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确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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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念回到家，迫不及待地向遗初报告了这一喜讯。
遗初听后，没有像辰念一样高兴，反而替他担忧。
“要是再被黑怎么办？”遗初神情严肃，“你怎么确定他能拿捏所有，包括人心和流言。”
“呃……”辰念有点尴尬，他确实没想到这个问题。
他叹了口气，“现在有人要我就不错了，哪还敢奢望其它的。”
“呵，他最好能让你东山再起。”遗初有些埋怨，又无可奈何，这毕竟是他自己的选择，若真能成功也好。
“他会的。”辰念答道，“你放心，不会再有事的。”
晚上。
“走吧，明天就要去和相关人员见面了，我带你去个地方，权当庆祝。”
“好。”遗初打开门就要走，却被辰念一把拽住：“别别别！你就这个样子出去容易被砸死！”
遗初:?
但当他看到辰念用口罩、墨镜、鸭舌帽把自己的脸裹得严严实实时，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他便像辰念一样，口罩墨镜鸭舌帽。
结果，他们远远看去就像两个犯罪分子在大街上游荡。不少人拿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甚至指指点点。
遗初心里极度不爽，偷偷用手扯了扯辰念的衣角，以表自己的抗议。
辰念靠近了些，低声说：“这都算好的了，你要是顶着一张和我一样的脸出门，就不是这么平静了，习惯了就好。”
遗初不再作声，沉默地跟着辰念走在街上。突然辰念察觉到了几道不太对劲的目光，他四处张望一番，在离他们不远处看见了几个扎堆的女生。
她们凑在一起，盯着他们两个的眼神极其兴奋，辰念还隐约听见了她们的谈话
“你们快看那两个！是我想的那样吗？！”
“就左边那个刚刚还拉旁边那个的衣角！磕疯了啊！”
“就是啊，他们还说悄悄话呢！”
辰念：……
他看了眼遗初，很显然他也听到了。
遗初：……
遗初一把拉过辰念的手腕，带着他快速逃离现场。
身后的那群女生更兴奋了“你们来看牵手了！啊啊啊啊！”
辰念被遗初拉着，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温热，抬眼看着前面匆忙的人，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经过一番波折，总算到了地方。
那是一条美食街。天色已暗，各家店的灯火簇成了这绵延不断的绚烂街市，在这星光销声匿迹的城市里，簇成了这一整个灯火人间。
店家炙烤出的缕缕白烟汇在一起又散开，若隐若现地笼罩在长街上。
极目远望，像是星光被谁无意间撒了一地，数里的点点星光连在一起，织成一幅华光流转的锦绣。
周遭是鼎沸人声，喧闹言笑，同各种叫卖、翻炒声合在一起，奏响一曲独属于这人间的诗章。
辰念抬眸，彩灯的光便倒映在他眼中，随着他弯起的眼眉一同融化开层层涟漪，如同水上被风吹散的芦花一般铺散开来。
繁华长街散轻烟，万点灯火映人间。
遗初恍惚觉得，或许他真的好久好久未见过这人间了。
没有腥风血雨，没有世道弄人，有的只是望不到尽头的繁华和人声交织的盛世。
他正出神，辰念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摘了墨镜那一套，眼含笑意地看着他:“若是有一天，你不是什么伪人，我也不是在圈里挣扎的演员，说不定真的可以……享这繁荣世间。”
或许也可以，放下一切包袱，赏这望不到尽头的万家灯火。
遗初看着他那双破碎了星光的眸子，恍然间心跳漏了一拍。
他眼中溢满了温柔，眉梢是不慎留下痕迹的春风。
周围人潮汹涌，身后的灯火映在他的侧脸上，也无法掩盖他的光华。
遗初没忍住，别过脸，声音有点别扭：“那个……你还是戴上吧。”
真的，太耀眼了。
辰念想说，那么多人，不会有人注意的。可不知为何，他笑了笑，还是重新戴上了墨镜，但没有再戴上口罩。他伸手想替遗初摘下口罩，轻声说：“还戴着？待会儿还吃不吃东西了。”
