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斋之天宫》劉席聿

5、五、告父

　　五、告父
　　醉少仙家游，惊遁故园久。

　　过往三个月的经历，虽然销魂美妙，终算不得醉生梦死，回到自己以往的整肠生后郭生想起仙子嘱托，自己的经历倒也不敢跟旁人说起半分，生怕在这人间，不守信用，妄议仙人长短，回头给仙子知道了，自己要受责罚。
　　许多日子，每每感觉到着那兜过他的锦被，一直幽香不去，郭生也不知是有些怀念洞府里的仙子，还是时间久了，他的好奇需要找到一个途径发泄，某天他忍不住将当时随手藏在书房柜子里的锦被掏了出来，重新整理好，放在自己卧室的床头。
　　仙子的香膏不肯给郭生，如今郭生悄悄把被子放在自己床上了，幽香满屋，多多少少也解了些郭生的思恋之情。只是这被褥打开之后，奇香更甚，免不得家中打扫的丫鬟们察觉了，纷纷在暗中议论，少爷失踪了三个月，回来之后，竟欢喜这种女子爱用之物，一个堂堂少爷的房间，弄得比女子闺阁之中还要香艳。
　　一直不断散发异香的被褥，时间长了，仆人间窃窃地议论，自然免不了传到郭生父母的耳朵里。
　　郭家里里外外，买办、添置过什么，稍稍用心一查，对于当家人来说，易如反掌，只是这锦被郭家没有买过，郭生从何得来尚未可知，最奇的是，郭母命人暗中打听锦被布料跟香料的来历，竟不可得。
　　毕竟是自己儿子的贴身之物，郭母没辙，只得请郭老爷寻着往常不经意的空隙，假装谈天一样去从郭生口中套套话。
　　郭老爷偶然细问，没想到郭生倒也并不隐瞒，将自己如何遇到仙子，与其交好以及最后又如何回来，一股脑儿跟父亲悄悄说了一遍，不过郭生纵是说了，时间、地点、人物，什么也对不上，郭老爷又不可能登时去找了郭生口中所说的仙子来瞧一瞧、问一问，所以听完了，郭老爷也是一头雾水，好像自己也被洗了脑一般，只是连连跟郭生叮嘱，“如此，断不可声张。”重复了几遍，郭老爷便朦朦登登，恍恍惚惚回屋跟郭母报信去了。
　　要说这种奇缘仙遇，丽人在侧，美得境中男子不知东西，不分晨昏实有可能，但是对于郭母这个女人来说，听得些许，女人的直觉已经在响亮地提醒她，应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去“调查”这所谓仙子来历跟行踪了。
　　寻了一天郭生出门跟同伴游玩，郭母早早地潜到了郭生房间，小心翼翼将郭生宝贝得不得了的锦被挑开微微一角，取了些许其中香屑跟被缝处一绺丝线，接着仔仔细细缝掇好，锦被全然无异，郭母也满意地离开了。
　　这金贵的好东西，真要去查个清楚明白，少不得要花去许多人力跟心思，时间上也急不得，但是既然得到这一点线索，郭母又何愁这浩瀚人海，没有那能人义士，帮他们解疑答惑。
　　不过妇人的心思跟思维，终究跟男人的不一样，这不，那边郭母寻了线索，暗中派人去查了，这边，郭老爷一个旧时要好玩伴，仕途顺畅，已然是个大官，这些天处理公务，正好在附近停留两三日，郭老爷便请了这位旧友加高官来家里做客。
　　一些闲聊，几点八卦，郭老爷便提起了儿子失踪许久，后来给锦被裹着吊在自己书房，等等奇异之事。
　　郭生的事不提还好，郭老爷这么一提，见多识广的旧友，竟然当真听说过类似的奇薮之事，旧友不便多言，只说仙人怎么会这么行事呢。接着故意转移话题谈起女子被人掳去，言下之意，郭生被那不知从何而来的老妪灌醉了，说是去了天宫，谁知道，谁又敢知道呢。
　　不用多说，看来郭生因为他美好的长相，是被爱好美男的之人拐去，没错了。
　　送走了旧友，郭老爷心中更加不是滋味，郭生那所经所历，连郭老爷他自己都不敢提了，万一有个什么差错，泄露了，恐怕全家都难逃杀生之祸。
　　郭母的调查并没有因为郭老爷心中没有言说的忌惮而停止，不过晚了些时辰，但终究算是殊途同归吧。
　　见过那香屑的是一位巫师，郭母把她请了来，叫郭生给巫师说说他在天宫见到的楼阁模样，巫师听了许久，一直在点头，直到郭生发现巫师点头的回应变得比郭生说出的节点还快，郭生便住嘴了。
　　巫师小声地告诉郭母那描述的仙境楼阁，在人间严家或许可得一见。
　　听得巫师这么一说，郭家人吓得差点没直接从凳子上跌落。好生报谢了巫师，没过几天，郭家人就举家外迁了。
　　严家人的威势岂止一二，至于那“仙子”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郭家人也并不知道，只听说后来严家犯了事，被抓处了。
　　过了许久之后，郭家人才回到原来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