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群香录》向阳花的执念

155、偿还，第二剑出！

　　哗哗作响的水溪，沿着预先凿出的渠沟，没有余地从高耸入云的山崖之上跌落，腾飞数十丈最后拍击向岩壁。绛红色的石面在瀑布的冲击下，被刷上一层深血的殷红，仿佛是大地的血脉在涌动。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瀑布上，形成一道道彩虹，如同天神遗落的丝带，飘荡在人间。
　　整个瀑布如同一面巨大的白色纱幕，闪耀着七彩晶亮的光芒，宛如一条流动的宝石项链，垂挂在天际。

　　“在这里多久了？”瀑布下道口走上了一个蓝色的身影，对着早已到来的等候者柔和的慰问道。

　　少女那本因冰洁霜凉的音色，也在这个人面前酥软上不少。

　　他仍旧戴着那张银白面具，唯一不同的是，身上原有的一袭黑色燕尾礼服换为了一身白色颇有些仙侠之气的宽松武练服。

　　不论是顿足静候，举步而行时体态都比以往更显轻盈和灵敏了些。

　　“是你让我来这的。”银白面具下，男人平静而波澜不惊的话语声响起。

　　颜如冰……他已经有近一年多没有怎么与之好好交谈过了，现在的她已是一副十六七岁的青春美貌样子，婷婷玉立的苗条娇躯，该凸的地方凸，该瘦的地方瘦，身形淡雅柔美，婀娜多姿。凌羽不禁感叹不愧是一家子里出来的，光从外表轮廓上看，就已颇有几分师太颜如玉身板的紧实有致了。

　　他却不曾想，还能有很她好好说话的机会，是在面具人的身份下，由她主动提出的。

　　或许，影子的那番话就没错，没有这层身份，凌羽不可能得到她……不论是她的什么。

　　“我，我想知道，我的身份，我家族的秘辛你是不是一早就清楚了的？”

　　“并且这才是你一直以来要我做婢女的原因？”犹豫下，她几次张口欲开，最后用着尽量平和亲近的声音对他问道。

　　“我说过了，作为我的小女仆，我会在必要的时候，保护你。”
　　“至于你所问的我否是因为你的体质才要收你做婢女，我无可奉告。”银白面具下，男子话说的十分有分寸，即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却也没给她任何一点的额外信息。

　　“好，那我想知道如果你，真的…如果真的收服了我……”
　　“你会对我做什么？你知道我吞了你的毒丹想跑也跑不了，三剑出完不死你就赢了。”

　　“而且，即便是明知我刻意在拖延，这几年你也…也没有一次对我用过强……”

　　她微咬薄唇，蔷薇花瓣般鲜艳柔嫩的娇艳脸蛋上，一双水汪汪，如梦幻般清纯的大眼睛，泪水欲滴的直直盯向那副银白面具。

　　“请你告诉我，好么？”

　　白衣面具下，凌羽显然也被颜如冰这副声泪俱下的模样给惊诧道了。

　　只见妙龄少女娇俏玲珑的小瑶鼻正往外轻呼着温气，一张樱桃般鲜红的小嘴两侧，线条流畅优美、秀丽脱俗的桃腮泛着迷人的红晕。

　　「这个小美人在长大些，绝对是个比颜如玉还要能吸引人的艳美妖精！」
　　就如初见她时那般，这个想法又出现在了他的心头。

　　还好她平时走的是淡雅冰山风格，魅力才不那么外显，不然就是只被她看到一眼，那就足以让人怦然心动了。
　　还有少女那洁白得犹如冰镜似的雪肌玉肤，娇嫩得就象蓓蕾初绽时的花苞儿一样细腻润滑，细细问来还有一股草木灵芝的清香，简直让人头晕目眩、心旌摇动，不敢仰视。

　　他想伸手去触碰她粉嫩清美的脸颊，想来自己自己这回又帮助了她，已两次救她于水火，她应该会对自己放下戒备任自己触摸…

　　可就是这个荒诞的想法萌芽之时，脑海中那个黑裙子的少女身影也一闪而过。

　　【羽哥哥】
　　他似又听到了远在天际的妹妹在呼唤他，在等待他…

　　“雨怜…是了…”

　　「我对颜如冰根本没有男女之情，我只是在利用她，妄图得到体内她的神力，解开自己命门的封印。」

　　心头急躁的火欲被镇压消淡，他神志回归清明…他至始至终爱的只有雨怜一人…
　　他清楚明白。

　　「为了雨怜」

　　「不能，不能在多想了」虽说他这次到来的正事已经解决了，可也不是特意来看她这副样子哀求自己的。

　　「可恶，都怪尘让我修行的什么破欲之道，本来我的视力、听觉，嗅觉完全感知不到，在意不了这些的」

　　「现在这还哪是破欲呀，分明是要慾火攻心了！」

　　「可恶」

　　“太清简道，眼清则智醒，智醒则心明，心明则魂静。”

　　「给我醒！」

　　“呼～”激烈的思想斗争过后，凌羽总算是缓了口气出来。

　　“你怎么了？”少女那双水汪汪，懵懵懂的大眼睛看得他心颤，一时间想不出编什么假话来打圆。

　　“三剑过后怎么做……三剑过后……哎！”还有什么三剑呀，黑剑被封，现在的他连身边就连影子也不在，那转嫁伤害的融合技也使不出，怕要是心口真这么贯穿的来上一剑，他要当场就饮恨去世了。

　　“尘，又是尘，她为什么就不能给我留点后路啊！”

　　难道这就是她口中的因食其果？
　　—

　　玉成太清

　　一处由白色鲜花装点的宫殿，平坦草地上，一对虚幻朦胧的美丽身影席地而坐。

　　“阿嚏？”

　　“嗯？姐姐怎么了？”女孩关心问道，递出一块青花小手帕。

　　“没什么…大概是有人在说姐姐的坏话。”不过魂体也能打喷嚏吗，姿容绝世的银发女子轻掩琼鼻，稍稍皱眉，左手微作一卜

　　还是执念太深了么…

　　—

　　“我想继续与你未完的赌约，进行第二剑。”她声音重回平静，蓝色的瞳孔宛若冰霜沉凝。

　　「别，这次是我还没准备好。」
　　他这话怎么能说出口啊，好在隔着面具，对方看不出他脸上的神色变化。

　　见他不语，猜想是对方准备好了，静待着她的出手，随即她立即唤出佩剑寒心。

　　蓝色的身影素手执剑，锐利剑峰扫过周遭空气逼近他的身躯。
　　他伸手做出阻止之姿势，与其说是阻止不如说是简单的用手拦来得更为恰当。
　　“等等！”

　　“嘶～”剑影在他臂上划过，留下一道不深的浅印子，血痕在表皮上小口子里泛了出来。
　　羊葱白玉般的雪嫩小手勉力收回霜雪寒剑，音色也在这一刻变得冰寒陌生…

　　“我知道你年龄并不会有多大，而且也是学院之人。”

　　“这次你帮我，我记在心里了。”

　　“但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说过我们之间有的只是未完的赌约。”

　　“这一剑算我的第二次出手。”

　　“三剑出尽输给你，便做你的婢女，仅此而已。”

　　她身上一袭蓝色长裙，裙摆轻轻飘摇，如同浪花流水在滚动，她湛蓝的瞳孔露出坚定与决绝的颜色。

　　来一阵微风吹过，云落的长发轻轻吹起。她微微一笑，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只给他留下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