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七天》嗜血的樱花

3、第五天和第六天

　　第五天，闻不到了。
　　谁是谁？哪个是哪个？有人掰开自己的手指，然后在手心中放上东西。油腻腻的，是肉吗？可以一口吞下去的肉？
　　索隆在哪里？被紧紧抱在他的怀里吗？很温暖，但是却闻不到他的味道了。什么也闻不到了。
　　有人拉着自己的手，想要写什么吗？但是只有一串串冰凉的水滴砸下来，在手心中汇聚成一泓。
　　有人拉着自己的手，将肉放在嘴边。张开嘴，咬上去，嚼碎它，咽下去。
　　肉源源不断的递过来。然后自己负责张开口，然后吞咽。那是什么啊，不知道，但是却依然微笑起来。
　　“山治做的东西，最好吃了。”
　　手被一下子攥紧，紧的手指都似乎粘在一起。过了好久，然后慢慢的松开。只有肉，直接塞在自己的嘴里。
　　山治现在应该是吸了一口烟，然后大声说：“笨蛋”吧。
　　这个世界一片漆黑，这个世界没有味道，这个世界，寂静无声。
　　伸出手去，顺着拉着自己的手摸上去。手臂纤细，肩头总是微微的颤动。短发在肩头扫着，能够扫到自己的手指。
　　“娜美，别哭了。我们不是马上有新的冒险了吗？”
　　自己的手突然被抓住，然后紧紧贴上细腻的肌肤。都是水，好湿，好凉。
　　有人扶着自己的手腕，将她从自己的手中拉走。有人在自己的手心中写着：“路飞，请记住我们的脸。”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
　　“那是当然的。等我能看到的时候，我要知道你们是不是有变化了。”扯开嗓子的笑，努力的喊。自己的世界寂静无声，就总觉得是不是别的人也很难听见。
　　有人来抓自己的手，很多的人，很多的触感。索隆在什么时候松开手，然后毛茸茸的乔巴贴了上来。好柔软，不过为什么蹭到自己身上，湿湿凉凉的感觉？
　　喂喂，不会他们都哭了吧。乔巴是爱哭鬼，大概现在又哭了。真是的……
　　手指，一寸寸的摸过去。发丝，脸颊，颧骨，还有冰冷的泪水和颤动的睫毛。
　　罗宾的长发好滑好柔顺；乌索普的鼻子好长啊；弗兰奇的头发都高高的直立着；山治的眉毛倔强的卷起来；布鲁克的脸上果然……果然没有眼睛。
　　他们在自己的手心里写自己的名字，一遍遍的写，一遍遍的写。那些声音现在变成手心中的触感，但却依然是如此的分明，清晰。
　　全部都记住，每个人，每个人。
　　“宴会结束了吗？大家都不唱歌了。”
　　有人在自己的手心打叉，然后手臂被拉起来，一直盖在谁的咽喉上面。
　　喉管微微振动，下颚一开一合。手指划上去，嘴角都弯上去。在笑啊，在唱歌。很好，很安心。
　　是宾客斯的美酒吗？那是自己不听旋律也能一起唱的曲子。那是聚会的时候，大家举起酒杯，高呼干杯时候唱的曲子。这个时候，每个人的手中都应该有酒杯的。
　　“喝酒吧，我们喝酒吧。干杯，喊干杯。”
　　即使听不到了，也不想让他们围在自己的身边落泪，哭泣。大家一起唱歌，喝酒，喊干杯，这才是自己憧憬的海贼。
　　宴会又开始了。
　　宴会不停止，太阳就没出来。
　　这是海贼的宴会，受伤了也会唱歌。聚集在一起，喝酒，干杯，唱歌，大笑。这才是海贼的宴会。是自己一直的想要的东西……
　　喝了多少酒？不记得了。
　　吃了多少肉？不清楚了。
　　索隆杀了一只海王类，那肉到现在还没吃完。更何况，最近的小岛马上就要到了。
　　索隆抱着自己走上甲板的时候，大脑已经昏沉沉的了。即使感觉不到任何的味道，但是酒精还在是身体里起着作用。
　　有海风吹过来，皮肤上有风吹过的清爽感觉。现在的甲板上，应该充满了大海的味道吧？还有自己和索隆身上挥之不去的酒味。
　　他的唇吻上来，现在是如此的滚烫。所有被风吹凉的皮肤都似乎被他的唇点燃起来。自己的身体，从外面，到里面。
　　索隆的手臂勒的很紧，但是却很温柔，这种感觉很奇怪，自己却并不排斥。
　　手指慢慢的划过去，感受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感觉不到他的味道，就用手记住他的脸、他的伤痕、以及他的身体。每一寸的皮肤都战栗的贴上去，靠近他，感受他的存在。因为，大概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索隆，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也会哭吧。”
　　一瞬间，他的动作都停止了，然后是温柔的吻落在自己的唇上。
　　即使不想听，却也要说出来呢。
　　“很遗憾，没有成为海贼王，甚至连新世界都没有走完呢。也没有看到索隆成为世界第一的大剑豪。所以，我如果真的死了的话，就把尸体烧了丢在大海中吧，那个时候我就能一直陪着你们了。”
　　这样说，如此的笑。
　　那一瞬间他的动作突然粗暴了起来，有什么东西打在自己的脸上，湿湿的，凉凉的。被海风吹过，有着渗入骨髓的寒意。
　　“没有陪着大家走完伟大航道，真的对不起。”
　　头好痛，好困，想睡觉。

