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山姆汪

5、喻墨离

　　“欢迎光临，请问想要点什么？”面前的服务员问道
　　要哪一个呢？孟心站在柜台前，好多都想喝，但没有特别想喝的
　　“你好，想要什么吗？”服务员又问了一遍
　　“一杯黑咖啡，谢谢”孟心指着菜单说道，他观察了一下店里的环境，临近下午的时间，店里的人并不是那么多，孟心为自己选择了一个四周都没有坐人的位置
　　孟心正想离开柜台，服务员身后的门打开，蛋糕师傅从中端出一份飘着热气的蛋糕
　　要吃吗？可是这周已经吃过一次蛋糕了，孟心想
　　“我可以要一份蛋糕吗？”孟心说，可是它是刚刚烤好的
　　“好的” “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小孟心”和服务员回复一起出现的是调侃的声音
　　偏头看去，孟心发现一名戴着墨镜，口罩，鸭舌帽的男子正用唯一露出的眼睛看着自己
　　“喻墨离？”凭借对方对自己名字的特殊叫法，孟心做出合理的推测
　　“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啊”喻墨离摘下墨镜说道
　　孟心看着男子，对方的长发扎成马尾，长度及肩，眼里满是笑意
　　“这个啊，职业需要，特意留长的”见孟心看着自己的头发，喻墨离做出解释
　　“能加入你不？叙叙旧嘛”对孟心说完，喻墨离转头对服务员说： “要一杯牛奶，少糖谢谢”
　　“嗯”孟心点头
　　“是坐那里，是吧”未曾询问，喻墨离指向孟心刚刚选中的位置，“你会想坐那里的”
　　“你好，你的咖啡”“是的”接过递来的杯子，孟心说

　　“恭喜你，成为歌手了”拉开椅子坐下，孟心开口说道
　　“哈哈哈，谢谢你”喻墨离同样坐下，“好久没有见了”他说
　　“是的”孟心回复道
　　“我准备回国发展了哦”喻墨离向前靠了靠说，双手在桌面上做出了拍掌的动作
　　“恭喜你”孟心说道，停顿了一下他又重复道：“恭喜你”
　　“嗯，你是不知道，为了这个事，经纪人差点没有把我打死，当时他拳头离我只有这么一点点距离”喻墨离用手比了一个手势，食指与大拇指几乎要黏在一起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这边的观众不一定吃我这一套”喻墨离甩了甩自己的头发，“你也看见，古风摇滚美男就是他们给我的标签了”
　　孟心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句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我会成为一个厉害的歌手，你等着吧，我会带着我的吉他，我的歌还有我这头好看到爆的头发，唱出我的歌”记忆里因为违规发型进过三次校长室的男孩这样说道，他一头黑发卷发，黑发里是数条蓝色的挑染
　　“确实是做了妥协，但没有那么严重了”意识到孟心又开始盯着自己的头发看了，喻墨离笑着说
　　“你好，你们的牛奶和蛋糕”服务员的出现暂时终止了谈话
　　“主要是当时一不小心就答应了”喻墨离接过杯子，继续说道
　　“嗯”孟心回应着，他将乘着蛋糕的盘子端到自己面前，极其缓慢地用勺子挖了蛋糕最外面的一点
　　蛋糕很少，要慢慢吃，孟心想
　　“这么多年没有见，还是一个人？”上面传来声音，语气轻松
　　“嗯”孟心斟酌着再吃了一口
　　“我这次回来，也是有想要弥补一些遗憾的想法”声音继续说道
　　孟心抬起头，看向喻墨离，后者低头注视桌面，手指玩着上面放着的墨镜
　　“比如我还想再吃一次学校后面的盒饭呢，好久没有吃，也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个阿姨在做了”低头的男子仍然没有抬头
　　“嗯，我也不知道”孟心仔细回忆了一下说
　　“过两天我在C市有活动，到时候去看看吧，小孟心，你蛋糕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我能尝尝吗？”喻墨离抬头，身子前倾，盯着孟心的蛋糕
　　“如果特别想，可以”孟心点头，放下刚刚抬起的勺子，“你要吗？”他想了想问道
　　“你会给吗？”喻墨离问
　　“会的”孟心认真点头
　　“那我就不要了，就是逗逗你，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吃得这么珍惜，还分人啊”
　　“如果特别想”
　　“我和你说，我前几天有一场穿的衣服特奇葩，前面遮得严严实实，侧面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露了”
　　“嗯”
　　“我全程像一个木乃伊一样，你想象一....”
　　咖啡厅里，孟心边吃边回应着喻墨离，对方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确定不要我送吗？我看这雨就快下下来了”咖啡厅外，喻墨离看着头顶积压的乌云，他拿出车钥匙问道
　　“不用，家离这里很近”孟心看向对面，马路边红灯亮着“24”的图案
　　“好吧，要早点走，不然就成落汤鸡了哦，我先走了，下次见”喻墨离看着孟心说
　　“好”孟心回复完，便去注意对面倒数的红灯去了
　　“对不起，当时的不告而别”旁边传来声音
　　孟心扭头去看，只看到喻墨离离去的背影
　　对面的红灯变绿，旁边的人向前走去，对面的人走了过来，孟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告而别吗？孟心在心里重复，或许是吧

