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珂笙（ksen）

17、第 17 章

　　第十七章
　　意大利的咖啡果然著名的香浓，林叶明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他没有看出郑清淮在这里有什么要事，他甚至连接电话都很少，天天只是吃喝玩乐。
　　这里显然是一个旅游业为主的小镇，游客很多，设施也很齐备。
　　欧洲有许多这样的小镇，都有非常浓郁的欧陆小镇风情，略略濡湿的青石路，整齐的老旧的小房子，带着小花圃，养许多花，色彩十分艳丽。
　　也不见得这里特别出色，不过是略为舒服罢了。
　　可是郑清淮显然觉得享受，一边喝咖啡一边翻着本地报纸。
　　林叶明凝视他，冬天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黑色的浓密的头发中似乎有一点金光在闪烁，他低着头，西装解开了扣子，拿着报纸的手干净整齐，手腕露出典雅的白金薄表。
　　真是不可思议的优雅迷人。
　　加上身后的街道鲜花，立即可以上旅游杂志。
　　林叶明不知不觉停止说话。
　　郑清淮没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微笑道：“抱歉我刚刚看到一段有趣的新闻走了神，你在说什么？”
　　林叶明也笑，调整了一下坐姿，说起一个完全不同的话来：“我是说，程雪米从这里回去之后就与江景澄两情相悦了，那么，郑先生，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已经没有剧本了。”
　　郑清淮猛的睁大了眼睛，手撑一下桌面似乎想要站起来，却没站起来，只打翻了自己面前的咖啡，溅了一地。
　　这似乎是郑清淮唯一一次成年后失态，手足都不受控制。
　　林叶明还是保持他舒服的坐姿，一动不动。
　　连笑容也是那么懒洋洋的。
　　郑清淮渐渐舒缓下来，招来侍者换咖啡，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声音一贯的温柔和缓，似乎就像已往那样和林叶明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还是林叶明看惯了的姿势态度，非常迷人。
　　林叶明便无所谓的说：“你的剧本既然已经写好，我要做一个好演员自然要体验生活。”
　　郑清淮皱皱眉头：“你去见过他？”
　　“是，有一阵子了，其实我以为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他其实就明白了，我们在有些角度实在很像，何况还有你特别栽培我，可是，其实我并不像他。”
　　郑清淮看他谈兴大起，便纵容的等着他继续说，十分耐心，似乎事情和自己无关。
　　“程雪米其实一派赤子之心，不管经历过什么都有一份天真气质，他的无奈欢喜伤心都是真的，都是能打动人的，可是你看，我满腹心机，只得装着像他罢了。”
　　“为什么你选在今天说？”
　　“剧本演完了，我不知道接下去应该怎么做了，自然要问导演。”
　　郑清淮看他一脸无所谓的神情，这个时候看过去，他是真的完全不像小米了，他是林叶明。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郑清淮才突然明白。
　　林叶明见他不语，又笑道：“意大利之后程雪米和江景澄之间就再也插不下你了，那么你的剧本是不是要把程雪米一直留在意大利，永远不要回去？”
　　林叶明的话简直如一把刀。
　　可是他笑吟吟的，似乎完全没有查觉。
　　郑清淮沉默良久，突然站起身来，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连头也不回。
　　林叶明仍是微笑，慢悠悠的享受自己那杯咖啡。
　　林叶明独自一人坐在街边露天的咖啡座里，悠闲品味久富盛名的意大利咖啡和当地著名美景，直到日落西沉，才慢慢走回旅馆。
　　这旅馆也是当地著名景观，是上世纪的贵族府邸，小而老旧，十分亲切。
　　门房看到他，用带着浓厚意大利口音的英语和他打招呼：“您好，先生。”
　　林叶明微笑。
　　门房喋喋不休：“先生还要留下来吗？和您同来的那位先生已经走了。”
　　林叶明微笑不变，走上二楼房间。
　　果然郑清淮已经走了。
　　林叶明继续在那里住下来，住了几日，觉得或许租当地民居住会更舒服，于是花了几天时间租到了一套小房子，略为打扫搬进去。
　　甚至买了全套厨房用具及中国调料，仿佛要定居下来一般。
　　这是这个小镇常见的房子，小小的但设备齐全，木头雕花嵌着厚厚玻璃的窗子，推开来对着干净的街道和房子后的小花圃，客厅里铺着厚厚的蓝色地毯，沙发非常舒服。
　　林叶明最喜欢厨房里那张老木头长桌子，很旧了，因为经常使用显得很光亮，他常常在那桌子上看书看报纸，一边喝咖啡。
　　邻居都很热情，常见的欧洲式的热情，经常做了松饼腊肠之类端过来送给他，也教他管理玫瑰和白腊菊。
　　林叶明甚至在花圃里试种了香菜，大获成功，非常得意的做了香菜饺子请邻居们过来吃，可怜的欧洲人哪里吃过这么精致的食物，几乎没把舌头也吞进去。
　　生活太舒服，林叶明几乎没注意时间便过了大半年。
　　天气冷起来，熊熊的壁炉温暖的让人不忍离开，林叶明索性就拿了毯子枕头，在壁炉前厚厚的地毯上躺下来，随意拿着一本书翻着。
　　渐渐困意上来，书丢在一边，翻身睡着了。
　　直到半夜，林叶明被寒冷，重量以及唇上的撕咬带来的微微刺痛惊醒，那气息熟悉的根本不必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