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聊斋]白云成鲛》梦里眠

40、第 40 章

　　同知之前已经清空的僧舍的后院，此事里面只有叶孤城在闭眼抱臂小憩，正在等他派去取封印的用具的人回来。

　　看到跑出来的仓吏之后，叶孤城才忽然想起，哦，他还有事没说呢。

　　仓吏见叶孤城没有离开，也算是松了口气，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暂时不允许他再到处跑了。担心再拖出个意外情况来，仓吏拱手后直接说道：“禀大人，小人刚才想起了一些事情，或许和此事有关。”

　　叶孤城：“说。”

　　仓吏：“小人这个职位的前任被撤职的原因是监守自盗、中饱私囊，后来小人接任之后，一方面是继续本职工作，另一方面则是需要梳理前任的账本。前任的账簿中有一笔不小的收支，始终未能查清，但根据小人这段时间的工作，它大致同城中一家商户那段时间进出口时间对上了。”

　　他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他闲的发慌时同别人聊天，然后意外得知了一户商家货物进出口的时间特别晚。继续聊下去，就得知他们曾经换过一次时间，差不多就是他入职的时候。而他们会聊起这家商户，主要就是因为他们家进出口货物的时间一直特别固定，还有人奇怪他们家明明没发生什么为什么会忽然改变的，害他算错时间迟到了。

　　不过仓吏之前只是有些怀疑，还打算搜集一些证据证明他的猜想，因此暂时就没有上报。不过他现在这个情况，估计短时间内都没这个能力了。而且谁说他才刚开始查就遇到这种事，不是因为他的确涉及到了阴谋呢？

　　仓吏发出了免责申明：“这只是小人的一点猜测，只是那商家仓库本就离小人所在的仓库非常近，他之前忽然变化运货时间同小人就职对上看，而小人去查时又忽然出事，未免也太巧了。”

　　叶孤城觉得这不是不可能，毕竟如果这次的情况和宫九之前遇到的一样同法术有关，那对于时间的严格要求也就可以理解了。他问清楚那商家的身份之后点了点头，表示他之后会派人去查这件事的。

　　看叶孤城没有斥责他随意攀扯，仓吏也略微松了口气，他执意要找到些证据后再上报，就是因为担心上司觉得他胡思乱想，诬告他人。

　　仓吏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的说道：“还有一点，我不太确定是不是我的幻觉。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水声，不是港口那边的海浪声，而是非常非常近的水声，近的好像就像在耳边一样。但是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这次遇见了被吸进画壁的事情，他可能都不会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劲，最多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耳鸣了去看大夫。

　　“海浪声？”叶孤城回忆了一番会对人造成这种影响的法术，却没有什么思绪。能给人造成幻觉的办法很多，但为什么是海浪声，又为什么只有声音？

　　叶孤城走近仓管，重新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痕迹。但是找不到线索，他身上或许受到过的法术的影响，但是现在已经检查不出来了，完全被画壁的影响覆盖了。

　　难怪对方没有直接杀死仓管，反而七里八拐的让仓管到画壁里找死，应该就是为了销毁证据。

　　叶孤城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这一趟根本就是自讨苦吃，对方好像提前收到了消息，处处安排都快他一步。他明明每次都好像能抓住对方的尾巴了，仔细一看，断的。

　　“那个，大人，我是有什么不对劲吗？”仓管看着叶孤城忽然走过来检查他的情况，然后一句话不说就开始叹气，他紧张的都快抽过去了，他不会是中了什么暗算，快死了吧！

　　叶孤城：“没有，你只是有些虚弱而已。”

　　他只是有点遗憾自己来晚一步，所以对方到底是怎么发现他在追查这件事的？

　　由于掺杂了玄学的成分，所以泄露消息的方式多种多样，谁知道对方到底是得到了消息、从线索推测、还是灵机一动算出来的呢？

　　那换个方向思考，算命能算的出、并且算的准的人并不算是很多，毕竟揣测天机和学数学一样，靠天吃饭，否则就是把口诀背出花了也算不出什么东西来。或许可以派人去盯着这些人一点，武侠中知道太多的人不是容易变态就是容易死，正常来说学法术的应该不会，但说不准被武侠风气传染了呢。

　　让仓吏回去躺着，吩咐手下去查一查那个商家之后，叶孤城重新捋了捋线索。

　　最开始他以为画皮害人这件事和矿石失窃案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刚好撞上了而已，毕竟画皮又不会幻术。

　　画皮的食物是人类的内脏，他们需要人类的内脏才能填饱肚子，同时人类的内脏和鲜血也能帮他们维持人皮不腐。而且人皮对于画皮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画皮的武力并不算强，一个强装些的农夫都能打死他。因此人皮不仅是遮蔽天日的保护，也是猎食的伪装，画皮很少会丢弃人皮，哪怕有了更好的，不再使用也会将其好好收藏起来。

