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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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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屿听到这话有些意外,目光又在谢行简身上打量一番。
他神清骨秀,锦绣琼琚,应当是个极有身份的人,却对身边女子说出如此讨好的话,不知对她有何所求。
可容簌衣身上能有什么?
容簌衣听到微怔,也正视起这个问题。
从前谢行简是个纨绔,行事洒脱,但有些目中无尘,很少会说如此偏袒人的话。但如今的他,好似有些不一样。这种相处模式令她陌生。
但她转念一想,上一世和他相处那么久,最后的结果都那样惨。或许,她从未看懂过他。
她如今只想远离他,可却能隐约察觉到他在向自己靠近。
上一世是两人是因意外结识,两人处境是相似的落魄,才结伴而行。但这一世,她身边有了时微明,谢行简也并非独自离家,他为何还要接近自己?莫非真的对她有何图谋?可她身上能有什么?
容簌衣思虑无言,而谢行简已经再次将目光投落她身上。
云清屿打量着二人,自然察觉出了微妙气氛,却突然转了个话题,“师姐来云都,是否也是听说各门修士在城中离奇失踪的秘闻?”
虽然容簌衣没有理睬她,但她显然有备而来,眼眸澄澈殷切:“看来此次又能与师姐同行了,望眼欲穿,终于能与师姐再见,不过……师姐见了我,好像并不开心?”
容簌衣淡淡看着她,她好似已经忘记,受刑台那日两人的不对付已经摆到明面上,她自己也很狼狈。如今却还能顶着张天真的脸与她说话。
这脸皮,也不薄。
容簌衣本不愿理睬,听她越说越来劲,淡漠提醒,“我已离开师门,不会再回去,更不会和你抢什么,你不必再将心思放在我身上。”
若云清屿还要纠缠,她不介意动手。
云清屿现在只是元婴期,而她也将至元婴期,若没有修为上的碾压,单论剑法,云清屿并不占优势。
说完便转身离开,谢行简跟上,见她心情不好,还给她递了块脯腊,低头说了句什么。
云清屿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并未因此羞恼,眸底反而升起期待。
目光又掠过华灯初上,人声鼎沸的街巷,风声过耳,传来幽深处更隐秘的呜咽嘶吼声。
师姐,还是有你在的地方,更有意思。
身后衍华弟子见到这画面,心底都有些怪异。
那日在受刑台上,师妹思维缜密,临危不惧,师姐破釜沉舟,反戈一击。两人地位反转。
他们怜惜师妹,却也不敢再妄论大师姐。
今日再见,大师姐拒人于千里之外,师妹还不忘嘘寒问暖,一如既往的体贴善良。
而大师姐如今离开师门,锋芒与明艳,好似比那日更甚了。
*
天色已晚,容簌衣和谢行简刚回府中,云清屿等人也在云都城府住了下来。
走至廊檐下,容簌衣正要与谢行简分开,谢行简却突然喊住她。
“这些,你不喜欢了吗。”
指的是今日买的小食,理应都是她最喜欢的,可她今日只吃了一串冰糖葫芦,其他的都没动。
可他问的,不止于此。
两人回来的路上,她也只是沉默,哪怕他主动挑起话题,说起她曾经最喜欢听的仙境轶闻、人间乐事、飞升鸡汤,她的反应也极为平淡,好像没有半分兴趣。
虽然今日两人同行,却好像比前两日刚认识时还要疏远。
为什么会这样?
他能感觉到,她的明媚与温柔,对这世间应当还有期待,也知道她每日辰时练剑,初心未变。
可为什么独独对他不一样了?
她是不喜欢其他那些了,还是只是不喜欢他靠近?
为什么会这样?