辰念的手触碰到遗初的耳廓的一瞬间，遗初就像是触电一般，下意识就往后躲，耳垂处泛起了红色，可最终他的口罩还是由辰念亲手摘了下来。
“走吧。”
出来时，两人的鼻尖还泛着红，那是辛辣留下的烧灼痕迹。身边的人流进进出出，彼此的眼中浸满了温柔。
“走吧，回家。”辰念轻声说。
“好。”
离开时，两人不约而同回首，望向这喧嚣长街。
若是能一直如此……多好。
会见导演，制片人，律师，经纪人和其他演员基本就是走个流程，其他事徐导基本都安排好了，于是大家都拎着各自的剧本回家，准备过几天来试镜。
辰念很庆幸自己还没来的及和任何公司签约就被黑了，不然公司对他就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说不定还会为了公司的清白，不同意他接徐导的戏。
演员在签约之后，就会受到限制，如果公司不允许接戏的话，他还真没办法。
其他演员也不太想同他合作，甚至可以说是抗拒。除了个别觉得终于有机会的人心中无比高兴，大多数人都害怕殃及池鱼。
奈何这次徐导选的人，基本都是娱乐圈里的小透明，虽说都是有实力有演技，可苦于机遇不足，没有大导演的扶持，都没有什么成就。好不容易有了这次机会，谁都不想到嘴的鸭子飞了，也就都没有节外生枝。
辰念看着这次的演员阵容，表情复杂。
这个剧组……怎么看怎么不专业。
不过相信他们，也相信自己吧。
辰念到了家门口，敲了敲门。
咚咚咚。
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回来了？”遗初笑着问。
“嗯。”辰念嘴角不自觉上扬，心情很不错，剧组的事基本算是定下了。
天色又渐渐昏暗下来，辰念一进屋，饭菜香味就萦绕在鼻尖，他有些差异的看向客厅的饭桌，还是那个朴实的木桌，却多了他爱吃的菜。
有那么一瞬间，辰念觉得自己真是幸福。
往常若是晚归，等待他的只有一间寂寥冷清的出租屋，他那时还需辛苦奔波来交上那些房租，没人用他的时候，他只好一边干各种兼职，一边留意五剧组那边的消息。
别说基本不吃早饭，就算是午饭和晚饭有时候都不会吃，要不就是草草了事，往常又凌晨几点才回家，现在还没猝死，也是个奇迹了。
如今他身边有那么一个人，不仅不对他冷眼相看，还会在傍晚时分用几道平常而温暖的菜来等自己。
他这样想着，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动了筷子，又不知什么时候，面前那道菜被他吃了大半。
直到他的筷子尖被遗初的筷子尖按着，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辰念一脸茫然。
“不能只吃一样菜。”遗初认真道，夹了好多其它的菜，一股脑地摁他碗里。“要各种营养搭配，对身体好。”
辰念：……
跟妈强迫儿子吃菜一样。
不过看在遗初这么关心自己的份上，辰念没命地开始狂吃。
吃到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小初他是不是……刚才拿他的筷子按着我的？
他吃得正香的筷子猛地顿了一下。
与此同时，遗初慌得不行，但表面还是装作淡定。
他其实早就反应过来了，也以为辰念也早就反应过来了，还好奇他为什么那么淡定……
这边辰念发现自己停顿得太明显了，便赶忙胡乱扒拉了几口，企图不让遗初看出来。
可是遗初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没看到。他心想:好吧，他原来才反应过来。
两个人脑子里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一句话：这算间接接吻吧……
幸好灯光质量不是很好，他们本身又心慌意乱，光想着埋头扒饭，便没能看到对方发边的耳尖。
吃完饭，遗初非常自觉地洗碗，辰念则躺在沙发上看剧本。
没看几分钟，辰念就意识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他根本看不进去。
他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某个人在洗碗。一看到他，他脑子里就盘旋着“间接接吻”这几个字，然后就再也没法专心看了……
