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叶孤城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痛苦：他就不明白了，燕赤霞为什么不能把他放水里睡觉呢？他恨硬板床！人类的床对鲛人来说根本就是刑具，他脊背和尾巴都好痛，尾鳍干巴巴的都没什么光泽了。
比起放在床上，他们就不能把他扔水里吗？那样的话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估计就不用再去费心洗尾巴了。这么一晚上过去，他漂亮的大尾巴还沾着泥点子呢，都干在上面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休养，他总算是攒出点灵力，能够化形了。然后他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找个干净的湖泊或者池塘，把他的鲛尾洗洗，便宜师叔估计是把他扔床上后就没管了。
他一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问他：“贵客醒了么？可有什么需要的？”
叶孤城化成人形，看了看他又一条死无葬身之地的裤子，要了身新衣服。自从学会化形之后，感觉他的裤子消失速度远超衣服，被娘亲拒绝过很多次的，挂空挡的冲动又涌了上来。不过人类弹药外挂，会受伤，所以还是遗憾放弃了。
掷杯山庄的下人速度很不错，很快就把衣服和洗澡水送了进来。叶孤城将就的清洗了一下，就换上衣服准备去找他娘的同门。说起来他是不是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啊？
大概是下人将叶孤城醒来的消息告诉了左明珠，等到叶孤城洗漱完成后，就得知昨天晚上的那几个人和本地主人都来拜访他了。
找了个清净的院子坐下后，几个人交流了一下情报。直到这个时候，叶孤城才知道这位同门叫什么。最开始的时候主要的还是宁采臣和左明珠在说，他们是真的有很多疑惑想要问燕赤霞，后面就是燕赤霞解释的内容比较多了。两不相粘的叶孤城在旁边听的昏昏欲睡。
本地主人左轻侯是来为了昨天叶孤城救了他女儿这件事来道谢的，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家附近竟然有这么危险的地方，而他们家平时在那边来来去去的完全没发现，因此这时候后怕不已，也对解决了这件事的叶孤城十分感激。
“但是这件事其实还没有彻底解决。”燕赤霞给左轻侯泼了冷水，“那些被以尸骨胁迫的女鬼都还好说，但那两个大妖很有可能都没有死，顶多就是重伤。”
在这方面和黑山老妖打过一场的叶孤城估计的还要准确一点：“和我打的那个修炼的邪术，可能会利用吞吃人类的方式恢复。”
在灵力存储这方面，灵药灵材固然好，妖族本身也是不错的灵力，但人类则是来源最广泛中灵力积累最高的‘材料’。吃一份天材地宝能获得的灵力，和吃上几百上千个人能获得的灵力对于修炼邪术的妖怪来说可能是差不多的，后者还比前者更好获得，毕竟人类到处都是。
不过靠吃人来快速获得力量自然也会有一点的弊端，其一就是昨天叶孤城感觉到的恶心的感觉，所有正常生命都会对依靠邪术修炼的家伙感到厌恶，就如同【天厌】一样。其二就是对于雷霆之类的清正力量格外的敏感恐惧与脆弱，所以昨天的雷霆才会对黑山打出暴击，而同在范围内、并且本体比对方脆弱很多的叶孤城却只是受了有点严重伤，远不到黑山差点被劈死的地步。
左轻侯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严肃起来：“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或者我可以去把这件事告诉官府，让他们去疏散百姓？”
燕赤霞摇了摇头：“没用的，别说是大妖了，就算是一般的妖鬼也能轻易从人群中夺人性命。更何况我们又不知道对方会去哪里，就算跟官府说了又有什么用的，他们信不信？信了又能采取什么手段？”
停顿了一下，他安慰道：“不用担心，那两个恶妖就算是想做什么，短时间内恐怕也恢复不到能做什么的地步。何况我之后会继续追查他们的下落，直到彻底解决这件事为止。”
听到这里叶孤城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要追查这件事？”
燕赤霞对叶孤城的反应有些疑惑：“是，这件事毕竟是我发现的，我总得负责到底。你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吗？”