容簌衣微微蹙眉,觉得他问得奇怪,好像他很了解她一样。但还没回答,便听到烟火在夜空中粲然绽放。
月影风动,她微微侧目,被吸引了目光,不知今日有何喜事。
细细算来,上巳节快到了,到时外面应该会很热闹,不知到时时微明的毒会不会解了,他还会不会待在人间。
谢行简看向她,她目中有高悬明月,璀璨烟火,此情此景,让他回忆起上一世。
他生于昆仑之巅,受神木仙泽,及冠便晋升上仙,是昆仑仙境最年轻的上仙,他工于心计,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所思所求不过囊中取物,从未失手。
当年师叔谢沧舟曾占出昆仑有一劫,那劫数的关键,就在一女子身上。
确定了人,引昆仑衡世之术,不过一刻便将那女子查了个清楚。
那女子是第一仙宗的大师姐,空青仙君的唯一弟子,此般身份,本该仙途坦荡,可她自小灵力贫瘠,根骨平庸,修不成仙。
仙宗一向以强为尊,可以猜到她的日子很不好过,被欺压、羞辱、坠崖,没多久便心灰意冷下了山。
他初时知道时,还心有疑惑,这样平庸的女子,怎会成为仙境之劫。
他向师叔请求下山,想亲手化解这劫难,师叔占出凶卦,有杀身之祸,不允他下山。
可他那时自认这天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况且,一个修为低微的女子,怎么会威胁到他性命,便留书一封下了山。
他来的路上便将她心性弱点推测清楚,知道该如何博取信任,他编了个身份,是处处被欺压、离家出走的富家纨绔,与她同样凄惨。
他接近她,算不上费心思,不过是带她听了一场似真似假的戏,送她一样精致的小玩意,带她尝了几样人间美味,为她燃放了一场烟火,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她好像从未被人如此“用心”对待过,便开始用心相待。她开始学着他的样子,留意他的习惯和喜好,相处时也会给他意外惊喜,比如偶尔会发现菜桌上多了一道他喜欢的菜式,她偶尔也会送他精致的小玩意,礼尚往来。
但只是如此,还不够。
他需要与她成为生死之交,让她主动放弃生命。
她一人死,便可普度众生,无论谁来都会选择她死。
他为博取她更深的信任,总是骗她走更艰难的那条路。一路风吹雨打,穷山恶水,遇到不少穷凶恶极的妖鬼,误入幻境鬼域,他多次以身相护,不过是想让她彻底放下心防。
果不其然,他的性命垂危,也让她奋不顾身,为了他只身闯十恶幻境、入幽冥鬼域,她似乎都忘记了自己修为微弱,可能有去无回。但逆境仿佛能激发了她的无限潜能,数不清多少次九死一生,绝处逢生,却每次都将他完好救出。
她用行动告诉他,纵使生于微末与困顿,也可自强向善,搏出一道血路。
他心底都升起些许惊诧,只是让他改变心意,却不可能。
他清醒又冷漠的旁观着,她的心理防线一次次坍塌。
那是相伴的第五年,又一次绝处逢生,她也发现了两人的倒霉,出神的次数越来越多,眉间染上抚不平的愁绪。原以为她会怀疑到他头上,却没想到她反过来安慰他。
“是我拖累了你,我从前在师门,也是这般倒霉,所以我早已习惯独来独往,抱歉,第一次与人结伴同行,是我考虑不周……害你遇险。”
字里行间,皆是温柔苦涩。
她沉默良久,他以为她在思虑什么好计策。
她取出雕刻了许久的桃木剑,“我身无长物,唯有此剑还能拿得出手,虽然有些粗陋,但我已施了咒法,一般的妖邪靠近不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漂泊许久,她已经穷得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来,那桃木剑,她一个月前便在雕刻,但那时他不知,竟是送给他的。
他垂下眼眸,却没接。他擅长观心,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
果然,她下一刻郑重与他说,“从今天开始,你我分道而行。”
“你不像我,你有家可归,回家吧……你如今有自保能力,他们不会再欺负你。”
分开,是为了保护。
他若真的因她遇险,她一生于心不安。
纵然上一刻已预想到,但亲口听到,还是让他心口一滞,未及细想,下一刻拒绝已脱口而出,“我不会走。”
“我不会用剑,没你不行。”他抿起唇,眼底却没什么温度,“分道扬镳,除非我死。”
他当时没有细想这下意识的反应意味着什么,以为自己还在坚定初心,骗她赴死。
这次之后,她下定决心教他剑术,用以防身,他本就有天赋,学什么都快,但为了不露馅,只能装作听不懂,一遍遍要她示范。
在重复中,或许因为枯燥,他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从学习身法变成了看人。
他漫不经心的托着腮,凭心而论,纵使她修为低微,身姿样貌却世所罕见,赏心悦目。
若她不是仙境劫数该有多好。
这念头一起,他心底一惊,便转瞬压下。但他不知,某些念头一旦萌芽,便一发不可收。
她为什么会是仙境劫数呢?
