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陪审团》琼川

19、19、通关

　　大卫一挥手：“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搞了半天在讲笑话！冰激凌怎么了？”

　　姑妈脸色一变，她把手放在了嘴巴上挡着。

　　“还记塔塔黎妮说了什么吗？”

　　大卫原话复述：“不，谢谢，这几天我都不能吃凉的。”

　　金见诚脸冲着卡罗索，凌厉的目光让对方动弹不得：“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吃了冰激凌，除了塔塔黎妮和你。”

　　姑妈还在做一些挣扎：“一个冰激凌能判断出什么？”

　　金见诚询问姑妈：“姑妈，你们女孩子一个月总有几天会不能吃凉的吧。”

　　姑妈咬着下唇，额头开始冒汗，她的脸色并不比卡罗索好到哪里。

　　大卫一头雾水：“啊，你是说月·经？塔塔黎妮来了月·经所以不能吃凉的，可莱因是男的啊！”他猛然一顿，把所有的事联系到了一起，醍醐灌顶的醒悟过来，“你，你是说，莱因是女的？”

　　“胡说！”姑妈断然否定，“他是莱因家唯一的男性继承人！”在男性两个字上狠狠的强调了一下。

　　老伯爵腾棱一下从椅子里站起来，指着卡罗索诘问：“你，你是女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整只手臂都在颤抖。

　　金见诚并没有直接反驳姑妈的话，他幽幽开口：“塔塔黎妮是最先发现莱因性别的人，她并不是真的想嫁给莱因，她只是意识到了莱因的性别，所以进行了一番试探，就是因为这个试探让莱因对她痛下杀手。”

　　卡罗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面无表情，他的瞳孔宛如荒芜的沙漠，找不到一片烟火。

　　金见诚：“他不能娶薇薇安，也不能娶塔塔黎妮，因为他的身份不能暴露。”

　　“这就是杀她们的原因？”大卫不解，“可他杀杰克的理由又是什么？”

　　金见诚：“因为杰克的一句话吧，这句话触到了莱因的逆鳞。”

　　老伯爵：“杰克说了什么？”

　　大卫锁紧眉头，思索片刻回复：“应该是那句吧——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像个女人。”

　　金见诚继续说道：“大概过程应该是这样的，五年前，玛丽怀了我的孩子，婚礼当天，玛丽分娩，莱因在玛丽生下孩子后就杀了她，然后把她砌在了榕树洞里。五年后，在与薇薇安的婚礼上，莱因为了不让自己性别暴露，又把薇薇安诱骗到了树林里，勒死了她，制造了自杀上吊的假象迷惑众人，同时也杀了通灵师，防止她真的与薇薇安的鬼魂接触获悉真相。在烟嘴上涂了毒，调换了塔塔黎妮的香烟，在林间埋伏，射杀了无意间出口伤人的杰克。”

　　姑妈难以置信的扭脸看向卡罗索：“莱因，你倒是反驳啊！你看他在胡说些什么！不仅冤枉你是凶手，还说你是女的！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老伯爵摇着脑袋，踉跄着来到了卡罗索面前，他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你说，你到底是男还是女的！你说啊！”

　　卡罗索推开老伯爵，木然地解开衬衫，露出了被束缚的胸部，在众人目瞪口呆的错愕里，她一脸平静地又穿上衬衫系好扣子。

　　“我的确是一个女的。”她叙述着一切，那个淡然的表情和口吻，仿佛她说的每一件事都与自己无关，“我是遗腹子，父亲在母亲生下我之前就因病去世了，如果我不是男孩，将被剥夺所有继承权。母亲生下了我，发现我不是女孩，她就疯了，杀死了产婆和相关所有知情人，对外宣称我是一个男孩，这么多年她忘记了我的性别，只记得我是莱因家唯一的男性继承人——”

　　大卫愤怒异常同时又很不理解：“既然你是女的，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结婚！你可以取消婚约啊！为什么非要杀死她们呢！”

　　卡罗索缓缓地移动视线，停在了老伯爵的身上，她冷冷的说道：“她们可以死，但是莱因家族不可以有污点，对吧，乔纳什伯爵？”

　　这话乔纳什伯爵深有体会，他明白，如果换成自己也会做出和莱因一样的决定，于是退后一步，耷拉下脑袋，再也没言语。

　　大卫怒不可遏：“自私！我的妹妹太无辜了！”

　　“无辜？”卡罗索笑了，从兜里摸出了一盒香烟，悠然地为自己点了火，吸了一口后，嘴里喷出一串长烟，她的神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向来镇定的脸部表情仿佛面具碎裂，终于释放出她阴骘的一面， “偷情有什么可无辜的！不过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婊·子罢了！”

　　大卫震怒：“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气得他语无伦次，“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不可能会做出偷情的事！”

　　“玛丽她并不爱我——”作为玛丽的偷情对象，金见诚开口说道，“她爱的人始终都是你，莱因。”

　　“爱我，所以跟你生孩子，是吗？”卡罗索嘴角咧大，那个笑容不比哭好看。

　　金见诚：“我只是她借种的工具人而已，她想隐瞒你的性别，她想为你生下一个继承人，她想为你们莱因家保留最后的体面，这些，你都不知道吗？莱因男爵。”

