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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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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月亮躲在阳台，一边打电话一边在本子上写写改改。
屋里头正在开派对，男男女女，香槟美食，桌球麻将，热闹的要命。
只有她被同事的一通电话打了出来。
“月亮？”
身边响起宋庚生的声音。
徐月亮抬头，宋庚生没什么表情，但她一眼便能看出宋庚生有些不开心了。
徐月亮搁下笔，走上前拽住宋庚生的衣角，一边对着他笑一边跟电话那头讲了结束语。
宋庚生脸色稍缓了下，却还是不满：“都下班了还要忙，还是别在一线待了。”
徐月亮讨好的钻进他的怀里撒娇：“哎呀，我喜欢这份工作嘛。”
她眼睛亮晶晶的对着宋庚生一阵哄，宋庚生终于破冰，摸了摸她的脸，便拉着她回屋了。
宋庚生跟人喝酒聊天，徐月亮便到另一边去拿吃的。
她嘴上吃着甜品心里想着工作，时不时还要眷恋的看一眼宋庚生。
她知道宋庚生会留意她的动向，他喜欢别人对他保持依赖感。
徐月亮抽出空在心里感叹，真是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吃男人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妈的贱人！”
音乐声中突兀地想起一个男人的怒吼。
一个穿着粉色短裙的姑娘被一个扑面酒气的男人拽住了头发。
男人醉的厉害，摇摇晃晃的站着，手里的女人也随着他的动作颤动，脸上却极力维持着讨好的笑容。
周围一群人有嘘声的，有皱眉的，却没有一个上前。
“你这个烂货！你居然跟过陈海！还敢骗我！”
男人扬起一只手噼里啪啦的往女人脸上拍。
徐月亮放下手里的东西，乳燕投林一般回到宋庚生的怀抱。
徐月亮小声问：“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宋庚生摸了摸她的头发，没说话，只是看了旁边人一眼，抬了抬下巴。
对方会意抬手打了几个响指：“别在这闹！”
刚才还按兵不动的人群立马忙碌了起来，劝说的劝说，拉人的拉人，很快就把这俩人清了出去。
宋庚生喝过酒，声音听着有些低糜：“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徐月亮手指在他掌心里一勾一勾的：“不饿，就是这里头有点闷，我想出去透透气，很快就回来了。”
宋庚生哪能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哼笑了一声松开手。
徐月亮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笑着去拿外套往出走。
派对开在郊区的别墅，周边只有这里的一点亮，光芒里头是常青植还点缀着不知是真是假的花。
光芒外全是大片大片落光叶的光秃树丛，即便是郊区，这些植物还是甩不脱京城独有的灰扑。
徐月亮绕到别墅外头的小凉亭，裹紧羽绒服，掏出手机跟同事继续那个未完的工作电话，呵气成雾，手指很快冻得像红皮萝卜。
打完电话，徐月亮没急着回去，坐在外头继续梳理着明天的工作计划。
别墅大门吱嘎一响，那个挨打的粉裙姑娘一边哭一边往外走，头发乱的挡住了脸，没穿鞋，光着脚深一步浅一步的，或许是因为冷，整个人瑟缩到一起。
徐月亮等了一会，见后头没有人追出来，便跟了上去。
“喂。”
姑娘回头响亮的打了三个喷嚏，因为哭的厉害，最后一个喷嚏带出了干呕，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徐月亮脱下羽绒服递给她：“穿上吧，太冷了，会冻死的。”
姑娘没有接，只是扬起红肿的脸看向徐月亮：“我认得你，你是宋庚生的女人。”
徐月亮把衣服往前递了递，示意她赶紧接。
“你真幸运，直接搭上了宋庚生，他很疼你吧，这样的场合你都不用扮靓，穿着毛衣平底鞋就来了，哪像我？简直像个笑话。”
徐月亮皱了皱眉，她耐心不多：“衣服你要不要，不要我就穿上了，很冷。”
姑娘用力吸了下鼻子，接过了羽绒服，雪白的皮肤已经冻得发青了。
“谢谢。”
徐月亮转身就想走，却被姑娘抓住了胳膊。
“你能不能借我手机打个电话，我什么都没能拿出来。”
徐月亮递出了电话，姑娘啜泣着联系朋友来接她，打完她却攥着手机没有还给徐月亮。
“你也看不起我吧？我以前跟过陈海，要不是瞒得好，我根本没有进这个圈子的机会，结果还是被扫地出门了。”
徐月亮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我不认识陈海，你非要说心事的话可以等你朋友来，把手机还给我，我要进去了。”