他博览群书,很少大规模翻阅书籍,可从那之后,他好像有翻不完的书,怀疑自己学艺不精,试图寻找其他化解之法。
他精通昆仑仙术,更擅长占卜与衡世,一遍遍重新推演她的结局,试图推翻之前的结论,哪怕只有一次指向不同结局,都证明自己和师叔是错的。
可每一次,都是死卦。
记不清从哪天开始,他不再记得骗她。大概是相处太久,无需再骗,有些伪装已成本能。
他开始想,若这一天来的晚一些,再晚一些,或许会有不同解法。
两人相伴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十九年又十一个月零二十二天。
最后一天,恰是冬至,大雪封山。
他于风雪中为她殓尸,可她未成仙,顶多算是灵体,死后身消魂散,连一点灰烬都留不下。
身死道消,南柯一梦。
他连她的一根头发留不下。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似被满天冰雪冰封。无法思考,耳边一片嗡鸣,却有一道明媚的身影跑到他脑海里。
“抱歉……第一次与人同行,是我考虑不周,没有保护好你,害你遇险。”
“我身无长物,分别之后,只有此剑能予你护身,希望你不要嫌弃。”
“若真有你说的那天,你是我唯一一个朋友,我只愿你不要伤心,带着我的那份一同活下去。如果……你不伤心,可要记得我久一点。”
可他本就是来杀她的,他怎么会伤心?怎么会记得她?
她没什么朋友,除了他,没人会记得她。
他成功了。
他应该喜悦,却笑不出来。
他双眼布满血丝,好像并不伤心,因为他哭不出来,却难受的想将心脏剜出来。
他在三千风雪中长跪不起,忘记回昆仑复命,只紧紧抱着那柄桃木剑。
好像除了此物,他已一无所有,好像只有此处,还留有最后一丝眷恋的气息。
忘记过了多久,终于被师叔带回了昆仑,又痛又怒的将他骂醒。
回忆起来,两个人虽然常遭困境,但真正的相处平淡又无聊,左右不过是一个陪伴——不过是长达十九年又十一个月零二十二天的陪伴,于上仙漫长的寿数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昙花一现,本该半点涟漪也掀不起。
她死之后,仙境劫数化解,没人记得她,他的生活也重回正轨。
可那些最平淡的事,却化为午夜梦回笑着留下的泪水,惊醒后只能看到昆仑的冰冷雾霭与月光。
当时只道是寻常,随着一年又一年过去,他不但没有忘记,反而越来越想念她。
他想念她回眸看他时的温柔,想念她不厌其烦的教他剑法,想念她不顾一切奔向自己的身影。
可她的温柔一笑,后来在梦中都很少见到,连梦中见她一眼,成了他一生的奢望。
时间太久,他发现自己越是想她,越记不清她的相貌。
他终于妥协,心底生出不该有的隐晦念头,这漫漫仙途,已心如死灰,再无进益可能。如果能再见她一面,他愿倾尽所有。
思绪转回,上一世他为接近她,他为她准备了一场烟火,人间明月高悬,便如今夜一般皎洁。他仍然记得,她如今夜一般喜悦。
“你喜欢吗?”
