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出版名：两个人的眼泪座）》李懒言

10、求婚

　　图蔚。

　　当岳芷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微微怔住，瞬间，喜悦像是荡漾着涟漪的湖水，一点点浸润了她的心，冲淡了所有不快乐。

　　他回来了。

　　心跳在加快，呼吸都变得急促，不再犹豫，她拔腿向学校门口跑去。

　　C大东门口，一辆灰色的兰博基尼Reventon十分抢眼的停在路边，短短几分钟便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眼球。好车本身即是一种诱惑，更何况是全球限量20台的超级美人车，无疑更惹人遐想，众人不禁纷纷猜测车的主人会是什么样子。

　　然而Reventon好像在刻意保持着一种低调的华丽，独自静静的停在那里，十几分钟过去，也不见车内有人动静。

　　直到一个极漂亮的女孩子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校门口。女孩也立刻注意到了路边的Reventon，但她好像有些不确定，先是左右张望找着什么，直到寻找失败，才略带焦急的将目光重新移回到跑车上。

　　这时，车内的人终于看够了热闹，唇边缓缓扬起一抹轻笑，抬起一直悠闲倚在窗沿的胳臂，打开车门，下车。

　　面对突然出现在车前的俊雅男子，女孩愣了几秒，想是分别太久了，她没有笑，也没有流泪，只是看着看着，便飞步扑进了男子怀里。

　　男子的笑容极其迷人，尤其是女孩奔跑过来，他迎她入怀的刹那。

　　香车魅惑，美人相拥，那一刻，那一幕，不经意间便触动了在场人们的心弦。

　　她把头埋在他怀里，呼吸着他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肆意的享受他对她一如既往的宠溺，连日来心里伪装的坚强与防线，瞬间全部垮掉。

　　彼时图蔚轻轻的拥着岳芷，任她的眼泪浸湿他的肩膀。

　　***

　　星城外滩，海风习习，图蔚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岳芷披上，两人把手垫在脑后，倚着一处岩石，一边说话，一边听风声，听水声。

　　那是属于他们儿时的声音，此刻闻起更莫名的亲切。

　　“E新娱乐？”图蔚眉头微蹙，声线清沉。

　　岳芷点头，本来他刚回来，不该把自己的窘境告诉他的，可是刚刚那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痛哭，完全将她出卖。

　　图蔚不是傻瓜，相反，他精明得很，岳芷只得简单向他讲了她难过的原因。

　　“所以。”图蔚的声音里忽然多了一丝戏谑：“你喜欢上他了？”

　　她嘟了嘟嘴，继续点头。

　　“真没想到，刚一回国就收到了这么有趣的惊喜。”他温柔的笑：“我的小芷背着我偷偷长大了。”

　　岳芷面色微红，只是从小被他调侃惯了，也不示弱：“你还不是一样，没有越变越丑真遗憾。”

　　图蔚笑得更加开心：“看来小芷没有遗憾了。”

　　岳芷语塞，分别六年，她无一例外的在他面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让人气结。

　　可他一点都没变，真好。

　　中午，图蔚带岳芷回了家，岳父岳母与图家二老早已等候多时。岳芷恍然记起，早在几个星期之前，母亲就与她说过有机会要和图家聚一聚，那时的她还一心念着表白的事。如今图蔚回来了，她却是比那时更失败了。

　　饭菜很丰盛，因为两家人很熟，所以饭桌上没有过多的客套，多数谈论的都是图蔚在英国的生活与学习。图母对岳芷自幼就很好，如今好不容易岳家来做客，自然非常热情，不停地给岳芷夹菜，并叮嘱图蔚既然回来了就要多关照岳芷，时常带她出外散散心。

　　图母说这些话的时候，另外三老都分外慈祥的望着这对年轻人，这让岳芷感觉怪怪的，好在图蔚一直正常，整顿饭也算吃得不亦乐乎。等饭吃的差不多了，岳父终于缓缓开口。

　　“小芷，看到你和小蔚的感情还是和以前一样好，我和你妈妈就放心了。”

　　岳芷早就察觉到什么，顿了顿，问：“爸，您到底想说什么？”

　　见女儿好像颇感兴趣的样子，岳父的兴致自然更加丰厚，与其他三老对视了一眼，难得慈祥的开口：“我和你妈还有你图伯父图伯母商量过了，等……”

　　“岳叔叔。”图蔚突然开口，打断了岳父。

　　岳父略微诧异的一顿。

　　图蔚不动声色的微笑道：“我刚从国外回来，小芷也没毕业，这件事四老能不能先放一放，等我和小芷私下沟通好了再做决定？”

　　“这……”岳父显然被图蔚突兀的婉拒搞糊涂了，与其他几人面面相觑。

　　而岳芷，此时已经再明白不过父母和图家二老的意思，她先看了看四位长辈，又去看图蔚，他冲她眨了眨眼。

　　那一刻，她心里对他充满感激，多亏他，不然她一定没有勇气忤逆父亲他老人家的决定。

　　吃过饭，虽然撮合两人未果，四位长辈还是充满期待的将他们“扫地出门”，说图蔚好久没回来，都快忘记家乡的样子了，让岳芷做向导，带图蔚四处走走。

　　因为上午岳芷是被图蔚接走的，自己的车留在了C大，现在吃完午饭，刚好没什么事，岳芷便心血来潮的提议二人步行至附近的公交车站，坐公车去取她的车回来。

　　图蔚自然没有意见。

　　四月末，天气已经逐渐温和，正是适合散步的好天气，阳光明媚，微风凉而不寒，直教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走在路上，两人都在沉默，最终，岳芷先投降，开口说：“刚刚谢谢你。”

