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在下，我的忠犬攻》墨千寻

29、重回魔胎02

　　难道说，这个秘境只能进，不能出？又或者是，他的族人私底下有着什么，不为他所知的谋划？反正现在夜子澜处在魔胎状态，被封印在蛋里完全动不了，他决定静观其变。反正现下他还活着，省得去忘川还得跟负责渡往生之人的那位讨价还价，就是上天对他最大的善意了。
　　“去把你们的母王请过来，她是子澜的生母，想必她会知道缘由。”老圣君轻咳一声，神色和语气显得很不自然，甚至能感觉出来有点尴尬，像是有点惧怕夜子澜的生母？
　　夜子澜感到疑惑，按照常理，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出现。魔族地位分明得很，而且圣君是独一无二的最高权位，哪怕是君之王后也得屈在其后。若是圣君愿意，他甚至能同时迎娶七八九个正妻，同时立七八九个妻子为后。而魔族公主出嫁，若是公主本人愿意，更是能同时嫁给七八九个丈夫，这些在魔族史上可都是出现过的。
　　只是据历史记载，后来因为这样，宫殿内勾心斗角，上下不得安宁，彼此间争宠差点是闹得翎凤族都要绝后了，才不得已将魔族的法典改回来，变更为只能立一个正宫。可即便法典更改了至此，魔族这地位至上，血脉至上的思想依旧是根深蒂固，没有半分的改变。
　　所以，对于母亲昔日并没有答应帮他给黑球球讨回公道，夜子澜虽深感失望，却并不记恨她。因为按照魔族法典，她在下，父君在上。
　　“可是圣君，母王说，她近日来深感不适，怕是十年八载的都不宜面见圣君了。”夜无涯的语气毫无波澜，似是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久，司空见惯了。
　　“深感不适，深感不适！自从澜儿因为神魂和本体分离，神魂沉睡二十载开始，她的身体就没有好过！你说说，她作为我的妻子，身为咱们魔族的母王，怎么就不能理解理解我，怎么就不能替咱们魔族的将来考虑考虑呢？那个时候，我若是不布那个局，又怎么会有今日？澜儿是我翎凤族天赋最高的孩子，可九转是翎凤一生中的大劫，我若是不让他经历多一点磨难，让赤澜那小子，在他的茶水中做好手脚，他又怎么会因此突飞猛进？成为我族第一个打破九转限制的族人？如今大敌当前，他身为新的圣君，若是没有更强的实力来保全自己，万一将来和那些人交手，我魔族后人还有活路？我翎凤族还能留后？只有澜儿打破常规步入十转机遇，他才有希望活下来，我们魔族才能不至于种族都绝了！”
　　老圣君说得吹胡子瞪眼的，听他所言，夜子澜昔日之所以神魂离体，还是他特意为之的。只是夜子澜没想到，这竟然是为了让他步入十转之机？
　　九转翎凤，顾名思义一生中只能经历九转，而九转之后，虽也能不死不灭，可并不是绝对的，如果遇到绝对实力上的差距，这所谓的不死不灭，也是能被打破的。比如若是那些埋土里的远古时代的大魔们醒来，那翎凤族怕是瞬息之间就被屠了干净。而唯一成就真正不死不灭的，根据族史记载，就只有跨入十转，成就完满涅槃，才能无惧世间一切，做到真正的不死不灭。
　　只可惜，从上古时期开始，翎凤这个古老的种族，就像是遭遇了诅咒，使得种族退化了一般，再也没出现过十转的存在了。以至于每一任圣君，到一定资历都会被新成长起来的储君替代掉。而种族之名，也不得不从原来的不灭翎凤，更替为九转翎凤。
　　此时在蛋壳中被封印着的夜子澜，心神俱震，他原以为，自己昔日涅槃后遭遇反噬神魂离体，是因为赤澜不甘于他之下的背叛，如今听父亲所言，居然是父亲授意的。而且为的是要让他变得强大，让他在将来魔族要面对的灭族之祸中，能得一线生机？可到底为什么，魔族要遭遇灭族之祸，就凭那些只知道勾心斗角，还妄自尊大的所谓修仙宗门？
　　不！他不信是因为人族，他想，许是他不在世这二十载，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而且他心里有个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和碎星阁那些被下毒的弟子，冥冥之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唉……你去告诉她，她儿子的十转魔蛋在此，能不能成功十转，就看她这母王如何了……我累了，我去躺躺，某些人不想见我，我躲开就是了……哦，对了，无涯，你等会着人把澜儿的魔躯搬这吧，或许有原身在侧，他的这次涅槃能顺利些……”
