星辰、上官轩华，还有万毒宗的宗主义子异无涯，以及万毒宗最擅长炼制解毒丹药的长老沈破擎都围在周围，开始细细翻看着他们身上的情况。
　　“看看这些人，从脸上到身体全都又黑又紫，双眼涣散无神，魂魄不齐，手脚僵硬，黑甲横生，分明是毒入骨髓之象，老夫就算取出他们的血液，对症下药炼制解毒丹，怕也是无力回天了，嘱咐家中亲眷为他们操办后事吧。魔族那些天杀的，真的好狠的心啊，他们这其中不少的还只是个孩子啊！我看就该聚集全部宗门之人，攻上那魔族地界，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省得又来祸害这些无辜的孩子！”
　　沈破擎叹气连连，摇头摆手的表示自己已无能为力，但对这些无端逝去的生命，又深感惋惜，不忍目睹他们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便转过身去，悄然闭上了双眼。看那些躺着人，有几个甚至年龄也不过四五岁之龄，却要身中剧毒而夭折，真是天杀的魔族啊！残忍至极！残忍至极！
　　“沈长老莫要动怒，依我所见，这中的虽然像是剧毒，可却不像是魔族所为的剧毒。魔族那些人性情暴躁，行事大多粗鲁不堪，下毒起来定是糊得从头到脚的，怎么可能偏生就漏了这每个人的牙齿？”
　　“而且被侵染之人，除了梦魇不断，性情暴躁，逢人便出手攻击外，并无半分中毒的表现，比如吐血，比如昏阙，比如瞳孔异常。所以，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某种幻术，蒙蔽被侵染者的心智，并且让他们的身体表现出中毒一样的症状。异少宗主如何看？你也认定这是魔族所为么？”
　　花神雨不去看沈破擎那变化莫测的脸色，径直说出了自己多日反复思考得来的判断。
　　“哼！花少阁主既然如此笃定，又何须让沈某走这一遭！这不是耍人玩呢！怎么？魔族那些渣滓，让你的门人遭此重创，你还要变着法的给他们说好话？真不知道当初老阁主是怎么认定你为少阁主的，这眼，得治！”
　　沈破擎愤怒地一甩衣袖，抬脚就要往天星楼外走去。人都发紫发黑成这样了，居然还想辩解不是魔族所为，难道说他们人族有哪个居心叵测的家伙，居然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沈长老莫要动气，花少阁主所言也并无道理。这魔族虽然坏人颇多，可这心怀善念之人，我相信还是有的。我知沈长老昔日家眷都是被这魔族那些心思歹毒的人所害，可长老莫忘了，我能活着到今天，可是承蒙了魔族那位大人挺身相救的。可见，魔族也不是尽然都是坏的，也是有好的。我们今日来，是为了找出真相，而不是讨论两族正邪，长老莫要因为一时的情绪，误了正事，坏了我万毒宗的名声。”
　　说话的少年，身着一袭水蓝色长袍，外罩着深紫色的披风，左肩上点缀着十数根黑色羽毛，头顶着黑玉制成的发冠，站如松柏，面色从容。若是夜子澜此时在此，一定会深感熟悉，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昔日在两界交界处，被魔族子弟欺负羞辱，后被夜子澜救下的那个小男孩。
　　他原名亦菊霖，其父打小便失踪，其母因哀思过重，在其8岁时离世，最终因其炼毒天赋，得万毒宗收留，还得宗主垂青，以义子之名立他为少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