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救进行时》栖准

11、第十一章 北狄国2

　　掌柜的声音还在继续：“自从北狄国没落以来，灵异事件就更多了，我们为了压下灵异事件，请了位大师，大师说这是怨魂作祟，必须祭奠可爱健康皮嫩的孩子给那些怨魂，于是我们就听信了大师的谗言，但灵异事件丝毫没有得到平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掌柜用手遮住侧脸，低声在两人耳边说道：“听说前几年一对商人经过，遇到了一个小孩儿，据村里见过的村民说，那小孩儿就像死人一样，没有体温和心跳，怎么说话都不理人，把他的头正过来的时候，脸上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人脸，身上湿漉漉的，也只是一瞬间，那小孩儿又跑走了，没过几天，一整个商队，没一个人活下来，有人传言说，那小孩儿是前几年被祭奠的，这是要来索命。”

　　谢路行内心想：小孩？

　　他突然看向墙上的画，那只手赫然是一个小孩子的手，如果走近点会发现，手上有红色颜料，还有用红色颜料绘画成的米粒般大小的花瓣，是牡丹花，手是青灰色，和现在酒馆里人的肤色差不多。

　　谢路行朝着墙上的画抬了抬下巴：“那幅画上少人吗？”

　　掌柜顺着谢路行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幅画，他神情微变，随即眼神复杂，明显的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道：“少……”

　　谢路行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掌柜从窗户边的盒子里拿出了几个崭新的陶瓷杯，边倒水边说道：“那还要从更早几年说起，那年洪水，把村子冲了个东倒西歪，我们有些村民就提议搬家，突然有个小孩子说不用搬家，一起把村庄修好盖牢就行。”

　　“说起来，那小孩儿也是可怜，”掌柜把壶放下继续说道，“那小孩儿是从其他国来的，一开始都对他有戒备之心，但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发现这小孩儿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现在还没有家，吃饭都要和村里的狗抢吃的，我们也不是冷血动物，也在战乱中都经历过这种众叛亲离、身旁没有一个熟人的情况，自然产生共情，同意收留那小孩儿，给他取名叫永安。”

　　“可好景不长，祭奠的孩子已经不多了，因为营养跟不上，妇女们生育也落后了，不久就剩他一个最合格的孩子了，我们也不忍心，准备在祭奠前一天晚上把他送走，可谁知，村里的干部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在路上装作好心救他出去，谁知竟直接把他绑了起来，我们毫不知情，直到第二天一早祭奠，他被五花大绑的押上了那个台子，我们亲眼看着他被祭奠，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拦，没有一个人敢为他求情。”

　　“他被扔到了水里，不久便没了动静，在他被祭奠不久，这里出了怪事，河水每天都有污垢，鱼也都毫无征兆的死了，花草树木枯萎。晚上还时不时有人听见哭声，有时候是大人，有时候是小孩，更有时候是渗人的笑声，然而没有人敢出去，都说是死去的永安回来索命了。村干部一开始并不在意，只是说我们听错了，可突然有一天，他失踪了，失踪的毫无征兆，找了整个村里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踪迹。后来有人传言说，那个村干部去外界享福了，于是我们又提拔上来了一个村干部，那个村干部让我们给死去的孩子上贡，说这样孩子们怨念不会太深。”

　　“就这样，怪事平息了一段时间，可当我们正要放下心来的时候，怪事出现了，村里的鸡开始得疫病，鸡疫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每天清晨起来，都会有一只死去的鸡，就像事先安排好一样。”

　　“刚刚你看的那幅画，是我们在村里照的全村福，一方面是为了祈福，一方面是为了做个纪念，但是，在那当天，又少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当初和永安是好朋友，不过有个怪事，他和永安长得很像，但由于那个小男孩是我们村民的儿子，而永安却是从别国来的，所以我们也不敢乱说，只在背后嚼嚼舌根子。”

　　萧忆酌那难得认真的声音传来：“那个妇人呢？”

　　掌柜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个“妇人”指的是谁，他说道：“那个妇人在很久前就死了，听说是疾病。”

　　果不其然，和两人想的一样，谢路行和萧忆酌对视了一眼。

　　谢路行好奇的问道：“你说的永安，手上是不是画有一朵牡丹花？”

　　掌柜对他提出的疑问似乎有些讶异，他发呆了一会儿，脸上微微有些变化：“我们村民每个人手上都有一朵牡丹花。”

　　萧忆酌挑了挑眉：“哦？”

　　“奇怪的是，”掌柜把手上黄色的牡丹花展示出来，“我们的是黄色，永安手上的却是血红色。”

