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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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冬春上楼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楼道黑暗，可以清晰看见门缝中露出的微光。
陈晓霞家里还亮着灯。
季冬春轻轻敲了两下门。
等了几秒，门被打开了。
陈晓霞穿着一件白色系带丝绸睡衣，带子松松散散地围在腰上，露出半边雪/白的胸/脯，见是她，本来妩媚带笑的脸一下子敛起，她重新画了浓妆，面容精致，只是右脸还有一点肿，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季冬春：“我来拿校服。”
陈晓霞细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自己胸前的长发，挑眉道：“我扔了。”
季冬春看着她不说话。
陈晓霞打量她两眼，缓缓笑开，亲密地拉着她进屋，饱满的丰盈贴在季冬春胳膊上，柔声道：“我没扔，开玩笑呢，给你洗了，还没干呢。”
季冬春推开她，“给我，我拿回家晾。”
陈晓霞嗤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干嘛，嫌我家空气脏啊。”
季冬春摇头，“没有。把衣服给我。”
陈晓霞看她这样就忍不住想挤兑她，刚要开口，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眼珠一转，一把把季冬春推进里屋去，关上门。
季冬春没有防备，被她搡进去。
她没立刻出去，站在门口听客厅的动静。
有男人的笑声，还有陈晓霞撒娇的声音，但很快声音就变得奇怪起来，季冬春黑着脸站到卧室的窗前，听雨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客厅的动静渐渐被覆盖。
约莫过了五分钟，声音平息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听到大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陈晓霞推开门，抱臂站在门口戏谑地看她，随手点了支烟，笑着道，“知道是谁吗？”
她随意吐出烟雾，漫不经心道：“下午那个司机，我当抵车费了。”
季冬春懒得理她，敷衍道：“哦，把校服给我。”
陈晓霞翻了个白眼，从卫生间拿过校服甩在季冬春身上。
她浑不在意，打开门走了。
回到家，杨兰和季平已经睡下，季冬春找了个衣架把校服挂好晾着，又把饭盒从书包里拿出来洗干净。
沙发已经被杨兰放好，床单整齐地铺在上面，凉被和枕头也规规矩矩地放着。
季冬春躺在上面开始发呆。
外面在下雨，雨声很大，空气却闷热。
她刚洗了个凉水澡，身上很快又冒汗了。
睡不着，她拿出自己卡的要死的破手机，翻了翻班级的微信群，找到周询申请添加。
等了一会儿，好友通过。
指尖在屏幕上打出五个字：“我是季冬春。”
周询：“我知道。”
季冬春：“你刚到家吗？”
周询：“嗯。”
季冬春：“我刚洗完澡。”
等了十几秒，那边没回应。
季冬春撤回，重发了一条：“下雨了也好热啊。”
这次周询回的很快：“没开空调吗？”
季冬春想说自己家没空调，还没打好字，对方就撤回了。
很快又重发了一条：“心静自然凉。”
季冬春心说自己可静不下来，一想到三个月后他又要提分手就烦死了，但她当然不能这么回。
季冬春：“好！听你的。”
周询就又不回消息了。
她叹了口气，想了想手指敲击屏幕：“男朋友晚安，明天见。「爱心」「爱心」。”
等了一会儿，周询终于回她：“晚安。”
季冬春：“嗯嗯，晚安晚安。zzz”
放下手机，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系统给自己的任务明明是让周询变成她的二十四孝男友，现在倒好，完全反过来了，她成了个舔狗，还得求着人家不要和自己分手。
这人可真不好追。
天气好像越来越热了，季冬春把风扇打开，就着窗外的风雨，沉沉睡去。
追人就够难死她了，还要背着周询欺负方觉夏，季冬春真觉得自己这一条命每天都像踩在刀尖上，三个月活一天少一天。
…………
第二天，季冬春感冒了。
鼻音浓重，眼皮冒火，嗓子发哑。
杨兰给她煮了一大碗紫苏叶水喝下，加了冰糖，专治夏季贪凉，雨天湿热，很管用。
季平这会儿还在屋里睡觉。
杨兰蒸了茴香猪肉馅的包子，煮了白粥和鸡蛋，两个人吃完，剩下的放在电饭锅上保温，等季平起来吃。
杨兰在饭店当保洁员，匆匆吃完，比季冬春出门还早。
门被轻轻关上，季冬春把锅里的包子都拿出来装在饭盒里，白粥占了两层，鸡蛋还剩三个都拿走，又从冰箱里翻出一罐橄榄菜，挖了一大勺，把碗筷洗干净收拾好，这才拿着书包出门。
到楼下，在早餐店又买了两个大馒头带上。
路上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带起地上泥土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街上行人往来匆匆。
今天气温骤降，季冬春一边打着周询昨天给她的伞，一边留意着附近店面的招聘信息，手里不停搓着胳膊，皮肤冰冰凉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今早出门忘记换校服长裤了，外套也没带，她实在懒得回去拿，只好挨冻。