叶孤城原本是打算在这里休息一下之后直接带着燕赤霞上船回飞仙岛的，毕竟他在道术上的水平的确一般，若是可以的话，当初誊下来的禁制最好还是有个专业的人来解。而带燕赤霞回飞仙岛的话，不仅可以利用他娘的藏书，还可以给对方提供充足的材料做实验，需要解咒的豹姬也在南海呢。
不过既然燕赤霞还有自己的事情，那叶孤城也不觉得非得要勉强对方跟他走着一趟，虽然根据他娘的情况来看，估计也勉强不动。
所以他只是转头对左轻侯说道：“麻烦左庄主派人到最近的港口去找一艘飞仙岛的军舰，让船长带着我房间里那个赭红色箱子过来。”
左轻侯觉得大概是之后的事情不方便他这个外人听了，所以答应下来后就转身准备离开去安排传信的人。临走前他看了看其余几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招呼其余几个年轻人一起走。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多做什么，他们好歹是患难与共的关系，应该不要紧吧。
真的只是需要有人去港口把东西带过来的叶孤城有点迷惑的看着左轻侯走人，不知道他那奇怪的情绪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不重要。
他转头对燕赤霞说道：“我之前在海外得到了一份禁制，其中混杂有师门的不外传的符文，还有些其他东西。你在这方面的见识和人脉应该都比我要广，看看里面还有些什么东西，都是哪家的。”
燕赤霞忍不住皱起眉头：“泄密吗？那的确很重要，我会仔细看看的，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叶孤城点了点头：“如果找到解咒的方法了，就来飞仙岛找我就行。”
他其实还有个想法，不过那件事就不方便在这种有外人的地方说，就暂时按下不表。
反倒是燕赤霞，虽然忽然听到自己师门秘传泄露这种消息，却也还是能抽出心思来处理面前的事情。他将左明珠和宁采臣留下来，可是有正事的。
首先是左明珠，昨天对方被打的如此狼狈，他们短时间内或许不敢对叶孤城或者是燕赤霞做什么，但却很难说不会对左明珠和宁采臣做什么。特别是左明珠，作为女子，还是长得极为好看、受过教育、气质出众的女子，本身就已经是处在对方的目标范围内了。
燕赤霞先是介绍了一下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是为了追查一支使用邪术的人贩子来这里的，他们比起还未记事的小孩子，更喜欢对漂亮女子出手。比如说那个自称姥姥树妖的那些女鬼手下，就是不服管教而被杀死又利用的受害者。死亡会让灵魂软弱，于是有些灵魂还是选择了顺从，成为了帮凶。”
人类、邪术、妖怪，这三个关键词放在一起，让叶孤城若有所感，事情难道真的么巧？
不过他没说话，有人却对燕赤霞的看法有些异议了。宁采臣声音微弱但是坚定的说道：“但是也有人不会改变，比如说聂姑娘。”
燕赤霞的神情很冷淡：“聂小倩的确帮了我们的忙，但那是因为当时她已经撺掇你取走了她的骨灰，相当与已经背叛了树妖，她别无选择。而且，她难道没有帮树妖杀过人吗？我看不见得。”
杀没杀过人的鬼魂对于正统的道士们来说基本上一眼可见，而聂小倩虽然杀孽不重，但的确是杀过人的。
话说到这里，聂小倩尽管害怕还在现场的叶孤城，却也不得不显出身形来为自己挣一个活路。
她向燕赤霞行了一礼说道：“妾身情知行恶无咎，只是过去受制于妖，却也只以色财诱人，不敢对如宁公子这样心如坚石的人做些什么。贪色者取其精血而非命，奢财者以等量血肉交易。如今一朝脱身，愿跟随恩公左右，戴罪立功，求得下世安宁。”
就如同丢在路边的财物有可能是横死鬼的买命财一样，捡到并据为己有的人就相当于答应了横死鬼买命的请求一样，从鬼怪的角度来看，这算是‘公平交易’。人类上当受骗是他们傻，做出交易的鬼怪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聂小倩原本是打算跟在宁采臣身边，借由他的才气清气洗净自身的罪孽。然后再考虑下地府转世的事情。毕竟就她这个身染罪孽的情况，下辈子估计是讨不到什么好的，那还不如就这么当鬼飘着呢。
但现在情况不太妙，姥姥和黑山老妖受伤，在吃人进补的选择之外，其实还有把她们这些灵魂吃了的选项。她之前已经得罪了他们，等道长和鲛人离开之后，她恐怕是最危险的一个。而且有黑山老妖在，哪怕是宁采臣能够一直维持昨晚的清气防御，估计也是挡不住它一爪的。
那她就只有一个选择了，跟在燕赤霞身边。尽管那样或许要受到更多的限制和要求，或许还会经历一些危险，但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选择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