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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小尘尘篇六》：“这下，你满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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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
他在这里躺了一宿。
昨夜雨水还积在地面，斑斑块块，起了些小水塘，晨光还没照道到这，所以没有干。
借着墙，他撑着后背，他想站起来。
奇怪的是昨夜还冰冷的墙，此刻，手掌心触碰着，竟感到的是温热。
“尘尘…”他嘴唇张开，无神的道了声。
脚很沉，衣服很沉，整个身体都觉得很沉。
“咳咳。”他不知是否是因为一夜的雨，使自己着了凉，还是这缺失之感伤透了心。
“我这修炼来的体质也是差了些。”他自嘲了句。
…
几次使劲后，他还是站了起来。
脚步踏过水塘，随着一个步子的落下，被推挤开的水，朝着中心回拢过来。
拖着身体，他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
……
离院子越是近了，他的心就越难平息，最终他推开了门。
“没了…”
…
院内，除了那一地大大小小的积水，什么也没有…
他坐回了门口的石阶上，在晨光的照射下，他的影子看上去很落寞。
“为什么…”
“为什么…”
光一点一点的干蒸着地上的水，也剥开了他迷惘的心。
与女孩的过往，一幕幕浮现在了她的眼前，终于他像是找到了那扇门扉的钥匙。
“不对，以尘尘的性格绝对不可能也不会，独自抛下我一人，离开的，这没有理由。”
“只是这次契约确实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到底是什么！”他仰天大啸一声。
大问一声，回答他的却只有枝丫上鸟雀间的啼鸣。
…
“对了，那日的心灵沟通！”
他似抓到一束光亮。
尘尘说过，这种沟通的方式和传音不同，两个人间几乎没有任何东西的阻碍。
“如果距离不是问题，那便只剩下，她能否感知道我的心意了。”
突然间，他又生出一股痴狂。
屏气凝神，心念归一。
他拼命的尝试着。
【之前是她主动沟通我，既然她的心声直抵到我的内心，那么我理应也可以。】
…
他一次次的尝试着。
可得来的结果却是一次次的失败，他感觉两人中间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将二者心意阻隔。
明明只差一点，可他却始终透不过这堵墙去。
没有继续下去，因为这堵墙的感觉让他既陌生又熟悉…
他再一次投入心念，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这一次将自己的精神念力也分入其中。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那堵墙是什么。
界壁！
他曾经就毁坏过上界的界壁，虽是借助灵玉的力量，可也还是认得出来。
无色透明的光壁，上面蕴含着的是大道的约束之力。
他明白，以他现在的力量，绝对破不了这样的壁界。
收回神念，他明白了，这次又必须要借助灵玉的力量了，他十分清楚自己体内的灵玉有破境之效。
只是自那次之后玉就又回道了他的身体里。怎么再唤祂出来，成了难题。
“玉！出来！”他大声的喝叫着，想要得到回应。
“给我出来！”
无事发生，四周没有一点变化。
明显那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被唤来的。
“我知道你就在我的身体里，也明白之前就是你保护了我。”
“既然你选择保护我，就代表着我对你还有着价值。”
“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逆转筋脉，自毙而亡！”
他要以死相胁，以身唤玉，想要破镜重圆。
…
依旧没有丝毫的反应。
见那东西还没出现，他心一狠，咬牙开口道，随即，手掌按向天灵，逆施心法。
“这是你逼的！”
即使一切有违他心愿，他的此刻不得不去下手。
对凌羽而言这是一场疯狂的追猎。
究竟是玉先现身，还是他先逆亡。
“啊！”