看了一路下来，季冬春有些烦躁，招工的本来就不多，要么不要兼职工，要么工资太低，纯粹压榨劳动力，基本没有合适的。
看了看时间，再不走要迟到了，她赶紧上了公交车。
一路上都在思索，一直到了校门口，也没想好自己要干什么。
她现在真的很缺钱，谈恋爱没钱很难办，比如她想给周询买个礼物博博好感度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兜。
远远就看见校门口排了一队的人，好像正在查学生证，周询也在，季冬春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他，上前和他打招呼。
“你来的好早啊。”
周询看她一眼，点头，“嗯，今天是我负责。”
季冬春笑着提起自己手里的饭盒给他看，“你昨天给我的，我带了饭，你也带了吧，中午一起吃怎么样？我去你们班找你。”
这会儿学生不少，周询算是校园名人，季冬春通过对他高调的表白也名声大噪，大家都知道俩人在交往，可好像没怎么看见过他们互动，眼下小情侣站在这说话，不少人都悄悄打量。
周询想起季冬春昨天说的话，她说在他们的关系里不少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刚刚她的话肯定有人听到了，这个时候他不能拒绝她。
于是答应了，“嗯，带了，中午一起吃。”
季冬春早就料到在这么多人面前周询不会拒绝自己下自己的面子，但她还是故意露出一副惊喜开心的表情，好像受宠若惊，对周询笑弯了眉眼。
周询抿抿唇，神色不自然地扭头。
季冬春顶着众人八卦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到队伍后面排队，边走边找自己的学生证，可翻遍了书包都没找到，使劲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放到哪了。
前面有人适时喊道：“没带学生证的同学不用排队，直接到前面登记。”
季冬春：“……”
给班级扣分是什么惩罚来着？
周询注意到季冬春站在那翻了半天书包，最后露出迷茫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撑着伞来到她面前，道：“不用担心，去记名字吧，没事的。”
季冬春眼睛亮起来，对啊，她怎么忘了周询是管这事的，他给她走后门暗箱操作不就行了？
她对他露出感激的表情，放心去前面记名字了。
……
听班主任在讲台上念今早因为没带学生证而扣分的同学名字，季冬春信心满满。
直到——
陈瑛：“xx，季冬春，xxx，……”
季冬春：“……”
“以上同学，下个月秋游活动的后勤工作就全权交由你们负责，希望认真对待。”
说完，陈瑛不浪费时间开始讲课，在课上挨个点今早扣分的人起来回答问题，很快轮到季冬春。
季冬春昨天忙着约会根本没时间复习，基础也不好，当然答不上来，就乱说了一通，惹得陈瑛频频皱眉。
陈瑛摆手叫她坐下，“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季冬春无奈，点头答应。
恋爱和学业无法两兼顾怎么办，她还想着去兼职赚钱呢，简直痴人说梦。
不恋爱没命，学业弄不好被退学，恋爱更没得谈，也是没命，她简直看不到自己生的希望。
下课跟着陈瑛来到她办公室，里面只坐着一位老师，正埋头写着什么。
陈瑛示意季冬春拿个椅子，两个人面对面坐下。
她很年轻，12班是她作为班主任带的第一个班，她很重视，时刻关注着每一位同学的状态，她能明显感觉到季冬春现在学习很吃力。
刚要说什么，眼睛瞥到身后进来的人，故意把声音放大了一点对着季冬春道：“季同学啊，老师最近感觉你学习状态不太对，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啊？”
季冬春知道身后有人进来，但不知道是周询。
她心道自己确实有原因，她感觉自己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什么，生活一团乱麻。要追男人，又要学习，还要琢磨挣钱，晚上回家看到那俩人就忍不住心肌梗塞，她原因太多了，但这种苦恼又能跟谁说呢。
便随口道：“谢谢老师关心，我最近是睡眠不太好，可能是影响到学习了，不过您放心，我会尽快调整状态的。”
陈瑛观察季冬春的脸色，“你是不是发烧了？我怎么看你脸色不对劲呢，今天降温，带长裤没有，赶紧去换上，再爱美也等身体恢复了再穿短裙啊。”
季冬春侧头打了个喷嚏，笑笑道：“谢谢老师，我没事，一会儿回去喝喝热水就好了，衣服都在家呢，没法换。”
陈瑛提议道：“你去问问班上的女同学，看有没有人带了多余的衣服，先借你穿穿。你吃退烧药没有？”
季冬春头有些发晕，办公室里的冷气正对着她吹，她打了个寒颤。
“嗯嗯好的老师，我去问问。吃过药了，您放心吧。”
“行吧。”陈瑛看她生病也就先不多说了，让她回去，最后叮嘱道：“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还有注意多和班上的同学交流，不要老是一个人闷着。老师不是古板的人，理解你们现在这个年纪的躁动和对异性的吸引好奇，但学习才是目前的主要任务，你一定要分清轻重缓急，谈恋爱也不要影响了成绩，老师看你现在很危险哦。”
说完，她看向在另一个桌子上不知道在整理什么的周询，叫他：“周询，你说老师说的对不对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生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