容簌衣没有回答,但她眼底的笑容替她说出了答案。
他问的不是还喜欢吗,而是喜欢吗。
他是想重新了解她的。
他方才想过了,就算是不一样了又如何?他来找她,本就是想与她重新开始,就算是她与从前不同,他也愿意重新了解她的喜好。
容簌衣还以为他在问买的那些小食,缓过神来,温和而疏离:“公子还是自己用吧,我并不喜欢这些。”
谢行简再一次忽略她的疏离,能与她再说上话,已经很美好,只是看着,便能压抑下那些求而不得的隐晦和阴冷情绪。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喜不喜欢?”
容簌衣蹙了蹙眉,觉得好笑:“不喜欢的东西,看一眼就够了,何必还要尝试。”
时微明在隔壁已经听到容簌衣回来的动静。
她身上有他的咒印,他能感知到她的气息,根本不担心她出事,但一天不见,她肯定有很多话要跟他讲。
他指尖轻轻叩击着桌子等待,不出意外,她定会进来找自己,他也确实听到脚步声渐近。
但还没等到,便听到另一男子温柔亲昵的唤她:“簌簌。”
时微明眉梢一挑。
容簌衣被这许久未用得称呼浑身一震,停下脚步,“你……?”
虽然他曾经会这样唤她,可也只是上一世,两人确定结伴而行之后。她震惊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除了他,没人会这么唤自己。
这一瞬间,让她以为回到了上一世。
谢行简见她不愿与自己说话,她那走向明显是去见隔壁另一男子,才忍不住拉进距离。他可以等待,可以重新了解她,却不能忍受她与别的男子同处一室。
他虽不知她与那男子是什么关系,但他了解容簌衣,知道她不喜欢那男子,那男子也总是对她冷着脸,两人应当,还没什么。
但两个人偶尔又十分亲密,绝对算不上清白。
现下是不喜欢,但相处久了呢?世间有哪个男子能抵得住她的主动?
他不能容忍这种意外发生。
谢行简温润眼眸掠过微冷,刻意拉进距离,“簌簌,那你喜欢什么?”
容簌衣并不打算和谢行简有进一步关系,觉得他今日着实怪异,蹙了蹙眉道,“公子是不是对我有些误会?萍水相逢,为何要问我的喜好?”
不管他在想什么,他一定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正这时,突听隔壁门被打开。
外面太吵,时微明面色冰冷的走了出来,刚好听到某人还在继续讨论亲密话题,目光凉凉暼向她。
一天不见,她便与人讨论起了喜欢不喜欢?如此水性杨花,不知她对自己的喜欢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容簌衣一看到时微明,并未被他的眼神威慑住,反而突然走向他。
时微明感受到了她见到他的喜悦,眉梢一挑,本要发动咒印的念头停下,当下竟然没推开。
特别是在她奔向自己的那一刻,看到对面那目光温柔的男子唇角笑意减淡时。
时微明虽然讨厌她,但她若是在为自己解毒之前,被其他男人骗跑了,头疼的不还是他自己?所以姑且配合她这次。
而且他也忍不住好奇,她会如何与自己解释。
容簌衣没再看谢行简,“微明,刚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谢行简远远看着容簌衣和时微明将房门关上,浑身温柔霎时不在,袖中手指攥紧,面色染霜。
室内,灯火通明,纸窗被映得朦胧半透,暖意在空气中缓缓流淌,令人生出依恋与慵懒之意。
阖上门,时微明便面色微冷的后退了几步,与她拉开距离,“何事?”
明明方才他的眸光还有几分温度,怎么关上门就变了副模样?
容簌衣心里突然升起几分逗弄心思,便又一步一步向他逼近,不等时微明避开,手指触碰上他胸膛。
暖意与莫名异样气氛流淌在空气中,眼前是她温柔带笑的眉眼。
时微明身形顿住,霎时如触电一般,移开了目光,正想推开她。
可容簌衣感受着他胸膛下的心脏正在加速跳动,挽起嘴角。
果然是只很纯情的大妖呢。面上冷淡,实际上纯情热情的很。
只是,他如此讨厌她,她多半是没机会见到他热情的一面。
容簌衣不待他推开,突然用手臂环上他的腰,靠在他怀里,先发制人:“你便不关心我吗?”
