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寂》夜色署

209、元旦汇演

　　时光悄然流逝，年华匆匆而过，四季无限荏苒，期年不再重复。

　　记忆永远成了昨天。

　　元旦节，流苏中学放假一天，其他同学星期二下午就离开了学校，星期四上午8点上课。

　　洪星罗和要参加元旦汇演的同学留了下来，学校统一安排。

　　2003年，元旦，星期三。

　　一大早，班车抵达流苏中学，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上客车。

　　洪星罗和一个高一的男生坐在一起。

　　江曦梅和一个女生坐在一块儿。

　　舒六花没在车上。

　　巴友绮老师带队，坐在司机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司机的哔哔。

　　这司机是个光头，浓眉大眼，一张脸长得极长，异于常人，让人过目难忘。

　　见旁边的老师不愿跟自己唠嗑，光头司机也不再多话，专心开车。

　　在路上又接上隆安镇中心学校和金银乡村小学的表演队伍。

　　班车上，坐了四十来个师生。

　　洪星罗看到隆安镇中心学校上来的队伍中有一个认识的男生——董明泽。

　　他把座位让给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学生，然后挤到董明泽身边。

　　“喂，董明泽，你们也要去表演啊？”

　　“洪星罗，还没看到你幺儿！我们学校有一个节目——黄河大合唱，你参加的啥节目？”

　　董明泽看到洪星罗的身影，惊喜地给了洪星罗肩膀上一拳头。

　　两人交谈得非常小声，旁边座位上，还是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洪星罗有些尴尬，用手挡住嘴巴，凑到董明泽耳边说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悄悄话：

　　“我和一个女生也是去唱歌，是一首新歌，名字叫《坦然面对》。”

　　董明面半信半疑地看着洪星罗，眼睛里满是怀疑，他同样捂着嘴巴，凑到洪星罗耳边小声说道：

　　“就凭你？你那破鸭子嗓门，能唱出什么好听的歌？”

　　洪星罗一拳打在董明泽肩膀上，“小看人，到时候我们比比，看你的《黄河大合唱》好听，还是我的《坦然面对》好听！”

　　“比就比！怕你是你幺儿！”董明泽话题一转，眼神瞟向最后上车的那位金银乡村小学带队老师，“我记得金银乡村小学离你家不远吧？”

　　洪星罗朝董明泽努嘴的方向看去，那老师莫约二十岁出头，一身青色羽绒服，亭亭玉立，一花独秀。

　　“有什么问题吗？”洪星罗不明所以。

　　“哎呀！你真是呆啊！你没发现她很漂亮吗？”董明泽恨铁不成钢地白了洪星罗一眼。

　　洪星罗再仔细打量那女老师的脸蛋，一张雪白瓜子脸，柳眉弯弯，凤目含春，的确和普通老师大不相同。

　　倒是有点像师烟然老师。

　　洪星罗对老师只有尊敬之情，脑海中没有不良念头，他认真地望着董明泽：

　　“她是老师，你别乱看了，跟我说说以前班上那些同学的事吧。”

　　“班上有什么好说的，除了你们这些离开的，大多数都在本校读初中……”

　　闲聊间，客车来到了文化广场。

　　广场上，人头攒动，喧声不绝，色彩斑斓的灯光和绚丽多彩的装饰，让广场更加热闹夺目。

　　政府前已经搭建好一个巨大的舞台，一排排座位等待着宾客们的到来。

　　表演九点开始，大家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化妆的化妆，换衣服的换衣服。

　　洪星罗到化妆间换上一套学校租的表演服，西服不像西服，舞蹈服不像舞蹈服，感觉有点不伦不类。

　　“洪星罗，进来帮我拉一下背后的拉链。”

　　旁边隔间里，传来龚薇的声音。

　　洪星罗想也没想，走进龚薇换衣服的小房间，顿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傻眼。

　　龚薇身上穿着一条纯白色的裙子，此刻，后背大开，光滑的背脊，白得耀眼。

　　“我……我还是喊个女生来帮你吧！”洪星罗害羞地往后退。

　　“过来！跑什么跑！我又不会吃了你！看你那点出息！”

　　长时间的接触，龚薇对洪星罗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她认为洪星罗就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屁孩，所以不客气地呵斥道。

　　洪星罗站住脚步，练习唱歌被龚薇训斥的惯性，让他习惯了听龚薇的话。

　　走到龚薇身边，洪星罗偏着脑袋，不敢去看龚薇的玉背，双手颤颤巍巍地伸到脊柱沟拉链处，瞟了一眼位置。

　　白嫩的肌肤，让洪星罗心神一荡，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接触异性的身体。

　　以前也帮妈妈奶奶擦过背，但为什么当时没有这样的感觉呢！

　　洪星罗百思不得其解。

　　“搞快点！磨磨蹭蹭的，要死啊！”

　　洪星罗不敢再耽搁，拉住拉链，一下拉到顶，食指指背不小心接触到一丝龚薇肌肤的润滑，那感觉就像一道电流划过全身。

　　“拉……拉好了……我走啦……”洪星罗惊慌失措地逃离这间小房间。

　　背后传来龚薇“咯咯”的浪笑声。

　　表演开始，领导致词后，第一个出场的是隆阳中学的集体舞曲。

　　节目穿插进行，洪星罗看过节目单，这么多学校，节目也多。

　　上午表演三小时，中午休息一小时，下午一点又继续开始，一直要到下午四点才结束。

　　舒六花表演的《南屏晚钟》是第三个节目。

　　转眼轮到舒六花上场，洪星罗一双眼睛盯着从幕后缓缓走向舞台中央的女孩儿。

　　一身粉蓝色晚礼服，露出光洁的胳膊，白嫩得没有一丝瑕疵，似玉如雪。

　　脚上一双深黑小皮鞋，套上一双纯白的袜子，显露在脚踝处的袜口呈折叠喇叭状，可可爱爱。

　　脸蛋微微透着淡红，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披在肩上，淡淡入鬓的蛾眉间，碧水漓漓的眼睛里，透着一股似水柔情。

　　舒六花竟是如此美丽可人!

　　洪星罗一下看得呆了！

　　在洪星罗旁边的龚薇，看到舒六花盛装出现，脸上不由显出一丝黯然。

　　指甲跳动，曲调悠扬婉转。

　　似一位少女于森林游玩，相遇少年郎，心中满溢情意，可当她刚鼓足勇气，准备上前搭话时，那个少年郎已经失去踪影。

　　相思之情在心头挥之不去，少女只能再次来到相遇的地方，等待相思对象的再次出现。

　　然而苦等却等不到结果，她为此十分失望伤心，在钟声晚风中退出了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