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幼驯染相遇在酒厂》枫卿叶落

15、第 15 章

　　松田阵平依旧慵懒地倚在臂弯之中，他微偏脑袋，有些好奇地询问系统：“他们两个正在嘀咕什么呢？怎么聊了这么久都没有结束，是还在讨论这起案件吗？”

　　系统静默地倾听了半刻，随后摇了摇头：【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我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我看了一下口型，小侦探似乎是提到了你的名字。】

　　“真名还是假名？”

　　【都有。】

　　“……？”松田阵平甩出了一串问号，“什么叫都有？他们这么快就把松田阵平和神奈松寻给联系起来了？”

　　而且，咖啡厅里现在还有一场案件诶，这种时候他们不找线索破案，聊他干什么？

　　【毕竟伊达航虽然还没有来得及见到你的脸，但他有听到你的声音，你的声音那么有辨识度，他不可能认不出来；江户川柯南更是见到过你的脸，他之前还协助过佐藤警官他们抓捕过炸弹犯……】

　　说到这里，一人一系统各自沉默了一下，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既然江户川柯南和伊达航两人在这个时候在谈论关于他的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答案就这样触手可及，松田阵平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的马甲这么快就要掉了？”

　　【……应该不至于吧。】系统试图从乐观的角度宽慰，【他们应该只是在怀疑，又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将你的马甲扒下来的。】

　　但怀疑就已经很糟糕了。

　　“没事，问题不大。”松田阵平有些无所谓的说，他现在颇有一种破釜沉舟、完全豁出去了的姿态，“随他们怎么怀疑，就算马甲真的被扒下来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也知道江户川柯南的身份，大不了我到时候破罐子破摔，和他互扒马甲就是了。这样一来，谁也不亏。”

　　至于伊达航，就算他的这些同期能做到一看见他就知道他是松田阵平，但露头就秒的前提还得是先露头吧！所以只要他不露头，伊达航就秒不了他。

　　松田阵平：确信.JPG

　　系统略作迟疑：【等到你们都把对方的马甲给扒下来，那时候就完全是两败俱伤、谁也落不得好吧!这真的叫不亏吗？怎么感觉你们都亏大了啊？】

　　松田阵平给了系统一个说不透的深长眼神：“我掉了马甲，他也掉马甲，这样算扯平了。扯平了就算不亏。”

　　【……是吗？】

　　“是的，”松田阵平斩钉截铁，“反正我不会亏。”

　　【那我觉得，你还不如去找小侦探，向他交待清楚你也知道他的身份，让他别把你的马甲抖出来。】

　　松田阵平摇头：“我不做这种威胁人的事，这样太欺负了小孩了。”

　　【但你已经威胁过我很多次了好吗！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松田阵平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他咳嗽了一声，却没有半分心虚：“没事，你又不算人。”

　　【虽然这段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我确实不算人，但是怎么感觉听起来怪怪的！】

　　“错觉，”松田阵平略略思量了一下，随后斩钉截铁的回答，“这一定是你的错觉！”

　　【……是吗？】

　　面对系统的困惑，松田阵平不做解释，直接转移了话题：“我躲的好累。他们怎么还没有搞定这起案件。”

　　【破案这种事，小侦探就算再怎么破案神速，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吧。】系统回答说，【我再帮你留意一下。按照流程，他们也应该快了。】

　　果不其然，在和伊达航交流完松田阵平的事以后，江户川柯南便开始暗戳戳的给伊达航提示线索——伊达警官的能力实在是太出众了，有他在场，有时候甚至都不需要“推理女王园子大人”“沉睡小五郎”出马，江户川柯南只需要稍加提醒，便能够帮他们迅速排出答案。

　　江户川柯南和伊达航的配合十分顺利，在听见凶手姓名被指出的那一刻，松田阵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半块地：「这起案件可算是结束了，搜查一课的人终于要走了。」

　　警察们总算要带着犯人离开了，实在是可喜可贺。

　　刚刚陪伴破案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此时已经回到了咖啡厅的餐桌上，见松田阵平仍然维持着警官们刚到时的姿势，没怎么变化，铃木园子不犹关切的询问了一句：“神奈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毛利兰也带着一些担忧地望着这名昨日才认识的新同学，柔声提出了建议：“如果身体仍是很不舒服的话，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多谢关心。”松田阵平缓缓撑起了身子，手肘撑在桌面，准备将脑袋抬起，他的语气里也没有刚刚害怕被伊达航注意到的紧张，十分轻松，“我已经……”

　　“没事了”三个字还没有从松田阵平的嘴中吐露出来，耳边就已经急促地响起了系统着急忙慌的警告：

　　【啊啊啊啊，宿主！伊达航向你们这边走过来了！】

　　松田阵平：“……”

　　听见系统的这句话，松田阵平的心跳瞬间漏了一秒，剧烈的紧张仿佛随时就要从胸腔之中跃出——刚刚他发现带队警察是伊达航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但现在伊达航的去而复返着实是让他不安起来。

　　他就说伊达航在遇到和自己十分相似的神奈松寻以后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啊……真麻烦。就算伊达航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是特意去而复返，明显是已经对他起疑了啊。