辰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看下去，了刚看了几行他又忍不住抬头。
好巧不巧，厨房里的那个人像是有感应一般，不偏不倚就在那一瞬间抬起了眸。
辰念慌忙收回视线，假装自己在看剧本又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别管了，他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别管了快看剧本……
那几张纸挡住了他的余光，所以他没能看到遗初仓皇逃离的视线，和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没打碎的碗。
辰念好不容易强迫自己稳定心神，认认真真地看了几天剧本，心中对角色明白了个大概。
他演的是一个有志青年，因为想救国，加入了共产党。组织看中了他是一个出色的卧底，派他假意加入国民党。
为了没有破绽，组织决定不让他的兄弟和青梅竹马知晓，所以他必须割舍自己在共产党的兄弟和青梅竹马，必须舍弃爱情与友谊，让他们以为自己真的叛变了。
他一开始卧底得非常成功，却在后来执行任务被发现。他自知无法逃脱，就在狱中痛斥国民党，最后被拉到刑车上枪决，并且青梅竹马同他在一辆车上，最终两人从容就义。
辰念看完时，心想这写剧本的真的太会写了。
那个时期，能成功生还的卧底少之又少，失去了主角光环才更加真实。也更能让人明白那个时期的广大党员究竟有多不容易。
到时候再拍好点，不知道又要虐哭多少观众。辰念心想。
不得不说，这剧还真有一定难度。
辰念看过很多谍战片，其中主角最大的问题就是压根不像个卧底，那明星生活养出来的矜贵之气，不知道的还以为领导下来视察了呢。
然后就是主角情绪必须把握好，不然肯定翻车。
先是自己报国有门的一腔热血，然后在国民党的生活中逐渐沉淀下来，在国民党做事的惊心动魄，和看穿国民党丑恶面目却又不得不隐忍的愤怒，生命最后一刻彻骨的无奈，和对于共产党定将胜利的希望。
明知前路凶险，仍为信仰而战的悲壮。
要将这么多情绪混在一起，不容易。
还有他对他青梅竹马，必须流露出含蓄，内敛的爱，在最后一刻轰轰烈烈，但已经无可挽回的凄美与壮烈。
毕竟爱这个东西，往往最能打动人心。
饶是演技再好，他也不得不叹口气：有难度。
可是那又怎么样。
困难又何尝不是机遇。
辰念看完剧本时正是上午，遗初刚处理完早餐剩余的狼藉，擦了手就往沙发上一倒，头搁在辰念肩上，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个事儿……听不听？”
辰念放下手中的剧本道：“说吧。”
“我昨晚梦到了一个人。”
“谁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是个中年人，看起来精神挺好，也很年轻。但我就莫名觉得他就是个中年人。”
“你不会是梦到我了，只是梦里稍微变了一下吧？”
“不是，绝对不是。”遗初摇头，“中年人啊，怎么可能是你。”
“哦。”辰念了然，又问，“那有什么奇特的？”
“他一直对我说对不起，又叫我不要怪他之类的。”
“哦，对了，他左边眉毛……好像是断开的。你说神奇吧？我很久没做过梦了，偶尔做梦也会忘得一干二净，这回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辰念陷入了沉思。男的，左眉断开……
这不是导演徐钟吗？
遗初根本没见过他，又怎么可能会梦到他？
辰念想再次确认：“你见过梦里的那个人吗？”
遗初笑道：“怎么可能。就是没见过才会感觉很神奇嘛。”
辰念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告诉遗初梦里那个“神秘人”的身份。
辰念心上隐隐徘徊着一阵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个梦境会衍生出一些对他来说不那么好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确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