经脉像是要步步寸断的剧烈疼痛感，刺激着他的身心。他的脸色苍白，双眼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誓要致死方休。皮肤已经逐块龟裂开来，即便如此他依旧咬紧牙关，双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胸口，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地上。
这是一场豪赌。
…
“够了…”
终于，在他脑海里传出了一个声音，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只觉得那是那么的熟悉。
院内，雨水都快干了，只剩下唯一一个稍大些的水塘。
潭面虽小，却也映着光。
琐碎细小的沙石混着一抹尘泥，静躺在水面之下。
仿佛有人掷了一颗石子，随着一缕白光的没入，好像在里面埋进了一粒种子。
刹时起，一朵玲珑绰约的白莲竟从中陡然立起，荡起一纹水波。
青白分明，无根生莲。
那是一股圣洁而惊艳的美，当初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
……
身魂抽离凡尘界，他来到一座巨大而宏伟的宫殿前。
天空中十二根巨大的莲花光柱，伫立在宫殿的四周，仿佛隔开了这片世界的天与地。
缥缈朦胧的白色灵气，围绕、笼罩着宫殿。
他突然想起了那些他曾经通过灵玉窥探到的记忆。
这里的名字叫太清…
…
“进来吧。”又是那一道声音。
悠长而又匣带着不可武逆的威。
…
他朝着中央的那座白色宫殿走去，座座楼宇静谧而清淡，仿佛锁着无限的秘密，随着他的步伐，在他的视线里，缓缓平移到了身后。
终是，他来到了那里。
…
明亮殿堂内，两排雕镂着各异奇兽的石柱，自外内延伸。罗列整齐的台阶层层向上，最高处那里，是一人的位置。
那一道幻渺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眼前这个人影给他带来的压力太过巨大。
毕竟那是让他体会了何为死亡、何为焚净的女人。
“你心中有很多疑惑是吗。”
“没关系，尽管开口。”
她看向位于孤清玉座下的少年，淡漠的声音自那传来。
只是这一次，她似乎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她在看着他，他同样也盯着她，两人间无声打量，自一见面就已开始。
“你是那一日的女子？”他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显然，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女子的身影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这是显而易见的。
“我唤的是灵玉，怎么会到你这里？”平复心境，凌羽将心中最为疑惑之处，说出了口。
她身影虚幻，但抬起手掌间似掌握着股凝实的力。
“因为我已经掌握了它。”她道。
凌羽：“……”
？？：“……”
他知道她没必要说谎话。
失去灵玉的保护，她要是在来上那样一次，那他绝对必死无疑。
照这么说来，将他带入这个世界，也是玉的能力了。
“这里是叫太清吗？”他试图缓和一下现在的氛围。
“与之相似，但并不是，这里只不过是我仿造的一处宫殿罢了。”她似乎是很认真的在回答了他的问题。
“……”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将心头最重视的事情说出，他的整个人都严肃起来。
“尘尘，是被你带走的吗？”他直直的看着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他知道女孩一直与她有关，甚至曾经认为，女孩就是她。
只是现在既然知道她有能力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那么对女孩同样也可以。
“尘尘，是被你带走的吗？”他追问那个身影道。
…
“尘尘？”唇角回味二字，那身影怪语道。
“哦～你莫非说的是我那容器？”
容器…
他嘴唇重复着虚幻身影刚才所说的话。
“你把她怎样了！”。
“怎样？她不过是我的容器，我还能怎样？”她漠然开口，神色间没有丝毫的变化。
「就是她把女孩带走的！」
明明她只是个后来的女孩，一个非亲非故的人，真正意义上来说，甚至两者没有一点关系，他不知道为何她再次消失后，在他的心里会有这么大的遗失感。
他才反应过来，这段时间的相伴，女孩以在他的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而现在夺走女孩，导致两人分离的——