　　松田阵平迅速用手扶住了额头，宽大的手掌心成功遮住他的小半张脸，也能够察觉到自己的额头此刻正在沁出一点冷汗。松田阵平只能又将脑袋微微别开，试图将自己的另外半张脸也遮挡在阴影下。

　　“……还是稍微有点事的，”松田阵平尽力让自己的声线平稳下来，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不过问题不大，我可以忍受的。”

　　脚步声在他身边戛然而止，伊达航关心的声音响彻也就此在他的周围：“这位……神奈桑是吧？你真的没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们顺路送你去医院？”

　　熟悉的声音犹如一阵暖风，动作轻柔地佛过松田阵平的记忆长廊，妄想在他的脑海里激起一圈细腻的涟漪。

　　明明在系统口中听说他们的姓名时，松田阵平还能够毫无波澜，可当伊达航靠近他以后，那道声音几乎是穿透了时空的迷雾，试图在松田阵平已经荡然无存的记忆里唤醒支离破碎的片段。

　　松田阵平的思绪乱了一拍。

　　可是他的记忆已经被侵蚀成一张白纸，伊达航的这份关心在此刻如同一段不合时宜的旋律，仅仅是让松田阵平恍惚了片刻，却又无法勾勒出任何清晰的记忆轮廓。

　　似乎什么都无法回想起来，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
　　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

　　“真的没什么事，”松田阵平回过神来，他紧咬牙关，有些生硬地挤出了一抹笑容，“不过这边人有些多，我现在只是有些闷而已。”

　　“是吗？”围在这边的几个人听他这样一说，纷纷退后了几步，给松田阵平留出了一片足够呼吸的空间，而伊达航的关心并未就此停歇，“要不要出去透透气？现在还能站稳吗，需不需要我帮忙扶一下？”

　　松田阵平：“……”这种时候就不要这么热心肠了啊，伊达航警官！

　　“神奈哥哥！”江户川柯南不知道时候也凑了过来，突然主动请缨道，“还是我来扶神奈哥哥吧，就不用劳烦伊达警官了。”

　　就在刚刚，就在江户川柯南的思绪聚焦在神奈松寻和松田阵平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的时候，江户川柯南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神奈松寻身体突然上的不适，似乎是在伊达警官进入咖啡厅以后才开始发作的。他几乎是在伊达航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垂下了脑袋，伏在了餐桌上。

　　而在此之前，他分明是一直坐在咖啡厅的原位，无声观察着他们这边的动静。

　　最主要的是，神奈松寻遮挡住了脸。

　　他们也算是和神奈松寻在一起的同伴，一般来说，倘若突感不适，就算不想出声麻烦同伴，但也是会朝向同伴这一方的吧？但神奈哥哥却十分突兀地将脑袋转到了餐厅玻璃那一侧，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大家也不能够第一时间发现，这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就算是性格原因不想示弱，也不至于全程将自己的脸都护的死死的吧？——甚至于，在现在已经半起身了的情况下，他仍然用手心遮盖住了半张脸。

　　正因如此，伊达警官自始至终没有机会看清神奈松寻的脸。

　　神奈松寻……他是不是在故意避开伊达警官的目光？

　　江户川柯南原本宛若一汪静谭的心神此刻正被“神奈松寻”和“松田阵平”这两个名字砸出了层层涟漪，但他依旧以最大幅度的冷静分析着神奈松寻不合常理的举动。

　　神奈松寻的一切举动，分明是不想让伊达航注意到自己的面容——虽然因为没法看清脸，伊达警官现在看起来更好奇了一些，但他也没有办法命令神奈松寻将遮挡住脸的手移开。

　　可他为什么会对伊达航如此避之不及呢？仅仅是因为他和松田阵平有着一张很相似的容颜？

　　但倘若神奈哥哥的目的只是不希望自己被认成松田阵平，那么矛盾与漏洞反而更多了一些。

　　明明他在面对佐藤警官这个同样为松田阵平熟人的人的时候，都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可为什么到了伊达警官面前，就突然变得那样在意了呢？

　　最为关键的是——

　　如果神奈松寻只是不想被误认为是松田阵平，那他又是如何得知，伊达警官也是那位殉职的松田警官的好友的呢？

　　要知道，就连江户川柯南也是才刚刚从伊达航的口中知道的这件事。

　　难不成，神奈松寻认识伊达警官……
　　难不成，神奈松寻就是松田阵平？

　　或许是因为没有亲眼见证过当初摩天轮的那场令人震撼的爆炸，只是从佐藤美和子和搜查一课其他警察里听到过关于这件事的转述，江户川柯南反而能够大胆的推测，三年前松田阵平在那起摩天轮的爆炸之中生还的可能性。

　　只是，如果神奈松寻就是松田阵平的话，那他们之间身高和年龄，是不是就有些对不上号了？

　　毕竟神奈松寻完全是一副高中生模样。

　　……但也并不是全无可能。
　　这一瞬间，江户川柯南迅速联想到了自己。

　　如果神奈松寻真的是松田阵平，他从一个成年警察变成未成年高中生，极有可能也是因为他和自己一样也服用了APTX—4869！

　　神奈松寻也有可能是受害者！

　　江户川柯南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总感觉自己此时离正确答案越发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