　　“最后一个选择题如果不会，你们就直接丢，不要贪！”讲台上的老师用手指敲着试卷“不过我们还是讲一下”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开始书写
　　窗外正值初夏，屋内的空气里漫着一丝炎热，孟心抬起放在试卷上的右手，盯着略微发皱的纸张，他伸手拿了一张课桌右上角的抽纸，余光看到旁边无人的座位
　　喻墨离今天没有来上课，昨天也没有来，孟心的同桌已经连续一周没有来上课了
　　“喻墨离同学转学去了国外，同学们不要受其影响啊，三个月后的高考才是你们的舞台”今天早上，在同学们朗朗读书声中，班主任背着手走进教室说到
　　用纸擦掉手上的汗珠，孟心看着半空
　　“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印象里面前的男生烫着卷发，张扬地对自己说道
　　一幅画面闯入孟心脑海，不是说要做朋友吗？为什么反悔了？为什么不告而别？对着面前的人，他听到自己这样问到
　　对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
　　“孟心，这题的答案是什么？”讲台上的老师朝着孟心喊道
　　画面散去，孟心站起身，盯着眼前的试卷，陷入了沉默
　　“第一个大题的答案是什么？”好心的老师问了第二遍
　　“1/3”成功在试卷上定位到题目，孟心答道

　　“98，97，96，95……”路边的小朋友趴在电线杆上，蒙眼数着数，附近的同伴四散藏着，用手捂嘴，试图掩盖自己的笑声
　　孟心独自走在放学的路上，印象里，这条路上的自己从来不是一人，孩童的笑声从身边传来，与记忆里的笑声重合
　　“哈哈哈，他干了什么？居然敢在老班面前睡着！”
　　“那可不，老大，我和曹然的眼睛看的真真的，老班直接一巴掌把他拍醒了”
　　“唉，可惜我和孟心和你们不是一个班的，不然就不用你告诉我，我可以直接看现场了”
　　“嘿嘿，没事我会和你们说的”
　　孟心在原地站定，面前仿佛出现了四名男子，中间的两人一个寸头一个黑色卷发，他们正你来我往地分享着今天的见闻，两侧的人则静静地听着，一人眼里满是笑意，一人神情认真
　　“诶！在哪里呢？我怎么一个人看不到呢？”突然增大的声音将孟心带回现实
　　他望向路边，一个小女孩蹲在车后，紧紧捂住嘴，探身望向车前，全然不知后面的男孩已经锁定了她的位置

　　“找到你了”孟心推开天台的门，在门旁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我在这里啊”门挡住了射向眼前人的阳光，孟心对阴影里的喻墨离说道
　　“曹然他们先去食堂了，我来找你”将门关上，孟心得以看清对方，喻墨离坐在地上，头低着，没有回应他的话
　　“怎么了？”孟心问，他弯下腰，想要看清喻墨离的脸
　　“没事”身体从低头的人嘴里传出，孟心没有相信，他想了想，在喻墨离的旁边坐了上来
　　“是要坐一下吗？我陪你”孟心说完，抬头看向远方，云朵被太阳染成金色
　　身边的人猛地站起，“你知道吗？你真冷漠啊，孟心”声音从上方传来
　　“嗯？”孟心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逆着光，孟心看见喻墨离的眼睛，里面是浓浓的失望，“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孟心听见他说
　　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回应，“吱呀一声”眼前的人拉开旁边的门
　　“等...”等等，孟心开口想说，对方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伸出手，孟心想要抓住对方，手指敲击掌心，他一无所获

　　“你作弊，根本没有数到零！”
　　“我没有”
　　“你就有”
　　“没有”
　　“就有”
　　旁边传来争吵的声音，孟心扭头看去，小女孩抓着小男孩的手，他们陷入了循环
　　孟心发现自己站在路的中央
　　那天以后，喻墨离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
　　是因为我吗？孟心想，他伸出手，放在脸上，将自己的嘴角上举，对地面的灰尘露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