　　谢路行再一次走到那幅画的前面，他伸手指向那个看似像是孩子的手上面的牡丹花图案，问道：“你说的那个永安手上的牡丹花图案，是这样的？”

　　萧忆酌眯了眯眼。

　　掌柜站起身朝着谢路行指的地方看了看，大惊失色：“对……怎么会？他当时明明死了，他明明不在场。”

　　谢路行稳定掌柜的情绪说道：“别急，我们来此地就是为了解决这灵异事件的。”

　　萧忆酌：“……”原来谢大通灵师面上清冷不近人情，还会安慰人啊？

　　掌柜听到谢路行这么说连忙想要跪下感谢，谢路行却抢先一步托住了他的手。

　　刚要开口，萧忆酌似笑非笑道：“还是别跪了，再长寿的人也经不起折寿啊。”

　　掌柜也笑了笑。

　　谢路行突然一脸严肃道：“那你们的村子在哪里？”

　　掌柜收起了刚才的笑，指着远处的小树林说道：“那边，一过树林就是。”

　　谢路行出于礼貌，询问道：“可以带我们过去吗？”

　　掌柜一口答应下来。

　　半小时后，三人行走在树林中，一座村庄逐渐映入眼帘，村庄没有太干净，和掌柜描述的差不多，河水有很多污垢，鱼也死了，飘在水面上，散发出腐臭的味道，土地上杂草丛生，道路两旁，腐朽的木头搭成的房屋，让人看了心头一阵恶心。

　　谢路行的眉头紧锁着，从看到这些之后，他的眉头就一直没舒展过。

　　因为已经傍晚，所以家家户户都闭着灯，掌柜带着两人走到村干部住的地方，敲了敲门，好一会儿，有些老旧的木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似乎因为被吵醒，声音显得沙哑和极其的不耐烦：“大半夜的不睡觉……”

　　话音在睁眼看清掌柜身旁两位着装奇异的陌生人时戛然而止。

　　掌柜笑着说道：“李支书，这两位是来帮忙除祟的。”

　　李崇伟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左右看了看门外，看到除了三人没别人才放下心来：“进来说吧。”

　　萧忆酌用仅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在谢路行耳边低声说道：“小心这个李支书，他身旁有魔气。”

　　魔气很淡，谢路行是通灵师，没有太强的魔气自然发现不了。

　　听到萧忆酌说的话，内心逐渐戒备起来。

　　李崇伟招呼几人坐下，对着刚刚酒馆的掌柜说道：“你先回去吧，酒馆没有人看着也不行。”

　　掌柜笑了笑，随即便告辞了。

　　李崇伟把萧忆酌打量了一番，随即看向谢路行，眼神里藏着别人捉摸不透的想法。

　　李崇伟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轻声笑了一下：“刚刚金掌柜在这儿，我看你们是他带来的，给他面子，现在，我大可以问问，你们这些骗子是一个团伙？前几天几个，这几天又来几个，都是除祟，有一个可行的吗？金掌柜也是慈善，竟然能信你们的鬼话放你们进来。”

　　谢路行下意识看了眼萧忆酌，萧忆酌满脸笑意，似乎在等着看谢路行如何面对这种形势，他手里漫不经心的转着钢笔。

　　因为村庄落后，他们没有灯，似乎，也不知道有灯这个东西，蜡烛摆在桌子上，照着围在桌边的三人。

　　谢路行见萧忆酌这人不可能指望了，干脆利落直接承认：“是。”

　　李崇伟听到肯定回答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作势要赶人。

　　谢路行见李崇伟要赶人，不紧不慢的说道：“但骗子也分公家骗子和私家骗子。”

　　“你所说的骗子只是公家骗子，骗的不只是你一家，但我们这种私家骗子呢，只骗你一家，这样来讲的话，就看你是否选择相信我这个私家骗子了。”

　　李崇伟听到话语，重新坐了下来，满脸疑惑：“什么意思？”

　　谢路行：“意思就是，我们能帮你们摆脱魔物，除祟，不是假的。”

　　“谁知道假不假，别大半夜影响睡觉。”

　　李崇伟刚想开口继续说，突然被一道女声打断：“先听听他怎么说。”

　　是他老婆，周思锦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走了出来，她蓬头垢面，白花花的鬓发展示出了岁月漫长。

　　谢路行看到有人出来解围，出于礼貌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继续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和你们争论我们到底是不是骗子的，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先让我们试试，看到我们不能除祟再赶走我们也不迟，说明白点，今天，你们就算信或者不信，这个祟，我们也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