　　但是画皮却没有吃掉仓吏的内脏，反而多此一举的让他进入了画壁，导致他活了下来，这和普通的画皮行为方式不太一样。更不用说那张据说完整的，还放在床上的人皮了。

　　叶孤城最开始以为这大概是画皮死性不改的取代了仓吏朋友，之后把原身的朋友都约过去，打算吃个大餐。结果半道上遇上了硬点子，画皮没打赢，被它当做食物的仓吏被对方一个幻术支使到了庆永寺，而画皮自己则是丢了一张皮，可能是死了，也可能是逃了。

　　但问题就出在了那张皮，以及时间上。

　　如果是画皮打输了，那么它留下的，为什么会是一张[完整]的皮？如果它打赢了，而且恰好还是那种画皮中很少见的，喜新厌旧的类型的话，它又为什么会放过仓吏？打过一架的画皮应该更需要内脏来补充消耗才对，虽然叶孤城很难想象还有人打画皮都会打输，但这种可能还是有的。

　　这是第一个矛盾，第二个矛盾则是时间。

　　虽然仓吏喝多了之后的证言不太可信，有可能是喝高了，也有可能是幻觉，但起码去见朋友的时间应该还是没错的。仓吏的同僚同他换班的时候大约已经接近中午了，那个时候仓吏应该都已经同那个朋友见面，甚至可能都已经掉进画壁里了，那么同他见面的到底是谁？

　　画皮？可那个时候仓吏还活着，皮还好好的在他身上呢。易容？可谁闲着没事伪装成一个仓吏。而且之后进入仓库的应该就是伪装成仓吏的人，那个幻阵是他毁掉的吗？又是为什么要毁掉它？

　　叶孤城有了一个猜想：也许那只画皮同对方本来就是一伙儿的，或许是他太馋了，或许是他作为仓吏的朋友在仓吏的话语中发现了什么问题，比如说仓吏正在追查的事情，于是他们决定撤退。让仓吏自己去画壁中毁尸灭迹，然后派个人伪装成仓吏毁去仓库中的设置。

　　仓吏的‘失踪’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瞩目，画皮吃人，他身边肯定有不能细查的事情，于是仓吏这个朋友的身份就变得如同鸡肋，带走反到容易暴露他们，于是干脆扔下了这张皮。这张皮甚至还可以迷惑别人，毕竟画皮只是一只妖，但是他们可是一伙人，互相作证的情况下，他们就处在了追查画皮这波人的视线盲区。

　　叶孤城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这件事越发的麻烦了，宫九所在的这个组织真能手眼通天不成，传授造畜法不说，竟然还养着一只画皮？！而且既然养着画皮，那就也很有可能曾经就是对燕南天动手的人，他们到底想做什么？统一江湖吗？还是造反？

　　不过既然怀疑画皮同矿石失窃有关系，那他也该过去看一眼才好，如果有人同画皮合作的话，而且从仓吏的情况来看，对方的幻术水平相当不错，这样的话威胁性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而且江阙他们并不清楚这其中可能还存在一股势力，或许会错过一些线索。

　　叶孤城苦恼的接过了手下递给他的笔墨，苦恼的绘制完了封印的阵法，苦恼的上马前往受害者的家里。

　　然后在风吹过脸颊的时候忽然想通了：

　　这和他有个鸡毛关系啊，消息很有可能不是他这边泄露的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才对啊，问题出在了朝廷这边，那是朝廷、是宫九的责任了啊。他只是答应过来港口查一下是否是港口出了问题而已，现在已经确定问题的确出在港口这边了，那他的事就算是办完了啊。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朝廷，是宫九的任务了，追查铁矿下落，追查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的，和他一个海外的鲛人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需要去确定一下，的确是这几个地方有问题，然后把线索都扔给宫九，不就可以回南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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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十里外，一处烟波浩渺的湖泊之上，一条乌蓬小船。一个面容秀丽的女子站在船上，动作犹豫的在自己手臂上比划了两下，忍不住问道：“这真的有用吗？”

　　旁边一个黥面大汉呵斥道：“大人就是这么说的，你快着点，谁知道那条鱼什么时候会过来。”

　　女子似乎很害怕大汉口中的大人，听到大汉的话之后闭着眼睛咬了咬牙，神情狰狞的砍断了自己的一条胳膊，然后将胳膊扔进了水里。

　　大汉见女子把胳膊扔下去后立马将船开走了。

　　女子脸色苍白的捂着伤口：“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我还是希望大人的计划真的能成功吧。等会儿找个人多的地方放下去，我得去吃几个人恢复一下伤势。”

　　“啧，吃吃吃，就知道吃。”大汉嘟嘟喃喃的抱怨了几句，到底还是换了个行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