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管理局成立史》劣品

88、循环重生十六

　　楚灵泽观察了一会儿队的村民，见她们没有固定的手势，双手随便一握，闭上眼睛也开始像她们一样虔诚许愿。

　　愿望，她的愿望是什么呢？

　　活着离开这？
　　不，不是，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心理准备。

　　把莲花村的全貌如实告知给外面？
　　不，不是，这只是表面的共同目的，她真正的目的不是这个。

　　把莲花村里的孩子带出去？
　　不，不是，如果说这些孩子在这里觉得痛苦，这些孩子是被拐进来的，她一定会想办法把他们带出去的，但他们不是，她们是被遗弃的，他们似乎也是。
　　可不管是不是，他们都觉得在这里幸福，觉得这里是家，外面是抛弃他们，不在乎他们生死的地方。

　　是揭开莲花村的真面目？
　　才不是，莲花村到底是怎么来的，后山的神明是怎么回事，村子里的男人到底要做什么重要的事，为什么八点以后不能出去……她在乎这些，但又不完全在乎。
　　她确定她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一定会知道真面目的，只是大概率是在死前知道，大概率无法把她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知道的带出去。

　　那是让同伴们活下来，离开这里？
　　这更不可能了，他们和她无关，她连自己的死都做好准备了，他们的死又算得了什么。

　　那就只有这个了，一定是想找到那个人吧。
　　是又不是，她想找到那个人，她的朋友，她想知道她朋友的下落。

　　但这不是她的愿望，是她的执念，是她出现……的原因。

　　所以不是愿望。
　　她没有愿望。

　　她闭着眼睛想了很久，决定许愿让自己的执念消失，让接下来一切顺利，就算只能看到一眼也好，哪怕她会死，哪怕是用死亡换来看到的一眼。

　　一个小时过来，半个小时祈祷许愿，又花一个小时离开。

　　说来也怪，在村子里的时候还经常能碰到肉食动物跑出来吓他们，但在山上在树林里，他们始终没看到一个动物，一路上除了风声，就是他们的脚步声。

　　曾汝琼说：“你们没许愿要东西吗？”

　　金安悦脑子里很乱，她根本就不知道能许什么愿望，也不知道能要什么东西，刚刚在水潭旁的时候，她把眼睛闭着看着专注，但心也乱，脑子也乱，思绪乱得很，从小到大各种想要的东西都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不止那些，她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听到的不公平的话也都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在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

　　她好像许了很多的愿望，她许愿公平公正，她许愿性别平等，她还许愿没有歧视、没有战争、世界和平、人人平等。

　　她好像还要了很多个东西，从小到大她所有想要的东西都在脑子里想了一遍，哪怕只是看了一眼，觉得有点喜欢有点想要，但最后又不想要的东西，也都想了一遍。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我的脑子里很乱，好像许了愿望，也要东西了，但我不知道，我无法确定。”

　　其他人的情况也和她差不多，脑子里一片混乱，各种欲望奢求都冒了出来。

　　楚灵泽正想着大概她是他们里，唯一一个明确知道自己有没有许过愿望的人时，薛宁静突然说道，“我许愿了，我许愿高骁能快点好起来。”
　　她犹豫了很久，但还是决定说出来。

　　曾汝琼听到她的话停下了脚步，“你是说你许愿让你的伙伴好起来，是昨天那个生了病的伙伴对吗？”

　　她战战兢兢地说：“没错，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下意识地就说出来了。”
　　“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做？但我记得你说可以在后山祈祷让他好起来的。”
　　“我想到你的话，所以不由自主地就许了这个愿望，我不是故意的。”

　　“你在担心害怕什么？”曾汝琼冷漠询问：“你是在害怕那个男人，不仅好不起来还会出别的事儿吗？”
　　“还是担心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

　　“许愿之前你不找人确定，许完愿了，还得等我主动问起来你才说，你不应该害怕才对啊 ”
　　她迈开脚步继续走，“放心吧，没事的。”
　　“那个男人的身体会好起来的，也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你的愿望不仅会实现，还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楚灵泽瞥了一眼薛宁静，她上前两步说：“实现愿望还不会有副作用啊，这里的神明这么好的嘛？”
　　“那我岂不是错过了一次实现梦想的机会。”

　　曾汝琼不想理她，但还是说：“娘娘们爱我们，所以当然不会有副作用了。”
　　“这有什么好错过的，”她转头看着她，“你要是想，可以随时过去许愿。”
　　“如果你还在莲花村的话。”

