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河流（高中写的）》周执

5、第二幕 第一场 发泄

　　【审讯室】
　　陆长安：你真的什么都不说？
　　（吴翔沉默）
　　陆长安：只有我们知道你的困难，才能帮你解决。
　　吴翔：我不相信你们。
　　陆长安：报警的人是你。
　　（吴翔沉默，陆长安耳麦中传来叶顷的声音）
　　叶顷:我来吧，我带来了他的班主任，听说他和他班主任关系很好，你让她换张铭峰。
　　陆长安：好，小张把耳机留下先出去。
　　张铭峰：明白。（张铭峰出班主任进，吴翔瞳孔骤缩）
　　钟孝纯：吴翔，你应该早点和老师说，老师也好帮你。
　　吴翔：（叹气）我出生那天正好是外公去世的后一天。我知道外婆只是压力太大，家里一大半的重担倏然而至，让她无法招架，她伤心焦虑就必须有一个宣泄口，于是我就好踩不踩地倒了个大霉。
　　陆长安：那跳河又是怎么一回事。
　　吴翔：虽然我知道她的难处，但不代表我就要谅解，我又不是圣人。（摊手）
　　钟孝纯：吴翔你怎么会这样想......
　　吴翔：你以为呢老师，从那里出来的有几个善类，那些是劣根，早就紧紧融在骨肉，你真的好天真啊老师，竟然妄图教化我。既然你来了，今天我就是来羞辱你的。
　　钟孝纯：吴翔......
　　陆长安：吴翔！态度端正一点。
　　叶顷：你为什么想死，因为觉得自己脏？
　　钟孝纯：（嘴唇颤抖）你为什么想死，因为觉得自己脏？
　　吴翔：（皱眉）别躲着，还玩传话那一套，警察也搞□□？
　　陆长安：（脸一黑）同学，好歹高中生，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是知道的吧。（叶顷进审讯室，钟孝纯被请出去，张铭峰多拿一张椅子进来，三人都坐下，还是张铭峰负责纪录）
　　吴翔：我不想死，只想把她弄死。
　　叶顷：你在微博上态度的转变是为什么，那是你最后的一张面具，为什么要毁掉？
　　（吴翔皱眉张口）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被网暴无法忍受了，自始至终你都太冷静了。
　　吴翔：我冷静？
　　叶顷：你根本对我们没有仇恨，你没有伤害任何人，你若是真的爆发，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只有通过自己的手制造出来的复仇才能让人感受到灭顶的快感。
　　吴翔：哦？难道不是真理吗？警察也会说出这种话？
　　叶顷：真理当然是对你我而言，你报的警，说明了你的一切。你认为自己带不走她，为什么？不想犯法？
　　（吴翔面无表情）
　　叶顷：对你来说这就是冷静，在你心中法是有重量的，中到孤注一掷时，发泄到极点时也不曾忘记。只有通过自己的手制造出来的复仇才能让人感受到灭顶的快感这种变态且极端的想法不属于你，你从没想过要杀她。
　　吴翔：（冷笑）那我弄这出是闲得慌？
　　叶顷：不，一点不多余，你将所有人带得团团转，是为了让所有人厌恶你放弃你，你觉得自己脏，格格不入，不断的争吵让你心累，可你并不能做出什么，也因为立场而不敢做出什么，你感到无力，自觉无能。你不断问自己为什么走不出来，为什么别人不愿意放过你，你不断提高成绩可笼罩你生活的阴影依旧从未散去。
　　吴翔：够了，闭嘴，老师听得见吗？
　　陆长安：听不见，但说不定已经猜到了。
　　吴翔：是是是......所以我厌倦了，就去死了，快让她走，我不想见到她，话多死了。
　　叶顷：不对。你从不放弃自己，不管是成绩还是小说，甚至大到生活，你都从未放弃过，哪怕恨自己，哪怕被千万人骂，你都挺了过去，态度丝毫未变。我相信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时间只会磨砺出一位战士，而不是懦夫。
　　吴翔：想死的都是懦夫，活着就什么都有可能的道理谁不懂。
　　叶顷：你知道这些束缚不了你，是什么压垮了你，让你走让了如此极端的道路，悔恨？
　　吴翔：你刚不是说我一直在悔恨吗？
　　叶顷：我现在说的是对人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谁，你外公？
　　吴翔：（拿手捂住脸）别说了，可以了，你赢了好吧！
　　叶顷：不对，（低头）可你那么聪明，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候干这种事，万一我们救了你，你不白跳了吗？你不想死？
　　吴翔：（脸一黑）放我走。
　　陆长安：慢慢想，别着急。他不想死，定有别的目的。他想引起我们注意？这案子还有隐情？
　　叶顷：不对，他想死......但不是这一次。
　　（陆长安一愣，吴翔不语）
　　叶顷：他已经准备好去死却并没有真正去找死，他等我们来演这场戏，他想被救。（猛然抬头望吴翔）
　　（吴翔的泪水夺眶而出，大声笑起来）
　　吴翔：很可笑不是吗，哈哈哈凭什么，哈哈哈是不是愚蠢的不行，像我这样的人竟然还有脸贪图这些，你们都知道了，她也知道了，一切都完了哈哈哈，活该哈哈哈。
　　叶顷：不对。我们永远都有被爱的权利，你不能因为生活的黑暗就否认它的从在，它在外面，请走出来看看它。其二，你的生活里是有爱的，你也看到了，只是方式不对，可你容易被恨与烦躁蒙蔽，那种扭曲会不断侵蚀你，你不能再这样了，你要学会求助，不是孤勇的人就是英雄，孤勇的人也很难成为英雄。没有人拉着你你会容易误入歧途，没有人帮助你你会孤立无援。
　　（吴翔沉默的低下头）
　　叶顷：你一个人支撑太久了，偶尔依靠一下我们好吗？
　　吴翔：（泪水不停的流）外公他是不是我害死的啊......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指责我，我妈生我的手术费那么贵，外公那么拼命是不是因为我，那我就是杀死他的罪魁祸首，我对不起他......我的学费那么贵，也让外婆更加焦虑，我是不是一直在添麻烦，我是不是该去死好一点啊可是，那么多好东西我还没给他们买到，还有友情爱情那些矢志不渝的、像是只有梦里才敢有的东西我也还没体验过，我该怎么办......我没有达到他们的期望我该死啊！
　　陆长安：不对。他们一直爱着你，从未放弃你，我想，你冷静下来时能想清楚的，别因为自责就做傻事。我也从那里走出来我知道。你的家人辛辛苦苦生你养你到大，不是为了看你一了百了。他们有的也许自私，但最终还是爱你的。他们只是和你一样，不够冷静罢了。
　　（吴翔瞪大双眼死死盯住陆长安，含着泪）
　　吴翔：对不起。

　　（外景，天变黑）
　　江可：别哭了，吃颗糖？挺好一孩子，干嘛非得把自己演的那么坏呢？（将棒棒糖递出，吴翔愣怔，一把夺过，江可手被划伤却仍然在安慰他关心他）
　　江可：怎么了，吴翔？吴翔，听得见吗？
　　（吴翔低头）
　　吴翔：谢谢。
　　（江可愣住后笑开）
　　江可：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