就是眼前的这个身影。
“将她还给我！”唤出黑剑他提起就冲向了高座，朝着那上面的女子幻影以不可摧折的猛势挥去。
“你的魔剑早已经被封了，现在的它和未开锋的剑胚没有两样，你…”女子的话语还未言尽。
“放肆！”
只见凌羽剑以挥到了她的身前。
剑影划过她胸前的白纱，斩下一缕白色的光晕。
拥有力量却被力量受制。
她被迫只得连连躲闪，这是最让人无可奈何的。
她虽夺得了灵玉并至成了这片空间，可对于原主人这方空间显然并不会对之攻击，甚是还可能会保护他。
女子自身还反倒是受制于此。
【这样下去，怕是这样我这道好不容易留存下的神念也会消散了。】她面色难看。
“好了，不陪你继续闹下去了。”
“我虽受制于此可并不是真的没办法对付你…”她扶着殿内的澹清色玉柱开口，神色里掺着虚弱。
显然此刻这这方空间与凌羽交手，对她的消耗很大。
“将尘尘还给我！”凌羽怒喝一声。他打算将其制住后在想办法救尘尘，他害怕会不会女孩真的已经死了…
眼下看来女子虽掌握了这方空间，却还无法奈何的了他，可能是被什么所限制的，这是他的机会，也可能会是他唯一的机会。
“只有这样了。”
此刻他已决定燃烧精血！只有发挥出全身的实力，才有可能先把眼前的女子制服住。
“呀啊！”他撕心怒嚎，以全身之力激发出自己最强一击。
来人已有死志，见此情景，那道虚幻的女子身影也挥动玉臂，再身前镌刻、摆列出现了数道浮动着字符的壁，莹白色的星芒在壁中闪烁。
【破军】【七杀】【贪狼】现！
两端碰撞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轻唤。
“姐姐你们在干嘛呀？”
那一瞬间，凌羽不知是否是幻觉，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顾不得场上的事非，他转过身。
“羽，你也在这里？”手臂里抱了束白花，裸着小脚的女孩出现在了敞亮的玉宫内。
在看见少年时脸上露出了欣喜的桃粉色笑容。
“尘尘，你…”凌羽快要认为这就是错觉了。他一把就冲了过去，抱起了她，好好的捏了下她的脸蛋。
“是真的，尘尘你没事？”他好好搓了下她的脑袋才却信。
的确是尘尘，这一切不是幻觉，这是他所认识的尘尘，这是属于他的尘尘。
“不然呢？”女孩疑惑道。
他看向前面的女子，想要一个答案或是解释。
“我可没说伤害过她。”撤去灵力，散开壁符，那道虚幻身影开口。
凌羽：“那你…”
“是你自己没第一时间弄清”她淡漠开口，闭合的眼眸透露出对他冲动行为的蔑视。
“……”
“那你所说的容器是什么意思？”凌羽被她回怼着心有不服，又是反问道。
“无可奉告！”冰凉的音色从女子檀口流出，她已不想和少年多动什么口了。
凌羽：“……”
女孩也发现了两人之间存在的焦灼氛围。
花束放到地上，她看了看身边的少年，再看了看那道虚幻的身影，已经明白了刚才的一切实致上都是应为她的缘故。
“姐姐不说的话让尘尘来说吧”，女孩轻轻挣开凌羽的怀抱，在凌羽目光里走向了女子。
“尘尘？！”怕她在出意外，凌羽回神想要立刻伸手抓住她。
“你？！”女子也有些意外。
“没关系的，尘尘相信姐姐。”回过脑袋示意了他放心，女孩只是轻微一笑给予了她的答案。
“……”
“真是个傻孩子，明明知道了…只要依附于你，我便可以恢复原身…”见女孩走上前来，那道虚幻身影的脸上也化去冰霜冷漠，带着柔和的笑。
随之也走向了女孩。
两者的身影愈渐愈近。
那道虚幻的身影开始淡化，女孩的身上被光团所包裹着。
吸纳，融合，终成一体。
光华渐渐散开，迷雾中得以散去，那日女子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凌羽的眼前。
画面所带来的震撼之感。
直触着他的心灵。
美，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个样子，仿佛女子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浑若天成的美，无与伦比…
玉足曼曼着地，白色的纱裙披裹着她的身躯，似真似幻的晕芒妙妙发散，点缀在周身，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那是至洁的美。
…
…
“这下，你满意了。”她的声音犹如一道天外之音，回荡在他的耳畔，冷漠而无情；又如一汪由甘露汇聚而成的清泉，滋养在了他的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