　　楚灵泽笑眯眯地说：“没错过就行，那改日我再过来许愿吧，话说我可以一次性许很多个愿望吗？”
　　“不知道，这里没有人一次性许过很多个愿望。”曾汝琼实话实说。

　　“呀，这么说来，那我就是第一个一次性许很多个愿望的人了。”她故作惊喜，“如果愿望实现了，我会告诉你的，这样你以后也可以一次性许很多个愿望了。”

　　“我没有需要靠娘娘们实现的愿望。”曾汝琼好像只是随口一说，但楚灵泽等人却觉得这话没那么简单。

　　金安悦他们还没能完全平静下来，只能由楚灵泽追问，她的视线从金安悦他们身上收回，继续追问道：“为什么？”
　　“既然这里的神明可以为你们实现愿望，那你干嘛不向她们许愿，愿望直接实现了多好啊。”

　　曾汝琼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她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开口道：“如果直接向娘娘们许愿，愿望直接达成了，那多无趣啊。”
　　“娘娘们确实可以把我们的愿望全部实现，但如果都实现了，那我以后要做什么呢？没有了努力的目标，以后的日子一定会既无聊又迷茫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不是她真实的原因，楚灵泽却很赞同她说的话，她甚至还认真地思考了她的话。

　　她的眼睛弯了弯，“你说得对，如果所有的愿望都直接实现了，一定会很无聊的。”
　　“没有了目标，失去前进方向的人生，会很无趣的。”她话音一转，“不过要是身边有朋友伙伴陪伴的话，愿望全部实现后，就是平静快乐地生活了。”
　　“有人陪伴就算没有目标了，也不会觉得无聊的。”

　　曾汝琼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听到她的话，她看也没看她一眼就说：“把别人看得太重是不行的，对有些人来说或许独自一人更加自在愉快。”
　　“人是群居动物，偶尔一个人还好，但总是一个人的话一定会觉得寂寞，会寂寞得疯掉的。”楚灵泽说得笃定。

　　观点不一样，那就没必要多说了，接下来的下山路，曾汝琼把嘴闭得超级严实，一个字都没说。

　　下山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学校，他们本想着回屋休息一会儿，枪声响起，枪声打破了村子的宁静，也打破了楚灵泽的从容。

　　他们听着枪声不大，开枪的人应该离他们很远，他们刚想问曾汝琼，就发现曾汝琼的脸色变了。

　　曾汝琼一声招呼也没打就放开脚步跑了起来，楚灵泽反应很快，她跑出去不到四米，她就迈开脚步跟了上去，其他人顾不得疲惫，也跑了起来。

　　曾汝琼看着人小，但跑的速度可一点不慢，也就楚灵泽勉强跟上了她，剩下的几个大人硬是没跟上。

　　她很快跑到了枪声响起的地方，村民们围成了一个圈，而在不远处有一只咽了气儿的野猪，野猪的身下有一大摊血，同时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那一摊血也在慢慢地扩大。

　　野猪附近的地面上躺着一支枪，想必这野猪就是被人用这支枪杀死的。

　　她快速调整表情，面露惊恐，眼睛瞪大，瞳孔放大了一瞬，她冲进人群，村民们没反应过来，真叫她冲进了最里面。

　　苟常手上脚上被缠着绳子倒在地上，嘴也被堵住了，只有一双眼睛能透露他的情绪，恐惧、惊慌、不解、迷茫。

　　看得出来，他试图挣扎过，不然身上的衣服也不会自己突然坏掉，不想也知道，他怎么可能反抗得了一只手就能轻松扛起一个成年男人的村民呢？

　　他的旁边还有一个男人，也以同样的方式被捆起来了，另外他的一只眼睛发肿发紫，看着十分吓人。
　　今天没有选择和他们一起去后山的女人，站在两人的身边，她祈求着村民把他们分开，眼眶里全是眼泪。

　　女人很快就看到了曾汝琼，她赶紧朝她冲了过去，她握着她的手说：“汝琼，你快和这些人说说，叫她们把苟常他们放了吧。
　　她手指着人群外的野猪，“那头野猪突然就冲了过来，我们也是为了自保才开枪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村民听到枪声后跑了出来，什么都没说就把我的同伴捆了起来，苟常他们试过反抗了，但没成功。”
　　“我跟这些村民说话，叫她们把他们放开，怎么跟她们解释，她们也不理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了。”
　　“汝琼，幸好你来了，你快替我跟他们解释。”

　　曾汝琼刚张开了嘴，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两边的村民挡到了身后，观看外表已到中年的女人们，死死地把她挡在身后。

　　在人群里的赵老师赶紧挤了过来，她先是看了看曾汝琼有没有受伤，确定她没有受伤才放下了一半的心，“别怕，汝琼，有老师还有其她村民阿姨在呢。”