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临潮

7、七 终结之谷

　　13岁那年，佐助义无反顾的叛逃木叶，追寻大蛇丸。
　　被鸣人在终结之谷拦住。
　　回归木叶后的佐助，依旧被时常被鸣人带着来这里坐坐。
　　终结之谷是鸣人失去佐助的地方，而鸣人喜欢来这。
　　所以佐助陪他。
　　佐助不知道鸣人为什么喜欢这里，对于佐助，佐助能记起来的都是自己怎样从这里一条道走到黑，差点不可挽回的地步；佐助记得是自己怎样不顾鸣人的苦苦挽留，怎么第一次想真正杀了鸣人。
　　鸣人喜欢跟佐助一起坐在千手的像上仰望蓝天，并说，佐助，我有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佐助问。
　　“就是……你还能回来。”鸣人说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敢相信我身边坐的真的是你。”
　　“白痴。”佐助觉得一股股暖流从心口流向眼睛，不停的涌出，不给佐助喘息的机会。“不相信我会回来，干嘛还一直找我。”
　　“哎呀！”鸣人大声强调他的不满，“我一直是相信的，但是每次你那么坚决，总会动摇一下嘛！有一阵绝望的就想跟你同归于尽的……”鸣人声音弱了下来。
　　佐助知道，那是佐助在杀了团藏之后的事。那时的佐助有多么的执迷不悟。
　　面对我爱罗苦心的劝阻，佐助说他已无法回头。一直看着鸣人怎么追寻佐助的我爱罗流泪了。其实那时的佐助，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他没有了牵挂，没有方向，更可怕的是没有希望。他不知道路在哪里，他失去亲人，失去鼬，也失去了木叶。鸣人跟佐助立下决战誓言后，极其虚弱的佐助心里竟是久违的轻松，也许，内心深处，佐助希望从鸣人那里得到解脱。
　　毕竟，鸣人是他唯一承认过的同伴。
　　“其实，那时，我希望死在你的手下。”佐助如桔梗在喉，说的很是艰难：“我没有将来，只有仇恨，偶尔，我也会感到绝望。”
　　佐助从没告诉过鸣人，活在仇恨之中的他，有过空虚，感到过辛苦。
　　鸣人听到又展现出招牌的鸣人傻笑，“什么嘛~原来你也有过，那我们扯平了。”
　　扯平？佐助摇摇头，“鸣人……我欠你太多了。”
　　鸣人透出微微的无奈，“佐助，你是这个世上最认可我的人，你都不知道你的认可给了我多大的力量。”
　　佐助不知道鸣人是从哪里看出佐助认可他的，佐助爱跟他吵嘴，爱讽刺他，爱在鸣人面前显示自己的优越性，在发现鸣人的成长后，带着妒忌和不甘要打败他，佐助认为，鸣人所谓的认可，只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对鸣人这样的人。
　　因为这样的第一次，佐助成了鸣人最珍贵的同伴。
　　宁次来看过佐助，其实是在佐助成为木叶警察队队长之后，为公事而来。
　　宁次跑到佐助住的地方让佐助大感惊讶，说明了来意后，佐助给了宁次需要的东西，宁次却没有离开。
　　别扭了半天后，宁次塞给佐助一袋子番茄，说进去坐一会。
　　佐助眉头一皱，宁次说不行算了。
　　佐助说不是的，让宁次进来了。
　　佐助皱眉头是因为鸣人下的那到命令的影响还没有消失。
　　宁次说，佐助你身体还好吧。
　　佐助点头。
　　宁次又说，木叶正在兴建，身为警察队长，也挺辛苦的吧。
　　佐助说还好。
　　宁次又说……
　　其实都是些客套话，宁次并不善言辞，佐助看的出来宁次是在找话题。
　　本来俩人都没什么交集，不要一会变都沉默了。
　　“佐助，有空多去村里走走吧，鸣人没空，大家都可以陪你。”
　　宁次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让佐助有些莫名其妙。
　　宁次又说，鸣人最近总唉声叹气说你不爱出去，怕你憋出病来，你知道，他的唠叨很烦人。
　　佐助有冲出去砍了鸣人的冲动。
　　佐助恨恨地说，“不要管他！”
　　宁次竟然笑了，“鸣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什么？”
　　“我说到了这个地步了，佐助是不愿意回来的，算了吧。当时鸣人也是同样的口气说，‘不要管他’！”
　　哪有把人带回来不管其他人意见的！佐助表现出无奈的神情，心中却满是感动。
