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山姆汪

3、第 3 章

　　“轰隆——”厚厚的云层压着城市的天际线，闪电在其中穿梭，带着雷声
　　秦求似乎并未听见雷声，他站在车前，望向自己刚出来的地方，那是一栋别墅，房门紧闭，所有窗户的帘子都是拉上的，中心的客厅里浅色的微光隐隐透出，乌云压向屋檐，从远处看就像要把它吃掉一样
　　秦求静静地看着别墅，他的眼睛空洞，说不清在看哪里，又或许他哪里都没有看，过了一会，秦求打开车门，开车远离了这里
　　“轰隆——”又是一声雷，空中的闪电将大地照得惨白

　　“轰隆——”孟心前脚踏入家门，后脚便是一声惊雷，大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雨点连成了一条线，将窗外的夜晚映得发白，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大雨
　　幸好回家了，孟心望着窗外想，打开客厅的灯，孟心为自己泡了一杯热牛奶，一口下肚，驱散了四肢的寒凉，他得以放松身体，拉上窗帘，孟心坐进沙发，打开电视
　　“轰隆——”又是一声雷，闪电的光试图进入房间，被厚重的窗帘，屋内的暖光所挡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按下电视的暂停键，孟心从沙发上坐起，碰到了一旁的被子，其落于地面，被地毯接住，是谁呢？他透过猫眼望向门外
　　孟心看清了敲门者的面容，是秦求，自己的新组长，新邻居，神秘注视的所有人
　　孟心将门打开一半，暖色的光从他背后透了出来，照亮了过道，也照亮了秦求
　　“实在抱歉，我好像把钥匙忘在家里了，雨下得实在太大，可以借宿一晚吗？”秦求说： “拜托了”
　　孟心眼前的男人礼貌地询问，他穿着西装，头发半湿着，上衣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裤腿至膝盖的位置有一条浅深分明的界线，鞋子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整个人很是狼狈，他依然挂着嘴角的笑容，
　　孟心看向秦求的眼睛，他发现那里依旧是平静的，如同此时在两人之间流淌的氛围，深沉的静默
　　没有给于回复，孟心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看着水滴顺着发丝，流过男人的眼睛，路过其上抬的嘴角，最终在下颌处落下
　　“可以吗？”秦求进一步问到，同时他将手放于身侧，感受着自己西裤的口袋，那里躺着一串钥匙，其中一枚可以打开楼上紧闭的房门，它的遗忘是秦求借宿的理由，他本可以用它进入自己的公寓
　　事实上，几分钟前秦求就这么干了

　　几分钟前，将钥匙插入锁孔，秦求打开了面前的门，走廊与房间的阻隔不在，光透了进来，照亮了屋内，却在片刻后熄灭，秦求眼里只剩下月光，空无一物的茶几上映着冷白的光，它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一旁暗色的沙发则与黑暗融为一体
　　秦求脱下身上的外套，外套上有几个深色的小点，它的主人赶在了大雨之前回家，他抬起手中的衣服，想将其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却发现那里早已堆满了衣物
　　“好不容易儿子回来，今晚就不走了好吗，就当为了孩子”一段女声在秦求的脑海中响起，声音中充满了祈求，秦求看见自己母亲紧紧拉着男人的衣角， “不，这个家只要有你，我就不会想待”父亲甩开女人的手，头也不回地向门口奔去
　　女人跌落沙发，却并没有哭，只默默地看着前方，神情空洞，自言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爱我？明明都那么努力了，明明我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
　　秦求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母亲，屋外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他转身离开了那里，离开了那个别墅
　　松开手，外套掉落一旁，秦求静默片刻，他转身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这个房间
　　下楼的秦求任由自己被雨打湿，冰冷抓住了他，一点点地，秦求身上传来刺骨的寒意，他又重新走上楼去
　　“咚咚——”秦求敲响了孟心的房门