　　老圣君重重叹息，语气中带着点点无奈和妥协的意味，这也是夜子澜第一次见到他能为一件事妥协。或许这父亲，并不像他以往所见的那样，只有冷漠和杀伐果决吧。
　　“是，属下领命。”夜无涯领命离开，不多久，夜子澜便感觉到自己的方寸之间，多了些熟悉的之感，那是和原身之间的微弱感应……
　　“那没良心的走了吗？”一道宛如春风拂面般温暖的声音传来，一直对老圣君避而不见的夜子澜的母亲，在夜无涯的引领下缓缓行来。虽然如今的温暖中夹杂着厚重的疲倦感，那也仍旧是夜子澜记忆中，幼时最值得怀念的温暖。
　　如果夜子澜的神魂此时破蛋而出，一定会惊讶于她母亲的改变。原本一头乌黑如丝绸的秀发，如今只剩一头枯槁无光泽的银丝。昔日那堪称魔族第一美人的芙蓉之姿，如今却是皱纹满布。那一双曾经如星空般清澈灵动的双眼，如今更是剩下空洞和无望。
　　“母王，如此称呼君上，怕是要落下辱君的罪名，万一让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就不好了。虽圣君宠您爱您，可如此大罪，怕也是无法保全您的。”
　　夜无涯生平只敬重忠心两人，一是赏识他重用他的老圣君，一便是这给了他再生之恩的母王。昔日若不是母王出手，救他于危难之间，他怕是没有活着到今日的机会。此刻听她发出这种不敬之言，夜无涯是惊出了半身冷汗。
　　“就凭上古典籍的只言片语，他就敢如此设计自己唯一的嫡亲儿子，而且还全程瞒着我这个当母亲的，可曾想过我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突然面临丧子之痛的感受？如今我只如此说他一句半句，没有冲上去让他给我的宝贝儿子以命抵命，已然是够给他面子的了。行了，不说他了，我宝贝儿子呢，你不是说我儿子涅槃成功了吗？”
　　她在四周找了一圈，除了毫无生息的子澜原身，和一枚不明所以的魔蛋在此，便再无其他。
　　“这便是少君的第十次涅槃，好像是成功了，但又不完全成功……因为这魔蛋，简直没有道理啊……这也是君上让母王来的原因，因为属下和君上毕竟都没生过孩子，搞了半天都没弄清楚，少君魔躯在此，何以涅槃成了一颗……蛋？魔蛋形态明明的初生的翎凤族才该有的啊……莫不是这第十次涅槃，便是一切从头开始？”
　　“这……”
　　作为夜子澜的生母，辞静澜也搞不懂了。翎凤族向来只有刚出生的时候，会是一颗魔蛋，经母体血液孵化之后化出雏鸟之形，而后每一次涅槃，都会在之前的形态基础上更有长进，像这样，未经母体孕育，变回一颗魔蛋的事，实在是闻所未闻。
　　而且不知怎地，作为生母的她，竟然无法从那魔蛋之中，感觉到夜子澜的神魂气息。若不是她信任夜无涯，怕是要直接去找她的那位没良心的夫君打一架了。
　　“我且先用我的血，孵化看看吧，如今这般，我也毫无头绪。”说罢，辞静澜从袖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将自己的指尖划破，让滚烫的鲜血，一滴滴地滴落在魔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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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那个人已经乔装进入魔界三日了，而封印之地，那所谓的魔族母王，也已经用她的血滋养了魔蛋多日，我们何时才动手？需要属下将那个人引到封印之地吗？”
　　藏在斗篷下的庄如墨，一边用手抚摸着自己半边脸上的黑青色疤痕，一边扭曲又残忍地笑着，似是在谋划着什么害人的勾当。
　　在他的面前，一团藏在浓浓黑雾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黑雾将他的一切都彻底掩盖，连身形五官都无法分辨。
　　“不用，这些时日，你只需多给我寻些纯阴之体，供我滋养神魂便可。那魔蛋需要孵化，前提条件必须至少还要浴血五日，如今还差些时间，还不需要如此急于一时。他可是要做吾将来完美容器的人，这一次涅槃可不能马虎了。就让翎凤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再热切期盼他们的少君重临多些时日吧……哈哈哈……等他们的喜悦到达顶点之时，我会亲手将它击碎，让他们明白，吾，梦魇之主，才是真正的魔族之主！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