　　卡罗索猛力地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来，烟雾升起，遮挡住了她的面庞，让人看不清她的脸是在笑还是在哭。

　　大卫悲鸣，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一把掐住了卡罗索：“莱因你是个畜生！她这么爱你，你却杀了她！”

　　金见诚上前一步拉开大卫，他质问卡罗索：“玛丽真的是你杀的吗？”

　　卡罗索捂住脖子，咳嗽两声，她目光扭转，放在了姑妈身上：“如果那天不是五个孩子缠着她玩捉迷藏，如果她不是为了哄孩子们开心造成运动过量，就不会引发大出血——”

　　姑妈：“什么意思？玛丽的死跟孩子们有关？”

　　卡罗索：“婚礼当天，孩子们找玛丽到林子里玩捉迷藏，她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产下了琳达，身下全是血，早已失去了生命体征，孩子们茫然的围着她，解释着她的死跟他们无关，他们说让玛丽追，她只是跑得太快，然后突然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姑妈双目失神，喃喃道：“是我的孩子造成了玛丽的死亡——”

　　“她死了，我不希望她身体的秘密被其他人发现，这样会影响到我们莱因家的声誉，于是就把尸体砌在了树洞里。”

　　金见诚锐利地盯着卡罗索：“你确定是把‘尸体’砌在了里面？”

　　卡罗索紧抿着唇，额头渗出密汗，她想起了那天抱着尸体放进了树洞里，用水泥封死洞口，夜里她来过，树洞里静悄悄的，第二天她再来的时候水泥已经风干，她听到了里面有砰砰的敲击声和抓挠声，她听到了，却转身走开了。

　　烟灰夹带着火星子掉了下来，烫了卡罗索一下，一个激灵回过神，抬眼，与金见诚洞悉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她退缩了，躲开了。

　　金见诚幽幽道：“她指甲脱落，十个指头磨得皮开肉绽几乎露出骨头，可以想象，她在里面做了怎样的挣扎，用手指拼命的去挠树洞，拼命的用拳头砸，使劲呼喊，最后又是怎样绝望地死去——”

　　大卫终于忍不住，捂脸痛哭出声：“我可怜的妹妹！”对卡罗索的怒意加了一分，“既然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折磨她！”

　　“你真的不爱她吗？”金见诚询问卡罗索，“为什么你三番两次的把人引到大榕树下，难道不是希望她能被找到吗？”

　　烟一直燃一直燃，烟身越来越短，直到烧了她的指头，卡罗索这才手一松，烟头掉落在地，她一脚踩上去，捻了捻，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当看到新郎穿着不合体的西装出现在婚礼现场时——”

　　卡罗索嘴角微微勾起：“那么早就暴露了啊，勒死薇薇安的时候，费了些功夫，礼服沾上了脏东西，借了费尔南的西装穿——”

　　姑妈带着哭腔询问：“莱因，真的是你杀了他们吗？”

　　卡罗索什么都没说，她拽过来一把椅子坐下，两眼放空，盯着天花板看，天花板上一块污渍渐渐扩大，像是水慢慢在扩散一样，突然一个黑影从污渍里钻出来，掉在了众人面前。

　　那是玛丽的鬼魂，她依旧穿着婚纱，浑身是血，两手早已血肉模糊，她眼角流着血泪，脸一半是人面另一半早已是枯骨，手里攥着一只萎靡的小雏菊，向卡罗索伸了过来：“莱因，给你花——”

　　众人被她这个鬼样子吓到了，就算是最疼爱妹妹的大卫也躲到了一边，卡罗索一言不发，她霍然抓住玛丽的胳膊拉向了自己，扣住玛丽的后脑勺，在这张恐怖的脸上巡视一圈，最后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

　　“啊——”

　　众人惊呼。

　　金见诚拾起卡罗索刚刚抽过的烟头，他看到烟嘴上有紫色的痕迹，扭脸再次看向卡罗索，她已经嘴角流血，闭上了双眼。

　　【恭喜玩家找到凶手顺利通关】

　　AI音出现。

　　大卫和姑妈老伯爵面面相觑，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走到了最后，一时半会还有点没醒过神。

　　【金见诚玩家，你拥有一张复活卡的使用权，现在你可以任意复活一个人】

　　姑妈激动地奔到金见诚跟前，握住他的手：“复活我的孩子们吧，哪个都可以！”

　　大卫推开姑妈，拉住金见诚：“杰克或者约翰，复活我的兄弟！拜托了！”

　　老伯爵双膝重重砸在地上，他跪在金见诚面前，早已老泪纵横：“如果可以，我求求你让我的女儿，不，我的儿子玛丽复活吧。”

　　此时，塔塔黎妮、她的丈夫、继母、通灵师、约翰、杰克甚至还有鬣狗等等，所有人的亡灵一并出现，他们扒着金见诚的胳膊，哀求他救救自己。

　　金见诚退后一步，闪躲开热情的鬼魂们，他看见不远处已经成了亡灵的卡罗索正与玛丽相拥着。

　　他张开唇瓣，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吐出几个字：“我复活小黑猫。”

　　众人：金渐层你不是人！
金渐层：我是猫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