姑娘嘴又瘪了起来：“你就是看不起我，也是，毕竟你跟的是宋庚生。”
都是拿自身去换取利益或资源，哪来的三六九等，就算跟的是玉皇大帝，也改变不了事情的本质，钱权的玩物罢了。
当然这话徐月亮只是在心里说一说，她才不会留人口舌。
她对着姑娘摊开手：“手机。”
姑娘啜泣着把手机还给她：“我叫cindy。”
徐月亮点点头算是回应。
她一进别墅，在外面冻久了的皮肤被暖气吹得发痒，结结实实也打了几个喷嚏。
第二天，徐月亮就感冒了。
她头重脚轻的从床上爬起来，宋庚生一进门又把她摁回去了。
“去哪？”
“上班。”
“我帮你请过假了。”
“不行啊，稿子有问题，明天要用，今天要开会再整改敲定一下，我必须得去。”
“会有人帮你处理好的，你发烧了，在家好好休息吧。”
徐月亮没有继续争取，宋庚生向来说一不二，他的话只是通知，八成下面人已经实施起来了。
很快有人来酒店送了药跟粥。
徐月亮靠坐在床上喝粥，宋庚生在旁边看电脑。
“你觉得它漂亮吗？”
宋庚生把屏幕往这歪了歪，上面是匹黑马的照片，旁边带着小字介绍。
徐月亮简单扫了一眼，是俄罗斯的马，血统介绍每一条都带着长长的名词点缀。
“你要养马？”
“弄了个马场，等你好了带你去玩。”
“好呀，我还没骑过马呢。”
俩人正说着话，宋庚生手机响了，徐月亮缩回了被子里。
电话很简短，宋庚生没说什么，只是偏头看了眼徐月亮。
徐月亮心感不妙，从被子里爬出来，接上了电话挂断的话茬。
“是跟我有关的事吗？”
“有人把你校庆那天的视频发到网上了，李助理在联系视频来源了。”
“能给我看看吗？”
“已经公关掉了，李助理在邮箱发了备份，你上邮箱看吧。”
视频是一个网络狗仔发在博客上的，标题劲爆。
【某台美女记者居然跟亲生父亲不伦！】
整篇博文以爆料人第三方口吻详细讲述了记者徐某在校期间横行霸道，欺压舍友，劣迹斑斑。
徐月亮笑了，欺压舍友？这爆料人也太明显了吧。
“估计是我舍友搞出来的，毕业都快半年了，她怎么又蹦出来了？”
宋庚生靠在沙发上，胳膊搭在扶手，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缓缓抬眼注视着徐月亮。
徐月亮的笑容在这注视中消散。
宋庚生的好，特别是一双眼睛，前窄后宽的眼皮，眼尾微翘，浓长睫毛添了几分深邃，棕褐色的瞳孔让他看起来有些散漫。
大多数时候这张脸也的确充斥着漫不经心，这种漫不经心是所有欲望都得到了极致满足的表现。
“月亮。”宋庚生手指轻敲着扶手：“我可以容忍你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要有度。”
徐月亮抿了抿唇，以宋庚生的掌控欲估计早就调查过她的背景了，她还以为这事心照不宣的过去了。
合着他是等，等着猎物猜出他的心思，乖乖翻开肚皮让他审阅。
徐月亮动了动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喉咙跟被黏住了一样。
她在心里打趣，早就说这碗饭不容易吃了。
这要是谈恋爱，她还能理直气壮的让对方不要触碰她的伤疤，但这种关系，她要么乖乖揭开，要么被人一脚踢开。
“你不是都知道吗？”
徐月亮说完后自吸了一口凉气，看来是有点烧糊涂了。
宋庚生笑了一下，手扣住扶手，口舌间往外冒丝丝冷气：“行，我还以为你有多能装呢，这么容易就沉不住气了？”
徐月亮转着眼睛不说话。
物欲场上的男欢女爱都有闭一只眼的默契，从不管那爱意底下是人是鬼，只要享受到想要的东西就够了。
宋庚生不懂吗？他自然懂，但是徐月亮太精了，精的让他缺少完全把握的感觉，他不喜欢。
宋庚生冷哼了一声，起身走了。
徐月亮该去追的，但她只是缓缓躺回床上，迷糊的脑袋里传来阵阵倦意，药劲上来了。
她陷入昏睡前唯一的念头，就是这床真软啊。
徐月亮再回到工作岗位的时候，大家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刚混成一片的同事间出现了一种微妙的生疏感，上上下下对着徐月亮都客气了不少。
徐月亮要改动的那个稿子是关于煤矿行业蒸蒸日上却缺少管制的，要连做几期。
这是试水的第一期，后面的本来是要去山西采集信息的，人员名单早就敲定了，只待出发。
但徐月亮的名额却悄悄被挪了出来。
“月亮啊，山西那边你就别去了，蓬头垢面的，我换个选题给你，这两年不是搞选秀搞得热火朝天吗，你去跑一跑。”
徐月亮的师父李记者说这话的时候模样意味深长。
徐月亮心凉了半截，她们部门主做社会民生，她也就刚来的时候跑过几次娱乐版块的采访试手，现在又给她打回去了。
能为什么？不喜欢她又怕得罪她，所以给她支走了。
娱乐板块的新闻做起来可比民生轻松多了，却又边缘化，全了部门上下不畏强权的文人风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