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平静的表面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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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师徒系统有意为之，整个视频没有声音。
不，应该说，没有人的声音。
他能听到葬礼时雨滴打在伞上的声音，他能听到卧室里闹钟嘀嗒嘀嗒的声音，他能听到刹车声，他能听到喷泉声，他甚至听到节的身体落到谷底“咚”的一声响！
可他听不到任何！任何人的声音！
清明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了。
环着中秋腰肢的手臂忍不住收紧，直到怀里的人发出一声嘤咛。
“节，不要抱我那么紧，有点疼。”
清明几乎是立刻就松了力气，可他又不敢彻底放手，怕一转眼眼前人就没了。他将脸埋在幼驯染一侧颈窝，感受着皮下脉搏的跳动，语调有些颤抖：“节，你再说说话……我想听你说话……什么都行……”
中秋不明白刚刚还那么兴奋的人怎么转眼就心情低落起来，但他向来包容幼驯染，这点小要求自然不会拒绝：“说话啊，我想想……”
“织田先生最近说想要试着写小说哦。”
“阿笠博士昨天新研究了一款扫地机器人，看上去很酷。”
“工藤先生的新书发表了，我帮节你去要了份限量签名，写有你名字的那种哦，就放在你房间里，一进去就可以看见啦。”
“咖啡厅的业绩不错，有好多人慕名挑战呢，织田先生悄悄和我吐槽说他从来没煮过这么多的辣味咖喱，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搞个限量，周几限定的那种。”
“毛利先生最近经常来光顾呢，每次都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吃完辣味咖喱……”
中秋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节，说了这么多别人的事，你的呢？”清明一边听着中秋絮叨，一边看着视频。
他一遍又一遍地自虐着。
“我？”中秋卡了一下，“唔……对了，我知道你为什么叫毛利先生为大叔了，最近我想起来……”
话又一次被打断，他被幼驯染掐着腰提起来调整姿势，两条腿跪在了清明的大腿两侧，接着，清明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中秋对幼驯染摆弄自己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摸摸清明的头发，给他顺顺毛，语气疑惑：“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节为什么不开心？可以告诉我吗？”
埋在他胸口的头摇了摇。
“好吧，那节要是想说了一定要告诉我。”中秋没有强求。
“……别离开我。”半响，清明说了这么一句。
中秋哭笑不得：“我怎么会离开你？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
清明不说话了，中秋一直跪着也无聊，只好又顺了顺他的头发权当玩乐。
声音静默下来，中秋在这寂静的氛围里突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节说不要离开他，可是真正担心幼驯染离开的应该是自己啊。
节的工作总是免不了危险，就像今天那样，如果……如果……
如果炸弹真的爆炸了……
节如果真的不在了……
那从小就和节在一起的他，应该何去何从呢？
他应该会哭吧。
中秋了解自己，他是有些爱哭的类型，阵哥和克里丝都说过他很娇气。
空荡的房子里只剩一个人，曾经欢笑的地方也失去人气。
有点受不了了……
中秋情不自禁落下眼泪，他哽咽着：“节，你也别离开我，我受不了……想想就受不了……”
清明有心想哄，可是眼下他也收不住，于是两人滚在沙发上哭作一团。
两人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
“节，我们好像有点傻。”中秋觉得幻想没有发生的事情还哭的这么厉害实在是不多见。
清明哼笑两声，使劲用脸蹭着幼驯染。
晚上睡觉的时候清明把人抱的很紧，那个视频搞得他有点恐惧失去，他觉得他最近一段时间大概都会粘着中秋了。
第二天早上，清明醒来的时候中秋还没醒，他看着幼驯染恬静的睡颜，帮忙撩起一边的碎发，觉得安心极了。
昨天他第一时间就问系统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系统报告总部得出回档卡本来就只能回档原本世界发生的事情，中秋则是因为身上携带系统并且本身就是柯学世界原住民的缘故，才会被磁场影响，自身死亡后才回档，又因为是原住民的关系，所以记忆并不深刻。
系统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则是因为在以前一个世界只有一个系统和宿主。
这样大概就能理解为什么白茶是那副态度了。
