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鬼·乐魂》撷昱

12、犬神（下）

　　“我的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啊？”史飞都忘记了愤怒与不信任，目瞪口呆的一会儿看扭莫各，一会儿看看地上美丽的水晶。秦岳看向幽昊，问：“这是什么？”
　　幽昊笑道：“犬神泪，犬神的礼物啊！可是比人鱼泪还珍贵的东西哦！”
　　“这是——”陈亦冬深深呼吸了一下，道：“是真诚的象征吗？”
　　“宾果！”幽昊微笑颔首，道：“若不是真心悔、真情流露，这宇宙间也难求的宝物是不会出现的！艾玥，你真厉害！”
　　“啊？我吗？”
　　“对啊，莫各希望你收下它们作为向你赔罪的礼物，也是对你表达忠诚与崇敬的心意。”
　　我不由瞪大眼，反问：“干什么啊？我什么也没做呀！这、这太夸张了吧？我承受不起。”
　　“请一定收下。”此刻莫各开口了，望着我的眼中尽是期待与诚意：“我们犬神一族极少承认主人。而一旦遇上我们所仰慕的对像时，就会请对方接受我们的‘水晶之泪’，这是我们发誓永远效忠、永存敬仰的表示，也象征着我们一生不变的心！”
　　“如果你不接受，”幽昊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它会很为难的。那是对它能力的否定，它们会失去目标，心会失去自由。因为它们是最爱死钻牛角尖的一族。那个后果——不堪设想。”
　　我的心一怔，喃喃问：“是——是指——死亡吗？”
　　“——也许比死亡更痛苦。洛得如行尸走肉般，也会被同族唾弃。因为那是得不到信任、没有一族信誉的象征！说明你不相信它，不相信它们一族。它会被看成是一族的耻辱，因为得不到他人尤其是所崇拜之士的信赖是犬神一族最大的羞耻。这是它们即使用死也挽回不了的，特别是阿雷克斯系的犬神，那是它们一族中几乎每代辈出族长、长老级的家系，也可以说是犬神一族血统最纯、法力最高、能力最强同时也是最高傲、高贵，极不易受人影响的一支了。在犬神一族中地位极高，无形中象征了犬神宗主一系。它们自由如林间之风、如天上流云，没人能号令它们；不畏宇宙间任何权势，没有任何力量可使它们屈服，千万年也难出一个可令它们自愿臣服的对像。叵它们选择了主人，而这人却不接受它们的‘水晶之泪’，它们的能力、眼光即会受到同族其它支系的质疑，而那个人也会成为犬神族想要一探究竟的人，到时可能会引来不少麻烦呢！犬神族也会竞争，只是它们用公正、公平、正确的方式竞争，但是人类的你应该知道‘过犹不及’道理吧？”
　　幽昊说的话使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听也象是强迫我非得接受嘛。我看看莫各，它使劲点点头，然后可怜巴巴的望着我，一副我若拒绝它，它便要惨不忍睹、无颜见关东父老的苦瓜相。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幽昊的意思听上去好像是因为我的某些特质吸引了这犬神一族的级别不低的一支中的一员，得到了它的终生首肯的殊遇。我好像应该欣喜万分的接受它的追从与膜拜嘛。可是我不想成为任何人、任何生灵、任何物质的主人。我可以接受莫各成为我的朋友而不是我的仆人；我不需要它的崇拜与敬仰，也不需要它君臣式的忠诚，我想要的是与它朋友间的信任与诚心。可是我还真不知道它到底为什么要给我“水晶之泪”。当我问出这个疑惑时，莫各道：“因为您的宽容和善良。我犯下的过错足以要您的生命，但您却包容了一切，彻底原谅了我。那样纯真、能纳宇宙之海的胸襟和无价无私的信任之心，别说这人心险恶的现代了，就是远古、近古、近代也鲜有人拥有，而历代出现过的这样的人从开天辟地以来也没超过十人吧！每一代都得到了犬神族的首肯与追随。”
　　幽昊接了下去：“而且那些犬神都成为犬神族名留青史的族长哦！”