　　第六天，碰不到了。
　　现在谁在自己的身边，都在，还是都不在？
　　索隆在哪里啊？为什么想要伸直手臂，却连手指都没有办法抬起？
　　谁在？谁不在？
　　命令自己抬起手来，但是手指在哪里？感觉不到。有东西撞到自己的牙齿，想要咬住，但是却没有办法挪动牙齿。
　　还能动吗？自己的身体还在这里吗？或者，其实自己已经死了？
　　似乎有微微窒息的感觉，应该是索隆的手臂勒的太紧吧？现在肌肤应该紧紧的贴着，没有一分的间隙。
　　“大家都还好吧？娜美，我们马上就要上岛了，应该开心的笑。”他们还在自己的掌心写名字吗？打钩或者划叉？对不起，感觉不到了，真的对不起。
　　或者，自己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办法从咽喉里发出来吧？听不到，感觉不到，自己的嘴唇是不是张开，喉管是不是振动着？
　　好想看到他们，好想听他们的声音，好想触摸他们。
　　时间过的真快啊，一直以为可以看到新世界的尽头。而现在，却依然在伟大航道上漂泊着，和自己的伙伴一起。但是，不会后悔。
　　记忆这东西啊，有的时候会在脑袋的角落里冒出来，鲜艳清晰。
　　对了，索隆说，如果自己敢拖他的后腿就要自己切腹谢罪。那个时候他饿了九天了，如果是自己的话，大概一个星期都坚持不了吧？他却用三把刀，打倒了那么多的海军。
　　不能看着你成为世界第一的大剑豪，对不起，索隆。
　　娜美啊，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说他是我的老大。那时候自己饿了很久了，想要抓住大鸟，却被大鸟带到了那个有着小狗和奇怪老人的镇子。
　　呵呵，那个红鼻子的海贼，居然曾经是香克斯的同伴。
　　不能看着你完成伟大航道的航海图，对不起，娜美。
　　山治啊，是个能做很好吃饭的厨师。那个海上餐厅，可是有很多很多有趣的厨师。对了对了，山治的通缉令……居然真的有人长的那么奇怪。
　　不能和你一直到那个传说中的ALL BLUE去，对不起，山治。
　　说起来，乌索普的父亲是香克斯船上的海贼呢。是个非常厉害的狙击手。所以，乌索普也很厉害。呐，乌索普一直都很厉害的。
　　不能和你一起回到东海了，对不起，乌索普。
　　乔巴啊，每次躲起来的时候都喜欢把身子露出来，而且啊，他最喜欢哭着说：“我要做真正的男子汉。”
　　不能看着你研究出能治百病的药了，对不起，乔巴。
　　罗宾啊，可是自己最重要的伙伴呢。海军大将也好，还是屠魔令也好，都不能将她从自己的船上夺走的。
　　没有办法看到你找到历史正文，对不起，罗宾。
　　弗兰奇啊，那个时候对着波涛大吼：“男儿当裸奔！”他说那是他唯一的泳裤。
　　没有办法和桑尼号一起航行到世界的尽头了，对不起，弗兰奇。
　　布鲁克的衣服破了，应该换新的了。不过娜美给他的钱，都被他给自己买了肉和糖果。
　　不能和你一起到拉布的面前，涂去他头顶的海贼旗，对不起，布鲁克。
　　啊，当初答应了很多很多，到最后却一件都无法做到吗？
　　薇薇啊，你要做个坚强的公主。即使你不是海贼，却一直会是我们的伙伴。
　　艾斯，现在还好吗？你说要让白胡子老爹当上海贼王的。也许，这个愿望很快就会实现吧？
　　小八和凯米还在经营章鱼烧的店吗？那真的是美味的记忆。
　　还有香客斯啊，你的帽子我大概已经没有机会还给你了。
　　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做完啊，好多好多的地方还想再去一次啊。恩，好多，真的好多。
　　不过，即使是这样，如果只有开二档才能在那些险恶的战斗中救回自己的伙伴，自己还是会如此去做的，用自己的生命。即使有遗憾，但是却绝对不会后悔。
　　“你们可不要哭啊。明天不是就要有新的冒险了吗？”
　　自己的声音大家是不是能听到呢？
　　“啊，对了，索隆。你要成为在天堂能听到名声的大剑豪呢。那么，我会天堂等着听你的名声。”
　　想要笑起来，想要嘴角扯起来，但是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好困，但是不能睡着。好累，但是不能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