是因为白茶看见自己惹中秋伤心了吧。
这么说的话，那织田作大概也记得？
清明这样想着，立刻就去问了，恰巧织田作之助也起来了，清明很容易就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心事重重的做了个早饭，清明去叫幼驯染起床。
“节，起床吃饭啦。节，节～”奇怪的是，不管清明怎么叫中秋都没有反应。
清明立刻去探幼驯染的鼻息，发现呼吸正常才松了口气。
所以，是睡太迷糊了？
好可爱啊节！
清明本身还在休假，他昨天擅自闯上公寓楼被负责带他的警部骂了一通，这几天勒令在家反省。
所以节不早起也没有关系！反正节起来会看到他的亲亲幼驯染的，也会吃到他亲亲幼驯染煮的饭的！
吃饱喝足后清明坐到床边，看着依旧在睡觉的幼驯染，突然想恶作剧一下。
也不能算恶作剧，就是亲亲、亲亲而已。
清明翻出他过生日时贝姐和他开玩笑送他的口红，照着镜子涂到嘴唇上，然后一下下地亲吻中秋。
脸上，手上，手腕上，脖颈上，锁骨上。上半身露出来的地方清明通通亲了一遍。
白色的肌肤上印着红色的印子，显得分外色、情。
至于下半身和更里面的……清明有些不太敢，怕幼驯染醒过来和他急眼。
虽然中秋大概率不会就是了，但清明觉得自己还是要点脸的好。
做完这一切中秋居然还没醒，清明有点奇怪不过也只当是幼驯染睡的死，还用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来欣赏自己的作品。
直到系统又收到了一封投诉信。
系统：［宿主，又是一封投诉信。师徒系统的绑定者被磁场影响陷入梦魇循环了，循环的内容正是宿主死去后的一个月。］
清明不可置信，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样亲吻节他都没醒。
幼驯染在梦魇中深陷迷茫，自己却在这里玩闹……清明深深地唾弃起了自己。
这时系统又弹了一条消息。
系统：［宿主，好消息，由于两次投诉主系统发现了回档卡的问题，改进了回档卡的功效，为了补偿您，主系统给您开了权限，让您可以去到您幼驯染的梦魇中解救他出来。］
清明定了定神，吻了一下脸上印着口红印的中秋，又亲了亲他的手背，站起来的脚步踉跄：“……我们走吧。”
……
清明死了。
那一场爆炸几乎把整层楼都吞没，没人相信他们会活着。
彼时的中秋和织田先生刚回到家，电话就那么突兀地打过来。
打电话的是松田阵平，对方的声音满是勉强，似乎极力克制着崩溃的欲望。
对方告诉他，清明牺牲了。
中秋初时并不相信，只觉得是他们合伙骗自己的恶作剧，他就那么带着笑意地问了出来，并让他们有空一起来家里吃饭。
可是在急促跳起的心跳中，在电话里对面有些粗重的喘息声中，在这极大的静默里，中秋明白了。
明白这一切不是恶作剧，不是在逗自己玩笑。
中秋垂下眼眸，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他死了，是真的，对么？”
对面说的什么中秋听不清，但他知道了对方的意思。
“……谢谢。”
消息很快传开了。
中秋的家人们，清明的家人们，都来安慰他，他们最清楚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清明的爸爸妈妈没待一会儿，他们看见中秋木木的样子心里也难受：“那臭小子……”清明妈妈没说一句话眼眶就红起来。
中秋妈妈心疼地把人抱在怀里，中秋憔悴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怜惜。
两位爸爸眼神阴森单独在书房谈论着什么，根据中秋的经验，那个炸弹犯死了都别想好过。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中秋冷漠的想。
最重要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啊。
中秋的父母陪着中秋住了几天，直到参加完清明的葬礼才不放心的回去，只留八月十五真司被父母二人百般叮嘱。
中秋在葬礼上没有流泪，他脸上神情冷静的可怕。
直到晚上一个人睡在房间里，半夜懵懵懂懂醒过来，迷迷糊糊地跑去清明的房间，却没在屋子里找到熟悉的气息。
他突然意识到，那个人真的不会回来了。
再也没有让人迷恋的拥抱，听到耳熟的心跳和亲密的温度了。
他真的，消失在了一场爆炸里。
为什么？
明明不是你的值班时间不是吗？
明明不是你的职责……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中秋打开清明的床头柜，他知道里面有一把小刀，中秋拿起小刀狠狠地朝自己手腕刺去！
一下，两下，三下……
他脸上溅着小刀拔出时喷的血，仿佛感觉不到痛般看着血液慢慢滴落在地毯上。
八月十五真司无比庆幸自己突然半夜想来看看弟弟，他疯了似的冲上去夺走小刀，用毛巾按压着中秋的伤口。
“你干什么！？拿刀干什么！”
面对哥哥的质问，中秋依旧平静：“哥哥，我觉得没意思。”
“哥哥，你别管我了。”他苍白的脸上笑了笑，混着红色的血迹刺眼非常：“让我死吧。”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平静的表面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