　　我再次张大了嘴。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的话，莫各和幽昊的意思是，我将会是个伟大人物并可能使莫各也成为犬神族永垂史册的族长吧？一思及此，我不由干笑几声，与陈亦冬同时道：“哪可能啊？”我一愣，看向他，他早已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了。他悠哉悠哉的补充说明道：“我不是怀疑莫各的能力，是对艾玥不抱任何希望。”
　　“那和怀疑莫各有区别吗？”我忍不住还嘴道：“人家可是慧眼识珠！”
　　“你是鱼目混珠吧？根本就是单细胞生物一个！”
　　“请你说好听点可以吗？那是‘单纯’！单纯！！现在这世上可是稀有品格了！”我拔高了声音。
　　“什么单纯啊，你骗谁呢？我看是粗神经、没大脑！‘单蠢’还差不多。”
　　“陈亦冬！你什么意思？”我气呼呼站起身，双手叉腰，正要还嘴，史飞便道：“拜托！艾玥，你这副母夜叉的样子不是落他口实吗？”
　　“什么？！”我怒视史飞，他缩缩肩，把秦岳推在前面，自己躲在了他身后。我怒道：“秦岳！你别护着他！”
　　“好啦好啦，艾玥，你们别吵了！莫各还等着你的答复呢！你们再吵，幽昊要得头疼病了！”
　　我这才想起正题，忙转身对一脸无奈狗相的莫各与哭笑不得、一手支头的幽昊抱歉的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再考虑考虑！”
　　“你是怕会有麻烦上身吗？”幽昊问，我摇摇头，看向莫各，它低着头，双眼注视着地上的各色水晶。幽昊道：“艾玥，还有一件事。唯有阿雷克斯宗家直系才有能力一次制出不同色彩的‘水晶之泪’。那也是它各种力量的分身。你若拒绝也会削弱它本身的力量。反之，则可能会提升它的力量。”
　　我的注意力并没放在幽昊的话上，因为第三度的惊讶正呈现在我眼前——莫各的“水晶之泪”在它的注视下溶合、分解、变型，成为一条相当漂亮的脚链。既有单色的水晶珠、水晶片相串，也有溶成色泽相嵌、幻彩多姿的链条，将它们有机组合相连的也是“水晶之泪”所化。然后莫各毕恭毕敬的低下头，而脚链则浮在我脚边，散发华彩。莫各道：“请接受我永恒的誓约！！”
　　我几乎忘了呼吸。良久，这个房间没有一丝声音。我能感受到朋友们的视线，他们在等待，在期待我正确的选择，但他们并不焦急。
　　我长长呼了口气，平定了自己的心绪后，道：“我不能接受你成为我的追随者或是仆人。请不要对我用敬称。”
　　我感到空气似乎都震动了，因为我看到了莫各的颤抖和幽昊诧异不解的眼神，但我装不知道，继续说：“我是个危险的人物，不知何时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死亡。我没有保护你们的能力，反而只能依靠你们来保护我。但即使如此无能的我也拥有了史飞、秦岳、陈亦冬甚至像幽昊这样的朋友。我真的不能给予你们任何幸福快乐而只能给予你们随时都会袭来的危险与死亡的恐惧。所以我没资格去君临任何人、也没任何能力和勇气拒绝想要帮助我的人。如果你真的愿意帮助一无是处的我，愿意纠正原谅我将来可能会犯的愚昧的错误的话，就请接受我想要依赖于朋友的心，成为我的朋友，好吗？”
　　下一瞬间，脚链飞上了我的脚脖子，套在我的左脚踝上，正合适，同时，我听到了莫各的呜咽声。
　　我再次蹲下身子，紧紧抱住了莫各，轻抚它的背，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这么帅、这么漂亮的脸可不适合眼泪啊！”
　　“呜——呃——”莫各渐渐止住哭声，但喉头发出了奇怪的声音，然后它用低沉迷人、温柔又极富磁性吸引力的女声道：“对不起，从前我一直隐瞒性别以便接近您，刚才我一进忘了，主人，我是女孩子。”
　　“哎？！”我不由放开了莫各，与幽昊、史飞、陈亦冬、秦岳一同惊讶出声，然而它以下的话又令我们将视线一同订在了史飞身上：“所以，史飞，你别这么妒火中烧、醋坛打翻似的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