　　孟心观察着眼前的秦求，耳边是水滴落的声音，尽管穿着舒适温暖的睡衣，他似乎感受到寒冷，那冷从面前人身上传来，亦从遥远的记忆中传来
　　紧了紧扶着门的手，孟心将门完全打开， “进来吧”他说
　　光完全泄了出来，孟心的家在秦求眼前展现，房间里是原木的家居，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物件，细心的整理让它们不显凌乱，反而显得温馨，让人一眼便能看出生活的痕迹，客厅中央的吊灯连同着柜上，柜中的小灯一起为家打上了一份暖光，这个房间透着光亮
　　“谢谢”秦求说完向里走去，随着他的走动，滴水的头发，发冷的脸颊，沉重的衣服一一被光照亮
　　“等等”耳边传来孟心的声音，是反悔了吗？秦求心想，他退后半步，远离光
　　“雨天——”面前的孟心回头向屋内喊道，一只黄色的狗跑了出来，它有金毛的中长毛和田园犬的体型，跑步的样子很活泼，但稍显浑浊的眼睛暴露了它年老的事实
　　“不好意思，要先让雨天熟悉一下你的气味”孟心说“它对陌生人会有点警惕”
　　雨天低头闻了闻秦求，随后就很欢快的摇着尾巴，想要求得面前人类的垂青了
　　“大部分情况下，有点警惕”孟心修正了说法， “可能我比较逗小狗喜欢吧”秦求摸了摸狗狗的头
　　孟心打开了柜子，里面是一件件折叠整齐的衣服，他直奔其中几件，一边拿衣服他一边说： “我有一套当初买大的衣服，麻烦将就着穿一下”
　　“嗯？”将衣物递给站着的秦求，对方却没有接过的意思，孟心发出疑惑的声音
　　秦求环视着房间，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温暖的感觉，沙发上放着柔软的抱枕，柜子里书籍放得整整齐齐，电视里主持人用一本正经的声音通知着市民未来几天的梅雨天气，脚边是毛茸茸的狗狗，而空气里，是一股奶味，直直飘向秦求，他的嘴里似乎都尝到了，牛奶糖的味道
　　“怎么了？”耳边传来孟心的声音，秦求回过神来， “没事，谢谢孟心，你家很，很温馨”他说，
　　是家的感觉，秦求想
　　“洗澡间在那边，东西可以随便用”孟心为秦求指了一个方向

　　秦求擦着头，从洗澡间里出来，他看着面前的景象笑了
　　孟心和雨天，一人一狗坐在沙发上，电视不再是刚刚的新闻频道，被换成了电视剧，里面的主人公正在大雨中哭喊，试图挽留伴侣，雨天靠在主人的腿边，孟心面无表情，没有被电视里的剧情感染，他捧着一杯牛奶，正在小口小口地喝着，头发半翘着，身上是浅黄色的睡衣，睡衣并不厚重，但足以在梅雨的天气里提供暖意
　　“给你也热了一份，在厨房的台上”孟心抬头对秦求说，秦求注意到对方的嘴旁有一圈牛奶留下的印记
　　“谢谢”秦求笑得放松，放下毛巾，走去厨房拿了属于自己的牛奶
　　秦求坐到孟心旁边，身体陷入沙发，他将地毯上的被子捡起，盖到了腿上，被子同样是浅黄色的，和旁边孟心的睡衣融为一体
　　“悲伤顺流成山”孟心说： “据说看者必哭，好像没有什么效果”，他喝了一口牛奶，秦求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你想哭吗？”秦求问，一股热意从口开始，直到他的腹部，其向四周散去，一寸寸地，秦求感到身体的放松
　　“还好”孟心回答，电视上是主角悲伤的脸，孟心依旧没有什么情绪显现，他喝完了自己的牛奶
　　“改天可以试试其他”秦求说，他看着孟心白皙的侧脸，将手中的杯子放在唇边，牛奶再次入肚

　　电视上放起了片尾字幕，孟心走进卧室，黄色的毛绒绒跟在他后面，一心一意都是自己的主人
　　从卧室里抱出枕头，孟心将他递给秦求， “没有多余的床，麻烦你睡下沙发”他说： “被子的话，就用沙发上这一套可以吗？”
　　“当然可以，它很暖和，谢谢你”秦求将枕头放在沙发的一头，从另一头抱过被子，感受着手里的触感，他笑着说道
　　“晚安，孟心，睡个好梦”秦求对孟心笑着说道，客厅里的灯光熄灭，眼里的孟心被来自卧室的光打上一层光晕
　　“晚安”孟心点头说，末了他又偏过头说： “雨天也晚安”，他看向客厅的角落，那里是独属于雨天的小窝
　　孟心关上了卧室门，客厅彻底暗了下来，秦求打开一旁的台灯，微弱的光照到他的脸上
　　秦求躺了下来，沙发对于他来说有点儿短了，双脚悬空的姿势并不是那么美好，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么，秦求好像无法形容这样的感觉，像什么一样呢？他想
　　秦求闭上了眼睛，嘴里似乎又尝到了牛奶糖的味道，被子传来的暖意让秦求身体放松
　　半梦半醒间，对秦求来说，头旁的台灯似乎越来越亮，光线占据了他的眼底，在这刺眼的灯光里，他想到了贴切的形容
　　像阳光一样，秦求在心里说道，恍惚间他又看到了，男孩脸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