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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雨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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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这场断断续续下三天的雨也带来了榕城的夏季
昏昏沉沉的天,门前没什么行人只有一个显眼的小红点,走在前面的狱警推开大门,抖落一地绵密的雨滴
也对监狱门前能有什么行人
“翟瑾鸩,出去了就好好做人你还年轻,毕竟之前也是考上R大的人没犯事的话估计还是个高材生,你未来的路还很长……”
大抵是翟瑾鸩根本就无心听,之后狱警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哼……高材生?听起来还有点讽刺,但比起这些他更在意前面那个身穿便衣的警察,在监狱里的时候赵亶簇来看过他几次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当然也告知了他自己当上了警察,说真的翟瑾鸩还还挺羡慕他的,能顺顺利利的完成学业毕业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有个美好的未来,如果自己没有被冤枉入狱或许现在已经顺利从R大毕业成为一名律师,毕竟R大的法学系可是全国最顶尖的
说来现在这副场景倒有一种小说的画面感,绵绵细雨,黑色越野,黑衣帅哥和红……红伞?怪不得这么显眼
这大红伞打破了氛围啊
“你发什么呆啊?雨又要大了快上车”
没有什么嘘寒问暖和那些人生道理,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他们只是几天没见,但也确实只有几天没见,三天前是翟瑾鸩的生日赵亶簇来了,这六年他的每个生日赵亶簇都没缺席,包括那个在拘留所里办的成人礼
一进车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和皮革味他有点想吐,晕车的人总是能在车上闻到一些别人闻不到的味道
“喏,给你”
赵亶簇递过来一个小小的圆形铁盒上面写了几个字翟瑾鸩把它转正
“这啥呀,清凉油?”
“你不是晕车吗闻闻看有用”
“你怎么不买风油精?”
“你要风油精吗?我一会给你买”
“不用就这个,我就问问”
翟瑾鸩拿起铁盒闻了闻好像确实好受了点
看来大直男已经蜕变了还会照顾人了
他暗暗的想着
“应为我觉得这个更小巧一点”
“哈?哦确实确实…”
翟瑾鸩没想到他真的会说原因倒也对得起名字里那个“亶”字了,问什么答什么够实在的了,翟瑾鸩想着以后写个日记就叫《大直男蜕变记》
坐在车的副驾上看着开车的赵亶簇,仿佛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好似又回到了那个盛夏
“瑾鸩,你想报哪个学校?”
“我想去R大”
“啊?以你的成绩去B大都不是问题,你不是喜欢画画吗,Z大的专业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想去R大了?”
“R大的法学系可是顶尖的,我大学毕业了以后想当律师”
赵亶簇有些不解,这家伙怎么突然就想当律师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嗯行吧,你喜欢就好”
“你呢?你不是想当警察吗想去哪?”
“我肯定考警校啦,要考就要考最好的警校工作也好找”
“那你要加油咯”
“……瑾鸩?瑾鸩!”
翟瑾鸩被叫回现实
“昂,我在”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听了当然听了”
“哦那就不和你再说一遍了”
这家伙真信啊,要不是了解他翟瑾鸩都觉得他是不是故意的心眼忒坏
“不是你真信啊”
“你说什么我都信”
说真的翟瑾鸩听到了还有点感动
“人是我杀的”
“不信”
平平淡淡的两个字赵亶簇说出来确是那么坚定,翟瑾鸩的眼睛有些发酸,六年了这两个字依旧那么坚定
“你眼睛怎么红了?被我感动到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赵亶簇看上去有些慌慌张
“滚蛋,我就是在为我的头发哭泣”
他笑着开口揉了揉眼睛说着
“这样啊,没事你头发不是长挺快的吗再说了这不影响你帅气的脸”
“有道理,我还是很帅的”
翟瑾鸩对他的脸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这张脸可是让他成为学校表白墙上的常驻嘉宾
“到了”
可能是太过于熟悉从上车到现在他都没问过要去哪,现在到了一个不了解的地方他还有些紧张
“去哪啊?”
“我家,我买了套房自己住,这个给你”
赵亶簇递过来一个鸭舌帽顺带着里面还放了个钥匙,帽子是黑的上面还有个Z字帽子里面是蓝色的是他喜欢的款式
“我这气质,我感觉再拿个棍子都能当□□了”
说着把钥匙拿出来抛了一下稳稳的接住
“黑不□□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如果抄根棍子百分百逃不出村口老大妈的嘴了”
“相信我,六年还不至于让我这张嘴退化”
他开玩笑的说,但每一次提到六年他的心都会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空落落的感觉被黑暗包裹着要将他吞没一般,他假装不被这六年所带来的影响,以为出去了伤口就可以愈合,他将亲手折断那把伤害他的刀就算会被利刃划伤皮肤他也将亲手折断
六年不曾磨灭他什么但是一颗种子确被种下,是怨恨?还是不甘和复仇亦或是自卑?他不认同,翟瑾鸩一向认为自己这个人犟得很什么都没将他改变他的棱角也不会被磨平更别说自卑了
“先别下车”
虽然赵亶簇开的车价值不菲但确是住在小巷边的平民楼里,这条巷子平时来往的人很少那几个从车进巷子开始就死死盯着的人太过于明显,翟瑾鸩看出来了以他的脑子又怎会不明白他只是不想面对罢了
“还真有抄棍子的□□啊”
“我来解决”
“当然你是警察你不解决谁来解决”
说罢戴上帽子把帽檐往下压了压直到把整张脸都遮住
赵亶簇下了车
“你让他下来”
一位中年妇女朝他大吼到其他几个人拿着棍子也蠢蠢欲动,看这样子估计在这六年里他们也没少关注自己
翟瑾鸩想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还会有这种情况,就算受害人的死跟自己有关系他也付出了代价,就算还想报复他也应该是受害人的亲属,而不是前面几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
这显然不是第一次了话翻来覆去就几句解释了也不知道几百遍了
“我再说一遍,当时就算是看见他拿着带血的刀坐在被害人边上最多也只能证明那个人的死和他有关但和前面的那些连环杀人案是没有直接的证据的……”
“任何事情都要讲证据”
一道清冷的男声抢先一步说出了下一句
“哎对这不是记住了吗,林栖?是你啊”
这个名字翟瑾鸩可在熟悉不过了,认识他还是因为唐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