　　鸣人向来这样，当初就是在这里说就像把佐助的腿脚打断，也要带佐助回去。
　　“佐助。”鸣人叫佐助。
　　佐助不喜欢鸣人这样叫他，不是用力从胸腔里大声的呼唤，不是气急败坏的叫骂，只是轻轻的，淡淡的叫他。这比什么来的都让佐助难过，仿佛鸣人已经失望透顶了，仿佛鸣人要放弃了他了，尽管鸣人从没这样想过，尽管鸣人每次这样叫他只是想说说心里话。
　　佐助无数次有些忐忑，“什么。”
　　“你是不是不喜欢来这里。”
　　“恩？”
　　“我知道的，其实你不喜欢来这里，但每次都陪我来。”
　　“少自作多情。我只是来看看斑。”佐助扯出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看斑？那个害的他失去了一切的男人？要不是看在这里还算是木叶的名胜，佐助早就想把斑的雕像毁了。
　　鸣人咧开嘴傻笑：“哈哈，佐助不要不好意思承认你在乎我。”
　　佐助：“你信不信我能把你从瀑布扔下去。”
　　鸣人摇摇头，挂起温柔的微笑：“佐助，你总是不承认自己的感情，你也总是不说出自己的感受，你这样别人怎么能知道呢？不要吝啬和别人的沟通，否则会把自己和大家隔离开的。”
　　佐助心说，有什么关系，我不说你不是一样都知道。再说，你明白我就够了。小樱也明白。但嘴上还是答应他好好的，说知道了。
　　但是在鸣人不在了之后，佐助依旧是不善沟通。
　　鸣人生前总说不放心佐助，佐助总结有两件事鸣人不放心他。
　　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
　　难道当上火影会变成老妈子么？
　　佐助承认，他从没有从失去鼬的悲伤中走出来，佐助时常想起鼬的微笑，然后悔恨的泪流满面。
　　佐助恨，哪怕最后鼬死前最后再叫一句哥哥也好。
　　鸣人是很佩服鼬的，如同他的老师自来也那般的敬佩，鸣人说他们的名字会响彻整个忍者界。
　　佐助知道鸣人失去自来也的痛苦并不比佐助失去鼬少多少，自来也和鼬都是他们唯一的亲人。跟佐助住在一起的日子，累了一天的鸣人回来后往往给佐助一个笑容后便倒头就睡，可是都累成这样，鸣人依旧不老实。踢开被子什么的都很平常。佐助一面纳闷为什么这么大的人还跟孩子一样，一面纳闷为什么身体好的什么地步的鸣人这样几乎从来不感冒。
　　佐助的睡眠一向不好，他总是梦见无数次发生过的事情，无数次他内心无法面对的事情，然后惊醒。惊醒后的佐助习惯了去看看鸣人，这让佐助觉得生活还有希望，然后帮鸣人把被子盖上。当然这些从没有告诉鸣人，导致佐助抱怨的姿态关心鸣人说他晚上睡姿很差容易着凉然后会把感冒传染给他时，鸣人总是这样为自己辩解的——谁说的！我起来被子都盖的好好的！着实把佐助噎的无话可说。
　　佐助只好，也许说他心甘情愿继续为鸣人盖被子。佐助听到过睡梦中的鸣人喃喃道，好色仙人，我要吃冰棍；好色仙人，你好狡猾！好色仙人，你看我有进步了吧！好色仙人，我当火影了，你回来看看我。
　　自来也把自己深深刻在鸣人的骨子里。鸣人对自来也的怀念从没有停止。
　　鸣人也失去重要的东西，可惜似乎谁也没有那么不放心鸣人。鸣人想一台永不会停止的机器，不停向前开动。而佐助，他不可以。佐助是没有借助外力便无法行动的机器。
　　鸣人从不避讳谈到自来也，他想以他对自来也的方式来引导佐助对鼬的方式。
　　佐助对鼬总是充满愧疚与悔恨，总是在想起鼬时，心像被刀子一块一块割下来。
　　佐助认为他辜负了鼬，而鸣人并没有辜自来也，所以佐助无法想鸣人对自来也那样释怀。
　　但是鸣人说，“佐助，你没有对不起谁。你做的鼬都是知道的。那只是他希望你做的。”
　　佐助难过低下头，“就算鼬希望我亲手杀了他，也没有希望过我去毁灭村子。”
　　鸣人有些恼火的饶头，似乎为佐助的不开窍：“这些鼬也是知道的!再说你又那样的想法也很正常，没有人怪你。鼬唯一希望你让你快乐的活下去，你一直这样才会对不起鼬！”
　　佐助并不是一下子就能释怀，但是被鸣人急切的样子逗乐了，便点点头。
　　鸣人一下子喜上眉梢，“我就说么，你谁也没对不起。”
　　我对不起的还有你，鸣人。
　　鸣人从没有想到过这点。
　　就像鸣人乐此不疲带佐助来终结之谷，仿佛决绝的佐助并不是在这里重伤了鸣人离开，仿佛这里并不是后面伤心事情的开端。
　　“鸣人，为什么喜欢来这里。”
　　“什么？”鸣人似乎对这个问题很奇怪。
　　“这里……我……”佐助说不出来，似乎这段回忆很可耻。
　　鸣人接过话来，“佐助，你是不是不喜欢来这里?”