　　图蔚挑眉：“谢我什么？”

　　岳芷瞪他一眼：“明知故问。”

　　图蔚霎时微笑起来，问：“你是真心谢我么？”

　　岳芷诚恳的点头，她真的是很真心很真心。

　　哪知图蔚得寸进尺：“那就要拿出诚意来。”

　　“……什么诚意？”岳芷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高警惕。

　　“以身相许怎么样？”

　　果然，他又在捉弄她了，岳芷微微气结，有些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加快，想超过他一些以示惩罚。谁知图蔚并不给她机会，修长的腿微微提速，她便完全不是对手。

　　图蔚正色道：“我说过会私下找你沟通，小芷，不要逃避了。”他突然快走几步，双手握住岳芷的肩，将她拦在身前。

　　看着图蔚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岳芷有些傻了，任他轻易禁锢住自己，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的眼睛是漆黑的墨色，在阳光下透着隐隐微茫，瞳仁清晰明亮。渐渐地，岳芷看到，自己的影子在他的眸中不断放大。

　　那一刻，她有些慌乱，他的脸离她那么近，这是前所未有的。

　　他该不会是……

　　不自觉的向后，却发现他牢牢地控制着她，根本无从躲避。他的呼吸轻轻打在她脸上，气息紧紧围绕着她，不同于儿时，也不同于清晨的拥抱。

　　那是一种令岳芷陌生而又战栗的靠近。

　　忽然，她发现，他的眼中一丝揶揄闪过，脸上的笑容正缓缓漾开，令她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错。”图蔚突兀的放开岳芷，满眼嘉许：“咱们小芷还有救。”

　　“……什么意思？”岳芷糊涂了，甚至忘记恼羞成怒。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已经对某人死心塌地了，现在看来，也不全然。”说罢，他高深莫测的一笑，转过身迈开脚步。

　　岳芷愣在原地半天，发现自己理解无能，抬起头，图蔚已经走出很远，她只得一边喊他，一边追上前去。

　　两人到达C大的时侯，已经过了午休时间，校园里人声鼎沸。岳芷拉着图蔚走在林荫路上，阳光透着树间的缝隙挥洒下来，树影斑驳，美好的落了二人满身。

　　“你明天还参不参加训练？”图蔚对岳芷口中的网球社貌似很感兴趣。

　　岳芷犹豫了片刻：“大概……不去了。”她本以为只要她勤奋训练，顾默梁就会对她改观，可对比叶菲的小女人手段，她还是略逊一筹。

　　“那他怎么办？”

　　很明显，他是在说顾默梁。岳芷神色一黯，其实……她也不知道，放手么？好像并不甘心……

　　看着岳芷忽然暗淡下来的眼神，图蔚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微微一笑，道：“小芷，我还真想瞧瞧你打网球时的样子。“

　　听了此话，岳芷微微惊讶的抬起头，他的意思是？

　　“不是还有一个三球之约？“

　　“那是……“

　　她想说，那是为了留在网球社才会有的约定，现在已经不算数了，可图蔚打断她：“那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小芷不是一个不守约定的人。”他双眼如潭：“接下那三球，你可以不留在网球社，但不能做逃兵，尤其是在事情没结束之前。”

　　“没有结束？”她不明白还有哪件事情没结束。

　　图蔚扬起唇角一笑，揽过她的肩膀，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头，道：“总之，照我的话去做就好，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

　　这句话给了岳芷莫大的鼓励，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到了后来的后来，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那时眼里所带的温暖和坚定。

　　***

　　入夜，图家露台，月色清明，凉风习习。

　　图父手握一柄长剑，极有兴致的将自己最近一直在练的剑法展示给儿子看。图蔚嘴角含笑，偶尔不是很内行的点评几句，却明显让老头子心情愈发盎然。直到图母上楼来催这一老一少回房歇息。

　　图蔚洗过澡回到房间，刚好手机铃声响起。

　　“阿蔚，阿K的资料我找到了。“

　　“谢了，现在传给我就好。“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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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是一个阴雨天气，网球社的训练被迫改在室内。就在众人欣喜的以为今天的训练强度可以减少一些的时候，顾默梁却宣布了早已计算好的室内慢跑圈数和其它训练项目。

　　众人不禁哀叹一声，摇头开始了各自的“苦修“旅程。

　　顾默梁独自站在窗前，窗外的雨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来，细小如丝线，一滴接着一滴，和着窗外的树与建筑，在他的眼前凝结出一幅素色的春景。

　　虽然不想去想，可是刚刚在教室里林玉的话还是一遍遍回放在脑海里。

　　岳芷昨天上午被一辆Reventon接走，下午还带着一个很帅的男人来了学校。

　　难怪她没有来训练，看来以后也不会来了。

　　得到这个认知，莫名的，顾默梁的心情更加不好了。这感觉很奇怪，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

　　忽然，有人叫他：“老大。“

　　顾默梁闻言转身，是岳风。

　　“有事？“

　　岳风点点头，道：“有些事，我想还是让你知道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