奔波了一天,是有点累的。
但她也没有累到如此地步。
突然的靠近,当然是别有目的。
亲密举动一旦开始,后面做起来便得心应手。
她闭上眼,开始悄悄汲取灵力。
时微明本想推开她,但想起她方才毫不犹豫的奔向自己,虽然不知个中缘由,但还是拎的清的,便突然打消了推开她的念头。
他低头看着她,她每次一抱上来便不撒手了,好似很是贪恋他的怀抱。
他嘴角忍不住勾起,话声却冷而讥诮,“你如今攀上了几处高枝,怎么还来找我?”
容簌衣疑惑,高枝?不会是指谢行简和花从阙吧?先不说他的问题有多荒唐,她与这两人身份悬殊,本不存在更深的交集。
但容簌衣当然是捡着他爱听的,一边悄悄汲取灵力,一边骗他,“你和旁人不一样。”
“我说过心悦你,便只心悦你一人,心里装不进其他。”她抬眸看她,眸光温柔缱绻。
时微明率先转开目光,冷冷心想,他不过随口一问,哪需要解释这么多,如此小心翼翼,她果然爱惨了自己。
容簌衣放松之际,又想起正事,“今日可有留意到府中有何异样?”
“并无异样。”
“瑕夫人呢?”
“也无异样。”
若真是瑕夫人,她来云都恐怕比想象中还久,怎么会这么快就露出马脚,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或许还得想办法刺激一下。
现下还是一筹莫展,但还有一处有线索可循。
“既然这妖邪是因沈小姐而来,修士失踪,她或许会知道不一样的线索,我们明天一早便登门拜访。”容簌衣想起那日与沈秋望的相见,顿了顿又道,“那日我出门见她差点遇险,从她口中得知浮若医仙快要到府中,明日我们去沈府顺便见一下医仙,你的毒说不定都可以解了。”
想到这里,她微微叹息,若真的解了毒,就意味着时微明不再需要自己。他定会如先前所言,待解毒之后,两人永不再见。
他神秘莫测,如果想走,她定然是找不到他的。
容簌衣抬眸看向时微明,却发现他依旧面无表情,没有明显的喜悦。他也刚好垂下目光,冷淡睨着自己。
容簌衣为了表达自己的对灵力的依依不舍,开始语出惊人,“倘若你日后见不到我,可会有分毫想我?”
虽然知道他不会留下,但是她若多说两次,说不定他会考虑多在自己身边待两天呢?
时微明冷冷睨她,即使知道她喜欢自己,但他并不打算心软,对她心软,亦是残忍,便毫不犹豫将她推开,“不会,一分一毫都不会。”
容簌衣垂下眸不再说话,她并不难过,左右不过是试试。
哪有好事能长久,待解了毒,便是缘分到此了。
*
翌日,容簌衣晨起练剑时,却碰见了同样早起的谢行简和云清屿。
容簌衣是为了练剑,谢行简是要出门一趟,而云清屿却是为了溜“宠物”。
容簌衣看着云清屿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新灵宠,她曾在书中见过这灵兽,名曰齿吾兽,有两种形态,一种状如老虎,可作为坐骑使用,另一种状如猫咪,便如现下的姿态,样貌叫声都十分可爱,当下正吃着院子里的草,发出嗷呜嗷呜的叫声,吃的不亦乐乎。
容簌衣没想跟她说话,云清屿却主动与她打招呼,“师姐早啊,家兽没来过人间,见笑了。”
是见笑了,大清早就带着灵兽出来祸害花草,着实煞风景。
用过早膳后,容簌衣与时微明一同去了沈府,有了沈秋望赠的白玉,果然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