　　佐助不知道说什么。
　　“佐助，我一直在等你开口。你总是这样……”
　　“从不敢大声说出自己的感受。”佐助心里跟鸣人异口同声说出了这句话，心想着也快成了鸣人的经典名言之一了。
　　“其实你说你不喜欢，我们就不来了。不过，我觉得你的理由似乎不成立。”
　　不成立？那还有什么理由算是成立的？
　　“我不想再想起伤你的时候……”佐助扭过头去，红了脸。
　　鸣人微微一笑：“你想的是你伤了我。可是我想的是，从这里开始，我才认识到你究竟有多么重要。”
　　你对我有多么重要。
　　对，鸣人当时就是那么说的。
　　现在的佐助坐在同一个地方，望着同一个方向，想起鸣人是这样说的。
　　“笨蛋，既然对你那么重要，为什么自己走了。”
　　佐助放出了飞鹰。
　　自己的身体不断发出哀鸣，佐助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小樱一直在很努力调养自己的身体，可是自从鸣人走了以后，佐助一直瞒着小樱拒绝吃药。
　　佐助认为其实小樱是知道的，只是小樱求不回佐助。佐助细数起给小樱带来了多少痛苦，数着数着就流泪了。
　　对不起，小樱，我太想鼬和鸣人了。
　　佐助开始觉得呼吸困难，他还想等小樱到来，毕竟他到那边会有很多机会跟鼬和鸣人相聚，可是，再见一见自己心爱女孩的机会却不多了。
　　佐助躺了下来，望着木叶的天空。
　　尽管无法判断生在宇智波家是好还是不好，但是成为鼬的弟弟，鸣人的同伴，是佐助能找到的最幸运的事情。
　　粉红色头发的女孩很快变到了，强颜欢笑的面孔让佐助感到心疼。佐助微笑的伸手帮小樱捋了捋头发：“漂亮的女孩应该多笑笑。”
　　小樱流泪了。
　　佐助只好起身，抱住了小樱，他自私的认为，这样便看不到小樱的泪水。
　　“现在说真的太晚了，不过，小樱，我爱你。”
　　小樱的肩膀微微颤抖。
　　佐助抱的紧了些：“要是鸣人知道我又抛下你走了，他肯定要揍我的。”
　　小樱泪大片大片滴在佐助的衣襟上：“他要是敢，你就说我去了一定先凑他！”
　　佐助微笑的闭上眼睛，说了多年前同样的话：“谢谢你，小樱。”
　　就像多年前一样，这是佐助的临别赠言。

　　木叶三大名胜：一为火影岩；二为终结谷；三为兄弟泉。
　　兄弟泉虽然是最新的景观，却是最富盛名，每个泉眼都叙述了一个故事。由专门人员负责用忍术把故事刻录在泉眼上方，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只要有一丝亮光，上面的文字变回发生金色的光芒，一直向人们讲述。
　　而参观最多的便是宇智波兄弟的泉眼和鸣佐泉眼，据说这也是这座景观最早的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