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群香录》向阳花的执念

160、一愿花灯飞，两相情肠动

　　“卖飞花灯喽！飞灯！一盏灯圆一个愿！”

　　灯贩喧嚷着，竹制的篮架上，摆满了刚刚编织成的灯笼架子，边叫嚷着手里还扎编着油纸。

　　“拿两个灯。”

　　灯贩的前面出现了一位抱着孩子中年男人，尽管脸上沧桑，此刻却带着微笑。

　　“灯！灯！”被捧在男人手心的小男孩指着那竹架最上面的那个最大的灯笼，为了让父亲注意到自己还不断的扭动着身体。

　　“好好，诚儿就拿上面那个！”男人慈爱上一笑，随即示意灯贩把那个拿了下来，自己则另外选了最下面的一个的。

　　男人一只手抱着男孩，付了铜钱，那只小灯笼被他卡放在了胳肢窝下，而男孩则是一只手提着大灯笼，另一只手一直摸着外面的灯纸，似乎在想为什么不亮。

　　“等到亥时，在到天水湖畔点燃他们，这个时候灯最亮，许的愿也最灵！不要忘了。”贩子看着这个皮肤稚嫩、憨态可爱模样的男孩好意提醒道。与此同时他忽然感觉侧身被猛然一拱。

　　“好，哎呦！小心点，撞到人了！瞬息间他好像看到有两道人影从面前掠过，要不是看自己的架子上没少灯笼，还真以为遇到贼了。

　　远远的商贩只听到一句，夹杂着嘈音的声响。

　　“对不起啊，请见谅！”

　　凌羽忙着抱歉了声，继续追着上了去。

　　他也没想到本来和尘尘两人就是小打小闹，可最后却比拼起了上身法，准确来说是他在借就身法不断追赶，而女孩则是乘着风自在漫步。

　　她脚步每踏一下，脚下滚携着气流都会带动她飘摇前行，尘尘整个身体却飘飘而动，轻盈若仙。

　　好几次他明明就差点抓到对方了，可却在关键时候一滑手，甚至凌羽都要怀疑对方是故意的了。不过时不时能看道尘尘侧脸上流露的笑容，也让一直追着的他很满足。
　　…………

　　坊间传闻：周国天水本是一处龙潭所在，内有一条通天黑龙，其淫邪残暴，嗜杀成性。仁天不容其存，后派神鸟降伏，诛灭肉身，然龙魂不死，所以有老者言这飞天花灯其实也是一种安魂灯。

　　天水湖畔，一个月前那就开始新建造起一座大的观灯楼。

　　如今观灯楼已成，雕镂在飞檐上的各异鸟兽，借着楼宇间照明的灯火将风姿发散在夜空中，烁彤辉之明媚，粲雕霞之繁悦，这情景也映照得整个湖面熠熠生辉，金鳞片片。

　　“大人，百烛飞花灯已经准备好了！”侧边来了一人。

　　“知道了，下去吧，这些东西不用通报我。”

　　“……是”他当然理解这位大人的雅兴，汇报也只是做完本职工作后的一个流程，更多的是想借此机会与对方更近一步与关系。

　　“现在我只想好好看看这飞灯盛景。”朝后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

　　下面人想什么他不想知道，有关黑龙的事他也只当趣闻，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作为主管者的他只想趁着这个日子扶手趴在高楼的横栏上，借着最佳的位置观赏起这难得的盛事。

　　楼宇间的街道，人流交错，热闹非凡，已经有不少人按耐不住性子，最先亮起了花灯。

　　“真是热闹啊！”

　　“听说到时候学院的舞会也将在这里举办…”身着着学院弟子服饰女子开口。

　　“是啊，不知道今年会有哪些俊男丽人参加呢！”另一人眼神里带着兴奋，期盼的看向身旁的女子。

　　对于早就知晓了对方什么德行的她怎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哎呀，你坏～”

　　娇羞一声，两人你依我侬，找了个角落，借着月夜的掩护，互交心底。

　　飞灯会将要开始，留给二人的时间不多了……

　　…

　　“诚儿，我们就在这等着吧，更声一响，我们就点灯放上去。”古朴缀藓的石桥，男人将孩子抱上桥堍。

　　“丫丫”小男孩指着天上零星升起的飞灯，含糊着道。

　　十里长街灯光辉煌，人头攒动。细细赏来，龙烛凤灯，灼灼光开，不待亥时已有人放起了飞灯。

　　此番情景，凌羽两人也不由得停步驻足在桥上，欣赏这不可多得的艳丽壮景。借着一侧的桥栏，尘尘自然是被他抓挽到了手臂间，背朝着他，拥在身前。

　　“咚！……咚，咚！

　　一慢两快共三声。

　　“三更天了！”

　　闻这更鸣，将最后第二盏飞灯低价出售了去，灯贩收起摊，也朝着中央的湖畔走去，他要去求一愿财运昌隆。

　　将竹棒从灯笼上的铁环上取下，随着灯笼里温度的升高，男人手里的小灯笼也终于缓缓升起。

　　即使自己一辈子碌碌无为，犹如最不起眼的凡人，可却能亲手放起一盏明妙动人的飞灯，直冲苍穹，像从另一方面满足了自己渴望得道成仙，飞升上界的愿望。

　　或许这就是此等佳节延续流传的根源吧，心想着男人已将飞灯升起，不过男孩始终握着那提灯的竹棒子，明显着不情愿将灯放起来。

　　“诚儿，错过了今天，这就不能许愿了。”男人劝慰道。

　　“诚儿难道将来不想娘亲回来吗？”见男孩还是无动于衷，男人最后开口道。

　　听到娘亲这两字男孩，柔嫩的脸上昂扬起两分的坚毅。

　　钩挂于那棒上的那盏花灯，就是再恋恋不舍，看到父亲注视的目光，他也懂得必须该放起了。

　　观灯楼正前方，一盏巨型飞花灯，散发光韵缓缓升起，宣布这最高潮的一幕正式开始。

　　如同起伏的潮水，盏盏明灯成片升起，抬头里，千灯映月。也于此刻石桥上一盏大于旁人数倍的飞灯，跟随着灯流缓升而上。

　　“尘尘不想放一盏许个愿吗？”目光从天空上方移下，凌羽询问道。

　　“……”

　　“嗯？”凌羽不明白尘尘这时候低下脑袋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愿望，只要羽一直在我身边，像现在这样就好。”只是看了他一眼，背着身，尘尘倾诉出了自己的心思，婉转而寓意深长。

　　“羽呢？”

　　“我…”他停顿了下，回想起那些往事。

　　“我有很多愿望，一盏灯估计不够。”这么说凌羽也感觉自己有点贪心了。

　　“不过其中一个愿望我已经实现了。”

　　“嗯？”尘尘回过头来，得到的答案却让她害臊万分。

　　“就是你啊！”转而一笑。
　　对于女孩的不解，凌羽犹豫半息也诉说